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炼北冥,万气归宗

　　韦天意守丹田，抛出杂念，心静如水，聆听潜意识中那些斑驳嘈杂，时近时远，若隐若现的声音，犹如先人低吟，时而庄严神圣，时而邪异阴冷，令人无所适从，头痛欲裂，丹田震动。
　　“北冥神功……”韦天双手抱头，忍者剧痛，碎碎念道北冥神功，试图让自己意识清醒，周围的空气震动，却是暴露了他身体状况，及其不妙。
　　万春楼下，江湖人士，厮喊震天，内力混杂，兵器飞舞，顿时漫天烟火般绚烂。
　　江湖百晓生老丈，眼看众江湖人士杀气凛然，自个手无缚鸡之力，年老体衰，只有一腔诗文，不曾半点武艺，故而跪倒在地，衣发被强大的气浪震得飘起，出乎意料无半点惊慌与绝望，而是面露微笑，眼中浮现一丝解脱。
　　数千御林铁骑，再江湖人士冲杀而起之际，便腰刀出鞘，翻身下马，如洪水一般，迅速将万春楼众女子包围护在身后。
　　陆风自万春楼顶纵身跃下，手中大戟一翻，凌空一扫，将无数跃起的江湖人士扫了倒飞而回，力道之大，令江湖人士神色惊惧。
　　“紫禁城地带，不得撒野！”陆风单膝着地，手中大戟一收，一阵劲风倒旋而回，众人衣发震荡，面露惊色，朝廷中有这等强悍武将？
　　若是被带入皇宫，打入天牢，恐怕这一辈子与江湖无缘！
　　反正杀一条命，偿还百晓生，此后随意杀一人便是，何必在此白白送了前程？
　　众江湖人士心中一番寻思，后退了几步。
　　“吾等都是江湖汉子，守江湖规矩，到时候给老丈送上大礼，江湖再见！”有人收了兵器，对老丈抱拳一礼，甚是恭敬。
　　“对，我们欠下的江湖债，江湖还！”众江湖人士纷纷表态。
　　四周御林铁骑封锁四条街道，魏然不动，有人道：“这位将军，事到如今，可否让道，让我们走便是？”
　　陆风眼神平静，瞟了万春楼顶一眼，手中大戟握紧了几分，摇了摇头：“还请稍等片刻，你们的武林盟主，有要事对你们吩咐。”
　　说起武林盟主，这些江湖人士便交头接耳，面带笑意，似是经过协商达成一致，众人纷纷点头。
　　不知何时早已落地，站立一旁的的断长胡眼神阴冷，双手抱刀，众江湖人士心中惊叹这断灭刀魔前辈，隐退江湖数年，如今越发恐怖，莫非是武林盟主赐予了强大神功，众人纷纷抱拳行礼，心中愈发喜悦，跟了盟主，此后不想学个江湖绝技，恐怕都难！
　　狐媚少女站在断长胡身旁，虽眼神一直放在万春楼顶，可不敢妄动，谁知这古怪前辈，会不会突然拔刀，把自己的腿给卸了一条，到时候别说跑，站都是问题。
　　在汪洋大海一般的武林秘籍之中寻找一门普通武艺，算是大海捞针，不过寻找一门绝顶神功，还是不需费太多力气，毕竟江湖再如何悠久，武林秘籍再如何层出不穷，而可登顶，冠于神功之称的，也就寥寥无几。
　　万春楼顶有强大压迫似暴雨前的乌云压天那般缓缓散开，令人窒息，众人抬头，看向天空，方圆数里紫禁城，有江湖各大门派的老朽，驻足不动，皇宫深处，地底天牢，黑暗中有身缠镣铐的老人缓缓睁开眼……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宏音激昂，振聋发聩，韦天周身散发阴寒气息，似严冬腊月，积雪融化，白气蒸腾，笼罩周身，薄冰浮现，覆盖身躯，而后向着四周缓缓蔓延。
　　噼里啪啦的清脆之音，如同万虫噬骨，令人闻之毛骨悚然，万春楼下众人抬头，眼看万春楼自顶端，渐渐冰封，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寒气冷冽，只让人肌肤刺痛！
　　御林铁骑战马嘶鸣，极度不安，拉紧缰绳，都无法控制！
　　陆风眼中闪现惊恐，“这是什么？寒冰真气？”
　　断长胡抬起头，瞳孔一缩，“必须离开这里，韦天应该无法掌控这股真气，若是我们触碰到这股气息，后果不堪设想！”
　　狐媚少女一惊：“那个流氓，叫韦天？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可怕！”
　　陆风与断长胡同时偏头，眼神阴冷，道：“不想死，就赶快离开！”
　　江湖百晓生老丈，此时双目灼灼，颤抖起身，推开人群，踉跄走出，惊恐道：“北冥神功，吸功与化功，北冥真气释放凝为玄冰，这要多浑厚的内力！他曾经吸了多少江湖高手的内力？”
　　北冥神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众江湖人士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江湖失传的北冥神功，那么眼下这可怕的冰封，若是将人冰冻，还不内力全被吸去，不知道会不会死得尸骨无存，只碎为一地冰碴！
　　众江湖人士，无法坐以待毙，腾空而起，欲逃之夭夭！
　　还在惊叹北冥神功出世，惊天动地的江湖百晓生老丈，笑容一敛，眼神疯狂的看着这些个就要离开的江湖人士，老丈头一次喊出了一句狠话：“若是天下皆知，今日之事，江湖必将风云再起！别让他们走！”
　　老丈的话令断长胡拔刀而出，冲天而起，就算是一直以来心慈手软的陆风也紧咬牙关，喊了一个字：“杀！”
　　狐媚少女心神一震，也是眼中浮现厉芒，倒飞而起，自腰间拔出匕首，刺向了冲天要逃的江湖人士。
　　挤满万春楼周边四条街的御林铁骑，拔刀斩杀惊叫的战马，如同洪流一般跃起，一时间光芒纵横，刀光剑影，血雨纷飞。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老丈带着众位万春楼女子，不要命地跑。
　　拇指少商为引，膻中百江汇为海，一炼北冥，万气归宗！
　　宏音嘹亮，韦天只觉自己身入汪洋北冥，无数气流归入己身，而后身轻如无物，破汪洋北冥而出，如同万丈鲲鹏，振翅便是瞬息万里！
　　韦天陡然睁开双眼，探出双手，拍在脚下，冰封倒流，汇入双手，流入胸口，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天空，只留下残影道道，风吹即散。
　　有江湖人士喊出：“凌波微步！”
　　却是还不等欣喜满怀，流露与表，便是被突如其来一掌，吸去了毕生功力，整个人软塌塌倒下，坠落于市井之间。
　　残影重重，霎时间塞满天际，刀光剑影骤然停滞，众江湖人士全部似风中落叶一般飘落，一切都结束了。
　　断长胡长刀入鞘，陆风持戟而立，狐媚少女沉默不语，眼看这漫天残影，心中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