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仙树

　　仙鹤载着秦辰宇二人一路飞行，就像迷途的鸟儿一样，不知哪里该停下，哪里又该起飞。
　　“到啦！秦哥哥，你看前面！”
　　出现在秦辰宇眼前的是一个玉石高千丈水势庞大的瀑布倾泻而下，而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水谭，方圆十里开外，远远的就听到了“哗哗”之声，让人望之生畏。其中还有三大条彩虹从水潭一边搭接到另一边，也有不少仙鹤沐浴其中飞来飞去。水面波光凌凌，升腾着仙气，还有不少亭榭纵横整个水潭。岸边也有不少奇异花草，随风摇曳。
　　这样的神泉世间绝无仅有，但亭榭上的仙家弟子却不是很多，只有寥寥二十几人，有男有女，男的相貌堂堂，女的花容月貌。大多数弟子背上负着一柄仙剑，长袍仙裙颜色也各异。
　　仙鹤祥祥载着濮阳婕妮和秦辰宇在一空旷的水潭岸边停了下来，当然不少仙家弟子发现了二个小孩，不过没有走过来。
　　濮阳婕妮起先从祥祥的背上跳下，秦辰宇正欲跳的时候，却没想到祥祥背部大怂，惊呼一声掉了下来，摔得他呲牙咧嘴，啃了一嘴的泥巴，身上的长袍也脏了不少。她看到秦辰宇窘迫的样子在一旁愽骳笑的前俯后仰。
　　秦辰宇大是恼怒，“这该死的大白鸡一定是故意的！”当下爬起来对着祥祥的羽毛一阵扒拉，但是累得大汗淋漓怎么也扯不下一根羽毛。祥祥还时不时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轻蔑十足。无可奈何，只得气恼地放弃，然后坐在地上，歪着头盯着得意无比的祥祥。
　　濮阳婕妮停止大笑，挨着秦辰宇坐在地上，道﹕“秦哥哥，我帮你擦一擦。”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起来。秦辰宇感觉十分柔软，脸上如同清风微拂。又看着濮阳婕妮帮他擦拭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
　　“好啦。”濮阳婕妮停了下来，“这是我娘给我做的纹布巾，你看，它不会脏呢！”
　　秦辰宇看着濮阳婕妮口中的纹布巾，果然如此，它没有一丝脏痕，赞叹道﹕“仙家宝物真是神奇。”
　　濮阳婕妮收起纹布巾，拉着秦辰宇的手跑向水潭边，祥祥也跳啊跳地紧随其后。
　　“我以前啊，经常来这里玩，有的时候，还有大哥哥大姐姐陪着我呢。”濮阳婕妮跑的飞快，上了亭榭，“秦哥哥，你看他们！”
　　秦辰宇也看见了，只见一柄仙剑停在半空，上面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依靠在男的肩上，也不知丝丝密语着什么。他一个小孩什么也不懂，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还有这样的情景﹕一女子御剑在前对后面御剑的男子欢呼着，“呵呵，快来追我呀！追到了我长大后就嫁给你！”，谁知，后面的男子听到后屁股像是被戳了一剑，面色涨红，脚下仙剑猛然加速，化作一道虹光瞬间追上了前面惊呼的女子……
　　濮阳婕妮看着一幕，玩心大起，对着秦辰宇道﹕“秦哥哥，你来追我呀，追到了长大之后就嫁给你！”然后笑呵呵地小跑起来。
　　“……”秦辰宇脸色一红，心里一喜，“好呀！”
　　在亭榭连接的水路上，濮阳婕妮在前面跑着，秦辰宇在后面追着，祥祥在秦辰宇后面跟着。
　　祥祥细长的脚高又快，两个呼吸间就追上了秦辰宇，和他齐步。它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还转头对着秦辰宇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哼！该死的大白鸡！……”秦辰宇只能在心里咒骂着。
　　濮阳婕妮却是跑的极快，秦辰宇累得几乎脱力，反观祥祥拐着身子，漫不经心，瞪着红红的眼睛。之后似乎不想和秦辰宇玩了，它微展双翅，张开了嘴壳，凶气大煞！脚下一道残影，如狼似的扑向婕妮，它还回过头得意地看着秦辰宇，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说﹕“嘎嘎，小子你没戏了，她是我的了……”
　　“呃，该死的大白鸡！”秦辰宇为之气结。
　　此刻，秦辰宇觉得体内血气翻滚，就像上午背着濮阳婕妮爬台阶一样，使他浑身力量爆发，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眼前顾不了那么多了，脚步加速，身体化作一道金色残影，比祥祥还要快上不少。
　　祥祥实际上已经追上了婕妮，只不过好像是可以保持一段距离，可能是故意为之做给秦辰宇看的吧。此刻，它正高杨着头，得意地闭上了眼睛。之后像是要看秦辰宇怎么样了，转头睁开一只红眼，不看还好，一看吓的它惊叫着展开双翅跳了起来，然后又再次加速，几乎只能看到白影一晃而过，早已经超过了濮阳婕妮。
　　濮阳婕妮见状停了下来，“祥祥这是怎么了？”然后她转身看了看秦辰宇，发现他已停在自己的身后大口喘气。
　　“婕妮……我……我追到你了”。
　　“不算…不算嘛！我停了下来”，濮阳婕妮红着脸坐在地上，问道﹕“祥祥它怎么了啊？”
　　“我也不知道”。
　　秦辰宇和濮阳婕妮只好原地等着不见影的祥祥。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祥祥挺着胸脯，歪着头满脸生气慢慢地走了回来，瞪了瞪秦辰宇，好像在说﹕“小子，你吓到我了！”
　　“秦哥哥，我们去其它地方玩吧！”濮阳婕妮说玩拉着秦辰宇跳上了祥祥的背上。
　　“这么快就换地方？”秦辰宇心里怔怔嘀咕着。
　　祥祥也没迟疑，展翅而飞，像是知道濮阳婕妮所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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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辰宇在祥祥的背上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但他还是抱住了婕妮的小腰。
　　祥祥一路疾飞，如一道白虹划过天际，高耸的仙山再次不断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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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哥哥，你看下面！”濮阳婕妮忽然叫道。
　　秦辰宇向下看去，“是很多高大的仙树，长在险峻的绝崖边，树上璀璨夺目，应该是结了仙果。”
　　祥祥在绝崖上的一大处空地停下，绝崖下面漆黑的深不见底，只有一大片片的白云层层飘浮在崖腰。秦辰宇二人跳下，这次祥祥还想捉弄秦辰宇，不过他早有准备，直接顺着它的毛滑了下来，因此它没有得逞。
　　一下来，濮阳婕妮就欢快地拉着秦辰宇到那些仙树的面前，而祥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两个见识短浅的小孩，原地自个闭目睡起觉来。它活了几百年，早已通灵，飞柱山每一处之地早已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仙树只有三颗，但是每一颗却是大的出奇，有二十几丈高，很难说活了多少年。乌黑虬劲蛟龙般的树干没有留下时光的痕迹，生机勃勃，枝叶繁茂，稳扎绝崖边笑傲天地。每一颗仙树长相还特别的怪异。
　　“这是我们飞柱山上最大的三颗仙树，也是最吉祥的树，我们许多仙家弟子也信仰它们呢！每隔几日或是几月，他们修炼完了有时间就会来到这里。”
　　濮阳婕妮拉着秦辰宇向对面的一颗仙树跑去。绝崖上的空旷之处也够大的，两个小孩跑了四十几个呼吸才到仙树下。
　　秦辰宇看着仙树的底干，几乎惊呆了他，实在太粗壮了！怕是要三十来个成年人才能合报住！这颗仙树的树干是五彩色的，沿上十丈又分成五根树干。璀璨夺目的大部分是如琥珀的大叶，枝叶之间还挂着不少五彩美玉。在炎日下，整颗仙树被五彩之气笼罩显得赤目耀眼。
　　按理来说，应该成精了才是。
　　“秦哥哥，这仙树叫文玉！”濮阳婕妮兴奋地解释道。她一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现在还这么兴奋。
　　秦辰宇心细，发现上面枝干上密密麻麻挂着许多小巧精致的仙剑，有的是单，有的成双，反光夺目，不由指着它们问道﹕“上面为什么挂着那么多的小剑啊？”
　　濮阳婕妮答道﹕“我以前问过一个大哥哥，他说这是相爱之人一起天长地久的誓愿之证，如果有人背叛了另一个人，文玉树及是通灵，具备很强的心灵感应，那么就会将挂着的仙剑掉下来一柄。”
　　“哦！这样啊！”秦辰宇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挂仙剑，文玉树可也真是树精，不过他也不会想那么多，因为他被上面的五彩美玉吸引住了，提议道﹕“我们上去摘五彩美玉吧！”
　　不过秦辰宇就犯难了，道﹕“怎么爬上去啊？”
　　“我拉你上去啊”
　　“怎么拉我？这太高了！”
　　“我会飞啊！”濮阳婕妮说着左手拉着秦辰宇的手身子一腾就飞上了树干分叉的地方。
　　“难怪，师父这么放心濮阳婕妮一个人出来玩，也不知她会不会御剑飞行。”
　　“秦哥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摘五彩美玉。”
　　秦辰宇看着她娴熟的在枝干上跳来跳去，看来是经常摘过五彩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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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辰宇抱着五彩美玉端详着，它是椭圆形的，透明，体型和他自己的头一般。
　　“这个有什么用啊？”
　　“许愿用的。”
　　“灵不灵啊？”
　　“不知道啊，大哥哥们和大姐姐们都是先挂仙剑然后摘它许愿，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它就化成光点消散啦”濮阳婕妮喜道﹕“秦哥哥，我们也试一试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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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濮阳婕妮所说，他们抱着五彩美玉许完愿睁开眼后，它就飘浮在秦辰宇和婕妮对着中间，然后旋转几十圈化成光点消散不见。
　　“你许的什么啊？”
　　“嘿嘿…秦哥哥，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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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哥哥，你知道吗？以前我不高心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玩，也没有人陪我。”婕妮忽然伤感起来。
　　“没关系啊，不是有我吗。”秦辰宇握着濮阳婕妮的小手。
　　仙树琥珀之叶慢慢摇曳，五彩色的光芒照在秦辰宇和婕妮两个小孩稚童的脸上，美丽之中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两只小手宛若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刻。
　　濮阳婕妮忽而俏皮一笑，拉回了手，道﹕“我们下去吧，我带你看另外两颗仙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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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辰宇看着眼前的这颗仙树，和先前的文玉树差不多高大，只不过是整体是暗红色的，结着手掌大且又十分密布的红色玉石。濮阳婕妮说这仙树叫“玗琪”，红色玉石用来做配饰用等，对于凡间传说是最好的辟邪之物，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避一切鬼怪妖邪，还可免去一切痼疾，不过在凡间根本就寻不到，因此就是传说中的仙物了。这个传说在泾阳城中老少人人皆知。除了美观养眼用作信物，于仙家中人没有一点修行裨益。
　　濮阳婕妮又带着秦辰宇来到最后一颗仙树的面前，介绍道﹕“这叫不死树，结的果实我娘说凡人吃上一个可延寿两年，秋明叔叔经常用它来炼仙丹。”
　　这不死树整体呈乳白色，散发仙气最多的就是结的果子，看上去汁多肉嫩，让人嘴馋不已。
　　“真的啊，我们去摘几个来吃吧！”秦辰宇一脸激动，“可以延寿啊！”
　　濮阳婕妮听后，一脸不同意地道﹕“我爹爹要是知道了会骂我的！”
　　秦辰宇也不想她被骂，只要忍住道﹕“好吧，我们不摘它，不过我饿了…”
　　实际上秦辰宇资质极好，如今备受濮阳盅琰等人关注，摘几个果子吃还是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他们两个小孩想不到吧。
　　“秦哥哥，要是你饿了我把爹爹给我的青田酒给你喝吧！”濮阳婕妮取下腰间的蓝色葫芦，递给了秦辰宇”。
　　秦辰宇接在手里，问道﹕“你不饿啊？”
　　“我不饿啊，我十几天不吃不喝也行的，青田酒我平日里最喜欢喝的，但是很少的，我爹娘也喜欢喝，他们老是把它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啊？”
　　“我娘说我现在修炼仙剑不能喝了。”
　　秦辰宇也就顾不得其它，饿的难受，扯开塞子就大口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青田酒为青色，浓酵香甜而不腻，还有些涩而不厌，让人回味无穷，喝上一口横扫饥饿。但是有一种神奇之力，那就是修炼仙剑的弟子喝了不仅会变得愚钝，还会影响进速，严重时还会倒泻千里，修炼仙剑可就要重头开始。只有对进入冲虚以上的修为大有裨益。
　　秦辰宇喝完满葫的青田酒，果然不再有饿意，也不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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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炎日将夕。
　　“秦哥哥，我们回去吧，爹爹说要早点回去呢！”
　　“只有这两个地方啊？”
　　“不呢，还有‘咸池’、‘酒树’、‘静心湖’呀！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玩吧，明天我也可能玩不了啦”
　　“呃…酒树？”秦辰宇愕然，心道﹕“莫不是树上结了酒？不对不对！酒只有靠酿……这还真是奇怪。”
　　婕妮看着秦辰宇愕然的样子，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酒树就是取其叶子浸泡几日就是酒啦！”
　　“……”秦辰宇一脸不信，“这么神奇？”
　　“是啊，你没见过当然了！泡出的酒味道也好好的……我们先回去吧，不然娘亲又要骂我了”。
　　“嗯，我们回去。”秦辰宇拉着婕妮的小手走向懒洋洋的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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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玉仙树上，也不知留下了两个小孩的什么誓愿……
　　（注：纹布巾，青田酒为上古之物。文玉、玗琪、不死树为神话中仙树。咸池，传说为仙子洗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