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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朵问道：“是不是他觉得这起他把人杀了，罪过大了不敢承认？”
方剑答道：“起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这家伙是避重就轻。可是审到半夜他始终不承认有这起案子，还反复强调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安州学院，说是老师都没什么油水，家里也不会有什么财物的。
后来，根据他的交待，站前分局刑警队和我们又连夜搜查了这个陈东在安州郊区鸽子庄的租住处，找到了大量受害人被抢、被盗的财物，不过就是没有发现柳婉丽丢失的那个金项链。”
伊朵插了一句问道：“这个陈东有案底吗？”
方剑答道：“据他交代应该是没有，这是第一次被抓。支队办公室已经和东北警方取得联系了，正在调查他的背景和案底情况。”
伊朵问道：“雷队，你觉得这个陈东说的可信吗？”
雷火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后来又把那几起案子的现场情况又捋了一遍，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首先他供人的那几起案子都留有指纹和足迹，这个陈东没有在作案后清理现场的情况。
因为他是外地人，没有案底，根本不用担心留下这些东西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根本不加掩饰。
还有，据这个陈东交代，他只是求财，尽管也曾经伤过人，但那也只是因为受害人呼救反抗了，才动手伤人的，他本心是根本不想伤人的。这点与我们这个案子有些不符。”方剑补充道。
雷火看方剑说到疑点，于是接着说道：“昨天晚上我和伊朵、凌萧他们又去看了一遍现场。凌萧，你给方剑说说你昨天发现的疑点。”
看雷火问到自己，凌萧于是接着说道：“昨天我们去看了一下现场，总体上有一个感觉就是现场不像是一个窃贼在找东西，而是目的就是为了把现场的东西搞乱，而不是为了找什么财物。”
“小萧的感觉很敏锐。”雷火接着说道：“其实昨天在看了现场勘查笔录和尸检报告我就说过一些想法，只是当时考虑的还不成熟，现在结合方剑带回来的情况，我说说我的看法。
第一，就是死者身上的刀伤。死者胸部、腹部都有刀伤，但确实如伊朵所说，除了这致命一刀外，其余的虽然看似血肉模糊，但实际的刀口却都比较浅。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凶手是个用刀的高手，可以精准控制刀口的深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可能由于某种原因，没有或者不能用尽全力，所以才形成这样的结果。我觉得显然应该是后者。
但从刀口的数量和部位来看，都是在要害部位这分明就是想要杀死死者，而并不是简单的比划几下，只是想吓唬吓唬死者而已。
刚才方剑也说了，如果凶手是陈东的话，陈东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想要杀死柳婉丽一个弱女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完全不用捅好几刀，而且伤口还那么浅。这不符合常理。
第二，死者上身穿衬衫，下身穿着裤子，脚上还穿着皮鞋，脖子上戴纱巾。如果死者时平常在家应该是不会穿成这样的，显然是要出门的装扮。
但是尸体位于卧室，那又是第一现场。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即将出门的死者来到卧室里呢？”
这时，伊朵问道：“雷队，你是说凶手和死者可能认识，所以才会由于某种原因将他带到卧室的？”
雷火点点头，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既然那个陈东没有做这起案子，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还有一点，就是死者纱巾左下角见15mmX10mm的压痕，这个现场勘查笔录上没有说明这个压痕是什么造成的，我一直很纳闷，想找机会问一下技术甄燕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
伊朵接话道：“这个勘查现场的时候，都注意到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鉴定这是个什么痕迹。当时，都倾向于是入室抢劫，就没有顾得上去仔细分析这个压痕。我这就回局里，马上去做。”
雷火点点头，说道：“那你就马上回去做，我在这等结果。”
雷火吧手里的烟蒂压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走到黑板前说道：“刚才凌萧观察到了这个案子有些反常的地方。说实话，他比我们这些老刑警都观察的细致，也很用心，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姑且不说案子最终结果会是怎样，这种细致的精神就很令人钦佩。搞案子就需要这种钻研的精神，值得我们为他鼓掌。”
说着，雷火带头鼓起掌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鼓起了掌来。
雷火的赞誉顿时让刚才还信心满满的凌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道：“雷队真是过奖了，我就是把我看到的和自己琢磨的想法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对错。”
雷火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道：“小萧，你也不用谦虚，你刚才说的很重要，既然陈东那条道已经走不通了，我看咱们有必要把这个案子再从头在捋一遍，理清侦查思路，这很重要。”
说着，雷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说道：“咱们按照时间顺序，把案子的情况再说一遍。
首先，案发那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柳婉丽的同事程云云发现柳婉丽一直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请假。于是程云云就去学校的图书馆去找柳婉丽的丈夫马志强，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雷火在黑板上写上“办公室程云云”的字样然后画了一个箭头又写了一个“图书馆马志强”的字样。
然后雷火接着说道：“马志强当时正在图书馆上班，从程云云的嘴里得知自己的妻子没有上班，然后急忙赶回家，发现家门是虚掩的。他走近房内，在卧室里面发现妻子柳婉丽被人杀死在家中。”
雷火又画了一个箭头写了个“家属楼柳婉丽”的字样。
“于是，马志强马上报告了学校的保卫科，保卫科的工作人员接到马志强的报警，马上给我们南湖分局打了电话报警。我们接到学校的报警后，马上赶到了现场，时间也就是十一点十分左右。法医鉴定柳婉丽的死亡时间也就是在早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我们经了解知道，马志强早上上班的时候，柳婉丽还在家中，所以柳婉丽的被害时间，也就是凶手作案的时间就是在早上八点之后到十点这段时间。这就有个疑问，那就是柳婉丽为什么今天没有去上班呢？”
伊朵答道：“这个我在第一次走访马志强的时候问过他了，他说一般他都是早上七点半之前就出门上班了。上班走的时候柳婉丽还好好的，至于柳婉丽为什么没有去上班，马志强也不清楚。”
雷火点点头说道：“从死者柳婉丽的穿着来看，她是准备出门的，只是由于什么原因没有出去或者是又回来了。那是什么原因呢？是不是有可能有人来找她？”
说到这，雷火接着说道：“马志强的同事强红杏可以证明，而且柳婉丽的同事程云云去图书馆找他的时候，马志强也确实在单位。”
雷火沉思了一下又说道：“这个柳婉丽和马志强夫妻，同事反映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很好，从来没有听说他们吵过架，而且他们是大学的同学，马志强就是因为柳婉丽才留在安州工作的。只是......”
雷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我们还了解到，柳婉丽和马志强结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这次刚刚怀孕却出了这个事情。”
伊朵插了一句嘴说道：“不会是这个孩子不是马志强的吧，让马志强知道了才因此而杀人？”
柏雪说道：“这个我和方剑已经去了解过了，柳婉丽的同事都反应柳婉丽这个人作风很正派，没有听说有作风方面的问题，你说的情况应该不存在。”
雷火问道：“也就是说，这个马志强的时间证人现在掌握的就是强红杏一个人，是不是？”
伊朵答道：“从掌握的情况看，是这样。”
雷火说道：“这个马志强了解的还不够细致，情况上面有些模糊的地方，有必要再去和他见一面。”
说完，雷火吩咐道：“伊朵，你马上回局里做那个纱巾上的痕迹鉴定，有结果马上通知我。小萧和柏雪，你们两个陪我去找一下马志强。还有”
雷火大声叫来保卫科的余科长说道：“余科长，你以学校的名义通知一下图书馆的另外一个职工，就是那个快退休的一直没好好上班的那个，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让他到学校的保卫科等我们。”
余科长点点头，说道：“这个简单，我马上通知。”
雷火带着凌萧和柏雪去找马志强，伊朵回局里去做鉴定了，方剑暂时回招待所休息一下。
马志强依然还在图书馆的保卫室里面，对于雷火他们的再次到来似乎很平静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等雷火他们坐下，马志强分别给他们倒上水，然后很平静的在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