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开除

　　梁享受在简陋的租房里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黎黎？”想起什么，梁享受朝屋子喊了一声，回应他的是老鼠“咻”地窜逃。
　　转身够到窗边推开，外边的雨已经停了。
　　“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巨星，每个人都爱着我有钱又有名，每当生活让我想死……”纯屌丝的手机铃声突然从裤兜里传来。
　　梁享受一愣，伸手摸去。
　　继而怀疑地看了眼身上没有脱下的衣服和裤子。
　　“梁享受，别忘了今天找我的事。”电话那头是黎黎，如今的她已经羞于喊他兽兽。
　　梁享受握紧手机，还算开心道，“我会准时的，那个黎——”
　　还没说，那头已经挂断。
　　沉默。
　　池早黎的冷淡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从那以后就越演越烈，他是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她。
　　她那边也从未好好解释过。
　　看了眼身上昨天的衣服，梁享受觉得十分不对劲，平时的他习惯了裸睡，是不可能不脱衣服就上床的。
　　昨晚他是怎么爬上床的？
　　连回家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一丁点印象。
　　倒是梦里的那辆幻影劳斯莱斯让人印象深刻。
　　带着疑问走进洗手间，约十分钟后，梁享受就关上了租房的门，跑去了最近的公交站。
　　自来水公司大楼。
　　“有惊无险呐！”呼哧着赶上打卡时间，梁享受立刻回到办公区。
　　登录电脑开始查收邮件。
　　今天的工作安排表都这时候了还没下来……
　　“怎么回事……”没道理啊。
　　“享受，怎么还不走？”一个男同事朝梁享受喊道。
　　早上九点，正是职员的上班高峰，他们这些扫厕的员工得抓紧时间先检查一遍才行。
　　梁享受这边脸色不太好道，“你把那值日表打开我看看。”
　　同事心里头着急，一边说一边走开道，“密码就我那名字加666，你自己看吧！”
　　梁享受立刻闪到那同事电脑前。
　　点开，脸色逐渐暗淡。
　　名单上他的名字已经让人划掉了。
　　此时的员工区办公区里，空无一人。
　　梁享受站起身黑着脸，闷闷地走了出去。
　　他得去问问张春花。
　　或者他是否应该申请带薪休假一段时间，接受公司的调查。
　　一路走到电梯口，梁享受并没看到什么人，可就在他按下电梯准备上去的时候，电梯门陡然插进一只手。
　　梁享受极其镇定地咽了咽喉。
　　定睛一看来人，呵！可不就是昨天在十二楼四号厕的那个。
　　那新来的，叫什么尤齐土，就是他了。
　　眉眼明亮，五官的棱角也很清晰，就是右侧的脸颊上留着一道疤，一看就爱好打架，头发三七分开，不长不短正好遮住耳朵。
　　最让人难忘的是他浑身上下的气场，冷漠的好像谁都欠他二五八万。
　　“咳……”男人发出一声咳嗽。
　　梁享受往后挪了挪。
　　那人进来后也不按电梯的关门键，更没去按楼层数。
　　等梯门闭合，梁享受主动跟他闲聊道，“嘿兄弟，你到这儿几天了？”
　　尤齐土并没给什么反应。
　　梁享受的心情越发糟糕，心里暗操一声，没礼貌。
　　当电梯在十二楼停下，梁享受出来直奔女魔头的办公室。
　　张春花一个小领导的办公室能坐落在十二楼，一直是自来水公司多年的谜。
　　梁享受走过去，敲门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昨晚女魔头在办公室里让人断电的话。
　　大白天的也冷不丁一个寒颤。
　　女魔头一定有问题啊！
　　“进来！”里头传来张春花故作温柔的声音。
　　梁享受拿起脖上挂的员工卡，刷感应器，转动把手推了进去。
　　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模样。
　　张春花也还是那个张春花。
　　可梁享受在面对张春花的时候，却已经没办法再用平时的眼光去看了。
　　就凭昨天她飚的那几句英文，他甘拜下风。
　　“享受啊，忘了告诉你，昨天的邮件老板已经回复了。”张春花先发制人，望着进来的梁享受道。
　　梁享受眉头一紧，等着张春花说下去。
　　“昨天我不是特意告诉老板你是孤儿吗，本来是想卖卖可怜博取老板同情，好给你争取机会。谁知道我们老板最羡慕孤儿。”
　　什么意思？
　　“是我给忘了，老板跟他爸妈关系不好。所以，抱歉啊享受。”
　　张春花嘴上在说抱歉，脸上却笑得无关紧要。
　　梁享受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玩完了。
　　而且这一切，都拜张春花所赐。
　　她要真替自己想，就该听完自己的陈述再上报。
　　“春花姐，我——”
　　“你去财务对一下这个月的出勤天数，月底他们好给你发工资。”张春花打断梁享受的话，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绝。
　　狠绝。
　　梁享受看了眼脚底板，那里好像踩着什么叫自尊的东西。
　　死亡之眼凝了张春花几秒，转身离开。
　　不服。
　　出来办公室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就这样走，背负着一个莫须有的臭名。
　　他要找到那个女人，让她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实验室是吗？
　　“吱吱吱……”实验室的门口，梁享受刷了一下感应器，那黑色的东西立刻引发一阵响报。
　　没权限。
　　他姥姥的，继续刷！
　　很快，实验室的门从里边开了，一个穿西服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走了出来。
　　他先关上门，才转过身问梁享受道，“你好，你没权限，为什么刷门？”
　　“我找人，她在里边工作。”梁享受募地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
　　斯文男人抿唇淡笑了笑，道，“叫什么名字，哪个项目的？男人还是女人？”
　　赤裸裸的一波嘲讽。
　　梁享受咬了咬牙，年轻气盛道，“不知道！总之……她很漂亮。”
　　斯文男人似乎猜到了他说的谁，点了下头，又没奈何道，“你说的是珑珑吧，她今天不在。”
　　“珑珑？”
　　对方真诚地点了个头，笑意更盛道，“她说要躲一躲桃花债，所以请假了。”
　　梁享受立刻意识到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所以那个女人……她知道他今天会来找她？
　　呵，桃花债！
　　看着斯文男进了实验室，梁享受也嘴角噙着阴沉的笑准备下楼，在经过四号厕的时候却又遇上靠在厕所外悠哉的尤齐土。
　　他快步从他的跟前走过。
　　却不料尤齐土突然开口，挑衅道，“胖子，你该减肥了。”
　　一句话比踩刹车器还有效，直接拴住了梁享受麻利的脚。
　　火冒三丈，缓缓转身。
　　却听尤齐土又说，“昨天我加了个班，不凑巧看到他们用了四个人才成功把你从实验室架到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