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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站在那里，脸上充满了尴尬的笑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抱歉，没忍住……”
江棣嘴里没吐干净，含混不清的说道。
书生尴尬一笑。
“没，没事……”
书生委屈！
自己长得……不是很难看吧？！
活了二十年，书生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良久，江棣才直起腰来，擦了擦嘴边的污秽。
“兄台也是前去赶考的吗？”
两人攀谈起来。
江棣是谁？两世为人的……江湖骗子！
书生也是十分单纯，三言两语间，便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的信息。
他叫罗东流，和他作伴的考生还有六个，来自金华行省的各个区域，他们此行正是要去赶考的。
“距离开考还有半月时间，我们相约在这金华山交流一番。”
罗东流开口邀约。
“江兄，不如你也加入我们？”
面对他的邀请，江棣自然是连连应下。
这群倒霉孩子也真是，要交流诗词歌赋选在哪里不好？偏偏选在金华山。
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那他们恐怕都要被树仙子拉去做化肥了。
“罗兄，金华这地界我熟啊，这附近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你们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
江棣好奇的问道。
这些书生的体质个顶个的弱，真要经个风吹雨打的，别说考试了，说不准在路上就会一命呜呼。
罗东流轻笑一声。
“江兄切莫担心，已经有位朋友找到了落脚处。”
“想必，其他人现在已经到了。夜路难走，我们也快点赶路吧！”
两人边交谈边赶路，山道倒也不显得崎岖了。
没多长时间，他们便到了罗东流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座……文庙。
看到这文庙，江棣不由得愣了愣。
还真是巧啊！
他们选择的地方，竟然是自己重获新生的文庙。
“江兄，请。”
“聂姑娘，请。”
罗东流倒是显得十分绅士。
“罗兄请！”
江棣也只能配合他绅士了一把。
但是，当他们进入文庙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文庙中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江棣胃里一阵不舒服。
那好不容易才压下的呕吐感再次袭来！
血腥味！
到处都是尸块，鲜血将周围的墙壁地面染的通红，宛若是传说中的炼狱场景。
“呕……”
这次却不是江棣，而是旁边的罗东流。
江棣的脸色也十分苍白，但是他却忍着没吐。
不是他胆子变大了，他实在是吐不出来了。
到处都是尸块，江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
这便是江棣的第一反应。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哪家警局开通了跨时空业务。
“这是谁干的！？”
罗东流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双眼通红。
谁说书生无情？
十年同窗，怎能无情？
现在看到昔日好友葬身破庙，他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罗兄，节哀顺变。”
江棣轻叹一声。
罗东流跪在地上，久久都没有回应。
良久，他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江兄，我们七人一同外出，我却带着六具尸体回去，你说我该如何交代……”
话未说完，他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江棣轻叹一声，在他身上轻轻地拍打着，希望能帮他减轻伤痛。
“只怪我晚来了一步啊！”
罗东流哭的十分凄惨，看那模样，大有要跟着六位同窗一同前去的意思。
江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只能站在他身旁，以防他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哭了很长时间，罗东流这才消停了少许，上前将那些碎尸块收殓起来。
“几位哥哥泉下有知，那就请保佑愚弟考取功名。”
“他日，我必定要让那凶手伏诛！”
话音落下，罗东流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江棣不由得轻叹一声，这罗东流倒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啊。
吟诗的人已经死了，罗东流继续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天色已晚，罗东流再要启程自然是来不及了，三人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
江棣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堆干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
只是，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他实在是睡不着。
聂小倩倒是睡的很踏实，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
“江兄，你有没有发觉，这文庙中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罗东流也没睡着，突然开口，颤巍巍的询问道。
阴冷吗？当然阴冷！
和六具尸体共处一室，不阴冷难道还应该有点热乎气儿？
“别多想，他们都是你的至交好友，不会害你的。”
江棣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安慰道。
罗东流应了一声，不再吭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江棣还真感受到了一股阴冷。
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是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你似的。
江棣干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起身环顾四周。
聂小倩就躺在自己怀里，罗东流则躺在右边，那些尸块也都还在。
看样子，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江棣这才躺下，文庙年久失修，屋顶似乎有道裂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星星。
今天的星星……
格外的明亮啊！
江棣盯着那星星看了很久。
突然，星星微微闪动了一下。
那模样，就像是有人在眨眼似的……
“吧嗒。”
就在此时，一滴水滴落在了江棣嘴角。
“下雨了啊？！”
江棣擦了一把，低声嘟囔道，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聂小倩。
暖暖的，很贴心！
外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时不时的还会响起几声闷雷。
在这种鬼地方，真的谈不上什么睡眠质量。
江棣翻了个身，继续盯着屋顶的那两颗星星。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雷雨天，好像是看不到星星的吧？
“咔嚓！”
就在此时，外面雷光大作，将文庙中的一切都照亮了。
那星星，又眨了眨眼。
江棣目光一凝，和那星星对了个眼神。
“吧嗒。”
又有雨滴落在江棣脸上。
那雨滴，有一股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