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话的世界

　　我抱着月儿跳下树洞，勉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在距三个妖怪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与三个妖怪对峙着。
　　我明显看到三个妖怪一阵慌乱，嘿，忘了这层了，我看他们是妖怪，他们看我又何尝不是呢？真打起来的话，我未必怕他们，我就不信他们的脑袋还能硬的过钢铁！
　　三个妖怪明显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相互看了几眼，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交流，又同时向我走来。
　　我眉头紧皱，这是不打算交流了吗？我左手抱着小丫头月儿，右手已经摸在了腰间的激光枪，神魔文明对上科技文明，不知道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三个妖怪一步步向我和小月儿逼近，还有七步、六步、五步，就在我要拔枪的时候，三个妖怪突然同时跪了下来，向我一揖到地，我甚至听到了脑袋撞地的声音……
　　什么情况？拜师（不大可能）？乞求饶命（还没打呢）？
　　三个妖怪明显是以那个虎头人为首的，虎头人抬起头向我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而且还涕泪交流，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我挠着后脑勺，完全听不懂啊。
　　“虎头兄弟，拜托，你求我总得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话啊……”我小声地咕哝着，如果这三货继续说听不懂的鸟话，我就直接走人了，不能交流还墨迹个什么劲儿。
　　“灵妖大人恕罪，还望灵妖大人救我等弟兄一条性命！”虎头人再次磕头，虽然说的还是听不懂的鸟语，但是语义却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原来意识交流并不只是小丫头的独门绝技，这些妖怪也会，只是“灵妖大人”是什么鬼？说我吗？
　　“求灵妖大人救命！”三个妖怪异口同声，吓我一跳。
　　我像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到头啊。妖怪不是吃人的吗？妖怪不是高高在上的吗？为什么向我一个人类求救？
　　不管了，既然有求于我，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套几句话先。
　　“你们为什么向我求救？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如果我能救的话肯定会援手的。”我将小丫头放下来，用地球话说道，不用担心他们听不懂。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龙山西侧的化形小妖，现任职于龙首山灵妖王花大王手下。前段时间我们打碎了花大王的琉璃盏，花大王罚我们来老榕林寻找妖榕之后，说是找到妖榕之后就饶我等性命，否则就把我们和碎琉璃一起埋了……”
　　看来他们是把我当成妖榕之后了，好吧，那妖榕的后人要问话了：
　　“既然你们说我是妖榕后人，那我就问几个问题来考考你们。”
　　“大人请问，小的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虎头不愧是大哥，说话都文绉绉的。
　　“我来问你们，种族不同，话语不通，该如何交流？”我决定先问一个眼前的，这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
　　“回大人的话，种族不同，话语不通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魂语进行交流。”
　　“废话，我会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交流吗？”我决定将这大尾巴狼继续装下去，“我是问魂语是怎么让语言不通的不同种族进行交流的！”
　　三个妖怪刚将头抬起来听到这话立刻又杵在了地上了。
　　“回大人的话……”这次说话的是穿着麻衣的猴子，“声音只是一种传递消息的媒介，任何生物要说的话都不是在声音里，而是一种意识，这种意识会引起魂魄的波动，魂语正是基于这个基础来实现交流的，是语言最接近本质的交流。”
　　说话是一种“意识”？呃，翻译一下应该是一种脑电波。也就是说魂语是一种直接的脑电波交流，也就是意识交流喽？不管扯不扯，反正他们能让我听懂，也能对我说的话进行翻译后理解，就当这是真的吧。
　　“好了，这个回答就算你们勉强过了，请听下一题。”我在脑子里捋了捋，准备接着装。
　　三个妖怪明显有点儿紧张，听我说要出下一题，耳朵明显都支楞了起来，虽然那个鸟头怪没有外耳廓。
　　“这是个什么地界？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在什么方向？怎么走？”我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都是现下急需了解的。
　　“回大人的话，这里是龙山山脉西侧的两界山中的老榕林，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应该是此去西行五百里所在的云中城，那是一座人类郡城，不过那里是幽云府的管辖地，我并没有去过，只是听我们家花大王说过，真实情况如何并不知晓。”
　　“下一题：你们花大王为什么让你们来老榕林找我？”
　　“据说榕女圣在世之时老榕林是妖族的圣地，曾经龙山群妖都聚集在老榕林榕女圣回下，共同对抗九州府。榕女圣仙逝之后，龙山群妖在九州府的猛攻之下星兽散。
　　据一个游方的道士说：我们妖族与九州府是天生的死对头，这仇恨延续了上万年了，死在九州府屠刀之下的妖族不知凡几，死在大山中的九州府兵也是不计其数。九州府历代府主都以剿杀我们妖族为己任，只要妖族不灭，九州府便不散。
　　这些年来九州府的府兵倒也经常进山，也曾猎杀我们不少的同族，但那道士说那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劫是九州府每百年举行的剿妖大潮，那时天下九州同时出兵剿妖，十年之内灭尽天下妖！
　　我们妖族天生地养，每年山川大泽诞生的妖怪不计其数，但是为什么没有与九州府对抗的大妖王？游方道士说这就是原因所在，而今年就是百年之期开始的年份……我们花大王信了，然后就让我们进老榕林寻找帮手，找到了就绕我们性命。”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花大王实力怎么样？”
　　“花大王龙山三大灵妖高手之一，实力具体怎么样我等也不清楚，反正像我们兄弟这样的，他用巴掌拍的，一巴掌一个。”大概是他们觉得在我这外人面前不能灭了威风，猴子和鸟头怪隐晦地在他腰间戳了几下，然后他又急忙补了一句，“拍一个死一个！”
　　猴子替换虎头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这不是百年之期就要到了嘛，据说云中城的幽云府已经在聚兵了，而我们龙山的三大妖王还在闹矛盾，我们花大王一看这情形，心知继续下去，龙山必亡。前几天花大王看到老榕林这边有异象发生，于是响起了老榕林的历史传说，所以就让我们兄弟仨来老榕林找您，请您务必出山，扶龙山于即倒，挽龙山于将倾。”
　　“……”我突然发现这些妖怪的口才真不是盖的，可是越问我越懵了。于是也不管前面说的“最后一个问题”，又吧啦吧啦地问了一大堆，中间他们也怀疑过，但是奈何受不住我这灵妖的淫威（其实只是瞪眼，但是真的很管用），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三个妖怪说了很多，我从中得出了一个雷人的消息——我走进了一个“神话的世界”？！
　　从虎头妖的话中我知道，这片大陆的主宰者仍然是人类，或者说是由人类修炼而成的神修士，而妖怪是绝对的弱势力。很不幸，我也是“妖怪”。按照虎头妖的说法，我是化形完全的大妖，所有选择化形的妖修最终都会变成我这个样子，拥有着和人类极为相似的外貌，当然，和人类还是有区别的，那就是化形再怎么彻底，耳朵都是保留着本体外形的，而我是圆廓型的耳朵，这不是一个“人类”拥有的耳朵，真正的人类都拥有着精灵一般的耳朵！
　　尖耳朵的是人类，其他耳朵的是妖怪？这特么……我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按照虎头妖所说，一般化形完全的妖怪都是灵妖及以上的大妖，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实力，什么开山裂石，什么虚空行走，什么鲸吸牛饮断江河……呃，反正是越说越玄，越说越没谱，总之一句话——我是一个拥有大能力的灵妖王！
　　我勒个去，我这么叼我咋不知道？如果是真的话我是不是能一口盐汽水儿喷死他们仨……
　　等等，我当然不是那啥灵妖，但小月儿呢？她可是拥有和我一样的体型特征的！照虎头他们仨的说法……我愕然地看向拽着我衣角的小月儿，传说中的灵妖就长这样？
　　小月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仰起小脑袋萌萌地一笑，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儿……
　　我使劲儿地摇了摇脑袋，努力将那古怪的想法驱除出脑海，若大妖都是小月儿这样的，那妖怪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又问了许多问题，知道了虎头妖真的叫“虎头”，而鸟头人身还背着对翅膀的鸟人叫“大嘴”（好吧，看他不大的鸟头上长着个硕大的鸟啄就知道了，很形象），最后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就直接叫“猴子”。
　　三个都是小妖，相互之间的称呼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着叫着也就成了名字了。
　　我很诚实，问清楚了自己要问的事之后非常坦诚地告诉了他们真相：“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灵妖，咱们各自跑路吧。”
　　虎头大嘴和猴子相互对视愕然。。
　　“我们花大王很有诚意的，他愿意与您共享龙山，您只要入了我们虎跳峡，立马就是二大王……”虎头不甘心，继续加大筹码。
　　我则很果断的牵着小丫头走了。我的想法很简单，现在是九州府百年之期的特殊时间，而我也是“榜上有名”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安全，如果真和这些妖怪搅在一起，遇上九州府的人，那真是不是妖怪也是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