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直道剪彩

　　第二十四章：直道剪彩
　　“禀，禀报将军。小的，小的刚才看见灵公主了。”那守城士兵大老远便大声嚷嚷着。
　　“什么？你是说，灵儿回来了？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副将魏大贵心里充满了兴奋，因为自从三个月前，灵儿听说直道的工期虽然已接近尾声，但却因为匈奴时常骚扰边境百姓导致人心惶惶，再加上朝廷严令三个月内完工以待始皇巡游归来剪彩，于是先斩后奏，主动跑去匈奴做人质，想尽办法稳定匈奴，期间经历了多少心酸和苦楚，也只有她自己能知道了。
　　“在城门口呢，将军快去看看吧。”士兵说完，眼巴巴望着副将大人，心里琢磨着好事。
　　“走！快随本将一同前去迎接公主。”话音未落，副将一甩披风，满脸兴奋，迈步而去。
　　来到城楼上，副将魏大贵低头向下方定眼一瞧，顿时傻了眼，由于天快黑了的缘故，只看见紧闭的城门前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是匈奴人打扮，另外一个却是自己心目中的“尊神”——秦始皇！当年始皇带着三万甲士巡游九原边境时到过魏大贵的家乡——青山村，并当着万千乡民们的面，收魏灵儿为义女，改名“嬴灵”，同时将“青山村”改名为“公主村”，并获得了万千乡民们的热情颂扬和顶礼膜拜。因此，在魏大贵的眼中，始皇的形象要远比蒙恬的来得高大上，况且始皇为“君”，蒙恬为“臣”，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因此，魏大贵虽已被始皇发来诏令擢升为副将，但此时心中的汹涌澎湃可想而知。于是，魏副将赶紧命人打开城门，自己亲自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迎接圣驾。当然了，除了心里忐忑，更多的还是诧异：“皇上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并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匈奴人’？若那‘匈奴人’真是灵儿，倒也太不可思议了；若‘始皇’乃匈奴人假冒的细作，那问题就严重了。”想到这里，以防万一，魏副将私下又令大批弓箭手埋伏左右，心想若事有不协，便万箭齐发，决不能放走一个匈奴‘奸细’，否则边关危矣！
　　待得魏副将一马当先，领着数十骑兵，手持矛戈，腰挎弓箭地来到城门口定眼一瞧，顿时傻眼，赶紧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微臣魏大贵，见过皇上！见过公主！皇上万年！大秦万年！”与此同时，那随行的数十黑衣秦骑亦纷纷下马，跪拜行礼！
　　“免礼！平身！哈哈哈。”始皇见眼前之人英姿勃发，身形矫健，不禁大加赞赏，随即笑道：“真不愧是我大秦勇士，能轻易击溃匈奴，哈哈哈。朕高兴呐！”随即，将灵儿叫到身旁，对魏大贵说：“朕已知晓你乃蒙恬之副将，也是这里驻军的最高长官，还是灵儿的堂兄，但也得公事公办。如今‘灵公主’已经回来了，尔等先安置公主，待明日便与朕一起亲赴‘公主村’，与百姓们同乐。同时，尔等还要筹划直道剪彩之事，因为朕还得赶时间回咸阳办事！”
　　“微臣/臣等遵命！”魏副将和一众黑衣秦骑皆纷纷拱手施礼。魏副将忽然心里一愣，不置可否道：“边关条件简陋，还请皇上先随微臣到大将军帐中歇息，稍后微臣亲自送来膳食。”
　　始皇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便稍作示意，昂首阔步，走在前头，领着一队人马而去。
　　且说那将军大帐虽是边关将士们心目中最豪华、最威严之所在，也是平日里蒙恬办公之所在，周围成正方形，长宽各五丈，中间为两处沙盘，一者演示河套周围地形和敌我军力态势，二者为详尽的秦直道工程路线图。此外，沙盘左侧一旁有几张案几，上面堆放着一些空白简牍、兵法战策、特制毛笔。沙盘右侧一旁的角落里有全套精美甲胄一具、兵器架上插着秦军制式的矛、戈、戟各一，墙上挂着硬弓、圆盾与秦剑各一，架子旁边靠着一面长方盾和一把臂张弩。沙盘后侧为一张大床，乃蒙恬将军平日里休息之所在。不过，自从半年前，蒙恬被始皇以“戍边劳苦，责任重大”为由，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以灵公主赐婚之后，便只好奉命与公主同住一帐了。然而，始皇当时不知，那灵儿心中早有了意中人，恰是蒙恬之弟蒙毅，并且在人前人后皆以“蒙毅哥哥”称呼。对于蒙恬这位年长的“大叔”级人物，灵儿习惯性地称呼其为“蒙大哥”，偶尔开玩笑时会呼其为“蒙大爹”，那时其父魏青山还在世便如此了。
　　始皇看得愣神时，见魏副将端起一盘吃食进帐，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黄澄澄的烤羊腿、一盘果蔬和一壶秦酒。烤羊腿自不必说，乃北地边关特产，果蔬乃秦苦菜，酒也是老秦酒。
　　“皇上请用膳。”魏副将把吃食摆好放在一张案几上，接着说道：“边关艰苦，微臣亦不知皇上口味如何？便参照蒙大将军平日里最喜欢的菜式，私下备了这些，还请皇上慢用。若皇上觉得口味不合，则微臣再去给皇上重新准备，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魏副将诚惶诚恐道。
　　“哈哈哈，不必了。朕就喜欢洒脱自在，无拘无束。”说罢后，跪坐到案几前，正准备动手去掰那香喷喷的烤羊腿的时，忽然一愣，扭过头去，只见大帐门帘撩起，灵儿早已换回了平日里的女儿装，青春靓丽，碎步而来，盈盈一福，莺声燕语道：“灵儿想伺候父皇用膳……”
　　“哦？哈哈，来来来。我女灵儿，坐到父皇身边来。”始皇哈哈一笑，瞅了魏大贵一眼，微笑道：“大贵呀，你也还未就餐吧，那就坐到朕的对面，陪朕一起用膳，哈哈哈。”说罢后，用慈爱的眼神看了灵儿一眼，微笑道：“灵儿，快去给大贵取一个酒樽和一双筷子，辛苦了。”
　　“不不不，微臣不敢。微臣已经吃过了。”魏大贵猛摇双手，但他哪里逃得过始皇的“读心术”？只见始皇虎目一瞪，面露威严道：“你敢抗旨不遵？知道是什么罪过么？嗯？”
　　魏大贵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地倒头便拜，战战兢兢道：“微臣不敢！微臣死罪！”
　　始皇与灵儿相视一笑，彼此点头，接着打趣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就罚你陪朕对饮闲聊，如何？哈哈哈。”此时，灵公主去而复返，已将一个青铜酒爵和一双青铜筷子放在了魏大贵面前，并盈盈一福，嘻嘻笑道：“魏将军，皇上赐宴，你还不赶快谢恩？咯咯咯……”
　　魏副将正要起身再拜，却被始皇叫住，微笑道：“免了，入座，倒酒，上肉，开席咯！”随即，始皇让灵儿给魏副将斟酒，并用小弯刀将香喷喷的烤羊腿切成块状，并放在各自面前。接下来，便是边吃边聊，待始皇把最近边关各处的情况大致了解之后，才面露凝重道：“看来，朕还是过于疏忽了，苦了边关将士们。不过，尔等请放心，待《兵制法》全面实施之后，一切皆会有所好转的，并且朕在此承诺，若是尔等立了大功，得封侯拜将，朕以女妻之，有何不可？哈哈哈。”说罢后，随即转过脸来瞅了灵儿，却见这小妮子翻着白眼，不禁哈哈大笑道：“父皇知道，当初事先未征求过你的意见就把你嫁给了蒙恬，那是父皇不对，哈哈……”
　　“父皇知道就好，只是灵儿有苦难言。”灵公主脸颊绯红，面露羞赧，不知如何开口了。
　　始皇双眼毫光一闪，瞬间洞悉了灵儿心事，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待明日直道剪彩礼毕后，父皇便带你回咸阳见你的‘蒙毅哥哥’。等处理完了王翦老将军的后事，父皇就当庭下诏书，在新秦律之《婚姻法》上附加几条‘细则’，便以尔等之事做‘例证’，同时宣布：按新法规定，你与蒙恬之婚姻无效！如此一来，尔等不就恢复清白之身了？”
　　灵公主于魏副将听罢后皆是大吃一惊，以不可置信的眼神仰望着始皇，心中除了震撼便是震骇。不过，稍微愣神之后，灵儿便反应过来，俏脸发烫，内心忐忑，神情复杂道：“灵儿先行谢过父皇，但那时父皇的‘赐婚’已昭告天下，再加父皇‘金口玉言’，这如何能改？”
　　始皇瞥见魏副将也是一副点头赞同之意，不禁摇头失笑道：“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父皇当时不是圣人，一时心急，免不了‘乱点鸳鸯谱——好心办坏事。’待事后才知，适得其反，已成定局，悔之晚矣！好在父皇在巡游途中劫后余生，因祸得福，苍天示警：改制创新！是故，上天许父皇步入仙途，赐予神仙法术，才能如此啊！”
　　魏副将与灵公主惊得目瞪口呆，但不得不信，因为事实如此，岂能作假？只好听凭吩咐。
　　翌日，用过朝食后，始皇携公主率领魏副将及其手下诸将，带上三千甲士，浩浩荡荡地开向秦直道在九原郡的终点——“九成功殿”。由于消息已经提前散播出去，始皇一行便远远看到万千乡民们早已来到终点处高大殿堂前，分两厢站好，并用期待的目光欢迎始皇一行。
　　“皇上万年！大秦万年！”有人率先吼出来，接着，万千乡民们顿时黑压压地跪成一片，顶礼膜拜，高声颂扬：“皇上万年！大秦万年！”此时，随行甲士们见状亦跟着跪拜高呼起来。
　　“朕的子民们，快快平身吧！”始皇大袖一挥，哈哈大笑道：“朕今日来给秦直道贯通剪彩，让各位乡亲们做个见证：直到畅通，货汇涌动！边境安宁，天下太平！哈哈哈……”话音一落，始皇先向百姓们招手，随即转过身去面向“九成宫殿”，面带笑容地接过魏副将呈送过来的金色剪刀，将拦在店门口的九丈红菱从中剪断，抓起红菱两端高呼道：“直道贯通！”
　　“皇上万年！大秦万年！”万千子民的真心颂扬，让始皇感到冥冥之中神秘力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