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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乐莫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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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十点,悟空才从床上起来,把早饭午饭一起吃了,便又开始一天的修炼。
  虽然长生诀中说,采日月精华只能在正午和午夜,但悟空也不是死脑筋,据他猜测,子时和午时应该只是阴阳之气最盛。其他时间虽然效果不是最好,但至少不会毫无作用,如果能善加利用这些时间,那也会有很大好处。
  想到此处,悟空盘膝入定,引灵气至玉枕,又引阳气至百会……他突然停下,瞪大了眼睛。
  他还以为阳气应该只是稍弱而已,可却根本不是弱了一点半点。如果真的按照这种速度,就算十几天加起来的量,也未必比正午时一个时辰多。
  悟空有些惋惜,既然如此,也不再强求,但是灵气已经巡行了一半,阳气虽然微弱但也可以勉强完成这个周天。
  咦?不对。灵气运行时身体竟又开始发热,悟空仔细观察,发现灵气中竟混杂了一股雄厚的阳气!
  完整的一个周天进行完后,悟空眼中满是疑惑。阳气并不是外来的,那就只能是自己体内的。可是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体内本身就有日月精华。如果人人都是这样,那也就不用去借助日月了。
  等等,日月精华?悟空恍然大悟。西游记开篇,提到了他出生的那块仙石“每受天真地秀,日月精华”,阴阳之气应该就是在那时进入悟空体内的。
  想通此事,悟空大喜。这意味着他的修炼时间将是其他人的五六倍!即使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也至少是他人的两三倍了。
  时间宝贵,悟空不再多想,入定修炼。果然体内阳气充沛,身体也开始发热。看来长生诀所说没错,普通人修炼时体内温度变化微弱,但悟空这种怪胎却是例外。
  经过几个周天的实践,他也发现,体内的阴阳之气并不是可以随时使用的,而是需要以日月精华为引,才能将其激发。这意味着,他只能在有太阳的时候才能调动体内阳气,有月亮的时候才能调动阴气,只是不受时间与日月位置所限。
  ……
  连续三天,悟空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时间竟全部用于修炼,每天的修炼时间几乎长达六个时辰。如果这种事被其他修行人听到,一定会赞叹他勤奋刻苦。
  而悟空自己却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上高中时,一天学习十七八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这又算什么?更何况他年少气盛,对修炼一途极感兴趣,也就不会把它当作任务来完成。
  第四天一早,悟空刚要开始修炼,却发现丹田竟然“满”了。
  丹田中也是空间,自然有盈满之时,此时既不能从体外导引天地灵气,也无法进行小周天。这说明该去长生诀中寻找下一步的方法了。
  有小周天自然也就有大周天,历来小周天的修炼之法基本固定,便是通任督二脉,但大周天的炼法就相对多样。
  悟空手中的长生诀所记载的,是**之法,也就是将丹田中盈满的精华导引出去。
  导引去哪?总之不会是体外,而是借此炼体。
  无论内外视还是大小周天,都不过是刚刚一只脚迈过修炼的门槛,另一只脚还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去。因此只有将身体状态调至最佳,才能进一步的修炼。
  “一精分九”便是长生诀中大周天的炼法,即将丹田中的精气分散到身体的九个地方,五脏、劳宫、涌泉。
  虽然这九个地方同时接收到精气,但作用不同。引气至五脏是为了练精气神、种药,用以准备日后结丹;而将气引至两手的劳宫和两脚的涌泉是为了炼四体,洗筋骨。
  和之前一样,悟空又在地上呆坐了半个时辰,直到明悟之后才开始修炼。
  长生诀中提到,建议后人不要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这一步需要将真气导向九个位置,想要同时做到非常困难,不仅是要熟练掌握真气游走的路线,更要心念力强大到能够一心九用的级别。
  因此,刚开始时最好只走一路,再根据自己的情况逐渐增加。就算是天赋不出众,那也可以稳扎稳打。只是速度上会比其他人慢很多。
  毕竟是前辈教诲,悟空自然照做,便引动丹田真气沿手厥阴心包经一路行至右手手心。
  此时他的右手上举至胸前,掌心向外,五指自然伸展。如果有佛教徒看到这个手势,便会认出这是释迦五印中的施无畏印。但悟空不懂佛教这些手印,只是觉得这个姿势最为舒服而已。
  此时悟空体内可谓是翻江倒海,真气如江河一般奔涌而上,至劳宫穴时又像是水流入了一个山谷一样倾泄而入。
  只控一路仍有余力,悟空便又引一路真气至左手劳宫。
  这样双管齐下的状态持续了十多分钟,他的丹田又是一震,两道真气再度流出,冲向脚心的涌泉穴。
  第一次走大周天就可以同时控制四道真气,这样的成绩在天下修行人中也很不错了。
  悟空此时也是有些吃力,但是心念力也正是在一次次的磨练中才能有微小的提升。一次提升虽小,但长此以往,也可滴水穿石,有着不小助益。
  ……
  “啊……”过了两个多小时后,悟空突然吃痛地叫了一声,立刻退出了修炼状态。
  他一起身,就差点摔了下去。他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几乎是真正的步履维艰。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据长生诀中所记,这一步修炼时间不可过长,并且只要熟悉了真气运行的路线,就要去看下一步的修炼方法。
  悟空咬紧牙,强忍剧痛再次坐了下去。心神入脑,去寻那解决之法。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悟空一直闭目定坐,气息绵长,如果不仔细探查甚至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呼,”悟空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向前方连冲数十拳,最后一拳落下后才发出了低沉的喝声。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打完这几十拳后他才彻底明白过来。无论是劳宫穴还是涌泉穴,都只是一个暂时涵养真气的穴位,而不是像丹田一般可以包纳大量真气。
  因此这四路真气到达终点后,就要泄出去,否则人体四肢会承受不住如此充沛的真气,轻者经脉寸断,终身无法修炼,重者四肢全废,甚至有性命之忧。
  这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天吃几百根人参一样,补得太过,气血旺盛到极点,是真的有可能致死的。
  至于如何将真气泄走,自然不是让它逸散到体外,白白浪费,而是沿经脉发散,注入四体,再通过之前那种重复地练习,让真气与四肢相合,这一步名为炼体。
  炼体,又分洗筋、易髓、伐骨三步,便是将真气逐步融于筋骨。
  悟空定坐之中,已急忙将四个穴位中的真气尽数泄去,起身之后,又感觉到了身体细微的变化,就连冲数十拳,仔细体会了这种变化。
  “修个仙差点把命丢了,以后可得小心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悟空仍是心有余悸,先缓了缓,没有急着立刻去修炼。
  虽然时间短暂,只是将少量真气引入四肢,甚至还没有开始真正的炼体,但这也是从无到有的质的变化。
  悟空简单做了一个金刚捣碓的动作,但这一个很基础的招式,让他想起一首诗。
  “捣碓着法变无穷,掤采挤按学用精。马弓盘虚步十变,顺逆缠丝如游龙。”
  这是金刚捣碓的口诀,悟空以前一直不理解这“游龙”二字的含义,只当是动作流畅。今天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种意境,也是一种状态。
  此时身体最大的感受就是更轻盈了,也更厚重了,这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但此时却真切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毫无矛盾之感。
  正在细细品味这种妙处,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悟空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赶忙去开门,一边走心里还在猜测着那人身份。
  如果是菩提肯定不会这么客气,其他人自己也只认识清风,应该就是他了。
  一打开门,便看到一个面目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前,却并非是清风。此人气质十分接地气,毫无仙人的高傲之态,甚至还留有几分孩童的稚嫩,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不知因为这是这个时代的潮流,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剪刀,他的一头黑发垂腰,还有几分灵动之意。
  悟空对他略有印象,在当时菩提讲法时有过一面之缘,也是他的一位师兄,只是不知为何来此。
  两人对视了半秒,悟空拱了拱手,率先开口道:“师兄光临寒舍,实在令蓬荜生辉,快请进屋!”
  对面那人忙拜了拜手:“不必不必,在下法号海朔,来邀请师弟一同演法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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