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湖百晓生

　　但凡神兵秘笈，重现江湖，都不免一场江湖动荡，腥风血雨，就如这王朝更替，都有史学家撰书记载，以供后人瞻仰！
　　韦天笑问枯槁老者：“庙堂有史官，江湖有晓生，不知前辈得知今日晚辈我身负武林失传已久各项神功绝技，可是会昭告天下，风云再起？”
　　什么明朝末帝崇祯懦弱无能，银川一个给地主养马的小小驿卒，率领农民军就给端了大明王朝，降立大顺，号永昌！
　　什么再之后闯王李自成，得罪了山海关平西伯吴三桂，后者冲冠一怒为红颜，联合清军，山海关一役，闯王做了一天皇帝，便一命归天，从此大清天下。
　　韦天自小出生王爵世家，虽说生性调皮，玩世不恭，却也只是随了父亲韦小宝，不过繁文缛节，经纶满腹，也有母亲建宁公主的平时调教，自始至终，还是略有精通，谈史变色，不过类比江湖，那可是再合适不过。
　　枯槁老者点头一笑，抱拳道：“武林江湖，天下庙堂，无非称呼有异，实则如出一辙，有出言不逊，断了头颅的史官，更有透漏江湖秘辛，死于非命的晓生，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世事无常，妄下定论，实属大忌，纵千金万两，也难换小小性命，前辈我不敢不敢。”
　　猪富贵拍了拍肚子，一声长叹，“贤侄心性过人，说话也是点到即止，估计少有人听懂，或许需要人来给旁人点提醒！”
　　众江湖人士，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断长胡蹲在万春楼十八层一间客房门口凭栏上洞若观火，眼中闪过一丝会意，嘿嘿笑道：“死胖子所言极是，人多眼杂，就怕有些个不知死活，嘴风不严的，走漏了风声，丢了小命不打紧，还惹出不必要的茬子，是也不是？”
　　庙堂之变，王朝之争，其中但凡涉及血雨江湖，若非撰史文官，用词叙述，过于官腔浓重，换个江湖晓生来撰写这些历史，估计也就多了几个江湖豪杰，毕竟吴三桂与闯王李自成，说到底还是如同明朝太祖朱元璋那般是小人物的逆袭。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小人物更另当别论，什么王侯将相的称呼，或许也只是后人冠于，江湖豪杰美名，估计才算听得真切，江湖豪杰，一呼可振动天下，就算王座之上，九五之尊，姑且也要胆寒三分。
　　韦天心中一凛，看了眼下黑压压的江湖人士，心中闪过一丝杀念。
　　正如元末明初，明太祖朱元璋青灯和尚，陈友谅丐帮长老，江湖武林，明教独尊，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那般血雨江湖，最终并非明教教主张无忌一统天下，并非峨眉掌门周芷若，并非大元王朝郡主赵敏，而仅仅是小人物的朱元璋与陈友谅最终兵戈相向，相争天下，才有了后来的明太祖，大明百年盛世。
　　江湖之巅，是侠义极致，而流浪江湖的小人物，看淡侠义，胸怀大志，便遁入庙堂，权争天下，出生江湖，脱去豪侠二字，多了王后将相称呼，但自始至终，天下豪杰还出血雨江湖，少年英雄还看今朝！
　　他韦天不是什么看淡富贵权柄，侠义极致，便隐退江湖，不争天下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他韦天是清朝爵爷，身负各项江湖遗失的神功是无人能比的地方，可眼下众人一举武林盟主，就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武林盟主了？
　　枯槁老者神色有些不太镇定，似是有些惊慌，转身就要悄悄离去。
　　韦天放下怀中的狐媚女子，自楼顶闪身跃下，挡住了对方去路，笑道：“听我提起凌波微步，心绪难平，晚辈心中一直疑惑，前辈之前说的黯然销魂掌，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头发花白老丈，身着灰白儒生衣袍，背负书生行囊，以为用衣袍挡住行囊，便可糊弄常人，自个是个天生佝偻，韦天探手抚摸老丈的背后，原形毕露，众人暗自心惊，这老丈莫不是个江湖晓生？
　　身份被识破，老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也释然一笑，抚了抚下摆，就要再次跪地，韦天连忙制止，转身面对众江湖人士道：“此前辈是百晓生，千金难买一语，江湖百晓生，一命换一言，诸位可没忘记江湖规矩？”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道：“不曾忘记！”
　　老丈瑟瑟发抖，韦天近身凑耳细不可闻道：“前辈，你们门派的规矩，被你坏了，你刚才说了江湖秘辛，被眼下众人听闻，而却无人偿命，你说众人欠在你这里的命，谁来偿还？”
　　老丈眼中惊慌，不知所措，韦天探手搀扶住老丈，笑道：“众人灭有异议，你开口便是，你不开口也不打紧，我替你偿还，此后你就跟着我，如何？”
　　老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韦天接着道：“带万春楼的这些女子走，有人问起，就说有人重金赎回了她们的自由！”
　　老丈颤颤起身，向着一旁哭哭啼啼的老鸨行去，背影萧瑟，弱风中枯叶，似要随时再次倒地。
　　紫禁城中，有一汗血铁骑，一马当先，身后无数禁军，策马扬鞭，绝尘而来。
　　万春楼中儒生老丈携着老鸨，引领众位女子跨出万春楼半步，四条街巷熙熙攘攘人群便是被洪流一般的禁军铁骑吓得落荒而逃。
　　铁骑禁军与万春楼女子队伍碰面，一马当先在前汗血铁骑，勒马扬蹄，手持大戟，跃落马下，此人正是不久前，带爵爷密信进宫通报的陆风。
　　陆风走进，试问老丈：“前辈，万春楼中出了何事？”
　　得了韦天口令的老丈道：“有人重金赎买了她们的自由。”
　　陆风眉头一皱，心中暗叹，谁有那等魄力？
　　老丈摇头一笑，“少将军进去一看便是，还请放我们过去。”
　　陆风心中迟疑，这些姑娘，若是出了万春楼地界，无非狼入虎口，于是便道：“前辈可否在此等候！”
　　老丈看了看四条街都被铁甲禁军占领，如今万春楼犹如铁桶，进不来出不去，自是安全，只是心中道不尽凄凉，万春楼中的那些个江湖人士，真就要化为血火了，老丈锤着自己的胸口，软身就要倒地。
　　陆风眼疾手快，扶住老丈，将其交给了众位万春楼的姑娘看护，对重军一声命令，“擅闯者格杀勿论！”便只身踏入了万春楼。
　　陆风率领数千禁军出宫而来，韦天早已在万春楼顶一览无余，杀人灭口，小人行径，可若非那位百晓生老丈忘了江湖规矩，摒弃了门派规矩，胡言乱语酿成的大错，这些人才送了性命，又有何内疚的。
　　星火燎原，覆水难收，为了避免江湖动荡，唯有将其可能引发的动乱源头扼杀于摇篮之中，为了天下苍生。
　　韦天对龙凤客栈猪掌柜躬身一礼，看了一旁手持秀剑，估计还在寻思着如何与狐媚少女决斗的小公主一眼，笑道：“猪叔叔，可是回避一下？”
　　猪富贵看了小公主一眼，点了点头，牵起小公主的手，便冲天而起，脚踏楼宇，恍若流星而去，只传来小公主气愤而不解的尖叫声：“我不要走，我要和那个狐狸精决斗！我……”
　　还没等说完，就没了声音，估计也是被猪富贵给捂住了嘴，强行带到了数里开外。
　　狐媚少女眼见气氛有些诡异，顿时来了坐看好戏的兴头，双手杵着下巴，坐在楼顶，双腿垂下屋檐，在空中悠闲晃荡，眼睛瞪得老大。
　　韦天抬头看着狐媚少女，手中棍子甩了甩，让对方想走可以走了，有缘再见，回应的也只是对方的吐舌头做鬼脸，外加一句有打情骂俏嫌疑的话语：“干嘛要走，某人说好的带我去暖被窝，难道某人说话不算数，呵呵男人？”
　　韦天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