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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来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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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名字叫悟空。
  没错,和那只大闹天宫,西天取经的猴子同名。可惜的是他并不姓孙。
  这个名字是刚出生时爷爷给他起的。爷爷一辈子信佛,对佛理、空性很有几分理解,但因为小时候家境贫寒,没读过什么其他书,直到老年才看起了佛经,竟也不知道西游记的故事,就给自己孙子起了这个名字。
  爸妈当时也是惊愕不已,连忙给老父亲讲了讲西游记的故事,希望其三思。可老人家还洋洋得意地觉得这个名字很是好听,寓意也好,当即摇摇头,固执地就是要取这个名字。
  无奈祖训不可违,不知是哪位老祖宗说的,孩子名字要由隔辈长辈来取,他父母都是比较传统守旧的人,自然不会违逆。而且父母也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虽然怪了点,却也无伤大雅,况且还有几分趣味,就这么定了下来。
  悟空从小因为这个名字可受了不少苦,从小他就活泼好动,在学校里老师同学都叫他猴子。刚开始确实很不爽,时间久了倒也逐渐习惯。
  这个名字还带给他许多东西。受“悟空”影响,他从小读的第一本书就是《西游记》,直到今年十九岁,已翻来覆去整整读了九遍。
  他第一次看西游记是在三岁,当时虽懵懵懂懂,但故事情节确实十分惊奇,一点也不枯燥,就读了下来。
  悟空从小就很机灵,记性也好。第二次读完后,已经将情节记得八九不离十。此后每次读都会有新的收获,也会逐渐增加自己的思考,对人物之间的种种明暗关系有着自己的理解,甚至能发现原著写作时有不少时空混乱的错误。
  上初中之后,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看起了玄幻小说,也自己读书、上网了解了一些所谓修炼的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与易经、风水等等有关的东西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粕,但悟空从小就不这么想。
  在大众眼中,鬼可能就是他们对于这些异事最直观的了解。鬼未必真实存在于生活中,借助纯粹的科学,也没人能说清楚鬼是怎么形成的。但通过种种迹象表明,鬼应该的确是存在的,甚至一些特殊事件已经得到了官方的认可。而即使是一些科学家给出真相的事件,有些也难以令人信服。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利用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但古人对于这些都用各种方法进行了解释,虽然它并不严谨,也难以为人所接受,却也没人能证明它是错的。就如“上帝是否存在”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为人所争论,诚然,大多数人都确信这是不存在的,但若是想要证明却是难如登天。
  准确来说,证明任何一个人不存在都是不可能的。
  而那些神仙,又有谁能说他们就是假的呢?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又有谁能确定在现世的背后没有怪力作祟?
  玄学之于中国,正如上帝之于西方,甚至犹有过之。华夏很多文化都是脱胎于此,天文历法、中医、武术,就连建筑、书法、气候之中都透着它的影子。如果没有了玄学,华夏也就不再是华夏。
  总之,科学和玄学是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很难说清究竟孰是孰非。科学解释世界的方法是分子、夸克;玄学解释世界的方法是阴阳、道法。也许除了这两者,会有更为完善的方法来解释自然,因此只能持怀疑态度对待他们。
  而所谓的“修行”无疑是玄学中的重要部分。有人说西游记是一本讲修行的秘籍,在字里行间暗中留有秘法,只是所用语言十分隐晦。悟空固然不会相信这种传说能让人变成神的手段,以此为无稽之谈,但对于这种理解西游记的方法却也有几分同意。不过在他心里,西游绝不仅仅于此,这应是一部集批判社会,修行谶语,人情事故于一体的著作。
  ……
  冬去春来,正是一年伊始,余寒犹厉。
  今天的太阳似乎格外发白,映得周围景色有些虚幻。枯枝败叶将落未落,有几分凄凉。帝都的校园内,两个少年人并肩走着,背影稍显落寞。
  “没事儿,猴子,大家都没考好,你那根本不算什么,别不高兴了。”放学路上,他的同学开口劝道。
  悟空走在路上,满脸郁闷,没有答话。这次考试自己发挥得远低于正常水平,不管别人怎么劝总是心里不舒服。
  走过路边,两人坐在椅子上休息,悟空像小孩子一样随手从路边捡起一根树枝把玩着,和朋友漫无目的地聊起来。大至国际事务,小至学校里哪个妹子好看,无一不是话题。
  “小朋友,这根树枝很漂亮啊,给我看看好不好?”一个老人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道。
  两人一愣,就是个破树枝有什么漂亮的?虽然心里很古怪,但悟空还是把树枝递了过去。老人长得普普通通,一身绿色长衫,很是朴素,唯一异于常人的就是双眼以上十分干净,不仅是头发,连眉毛竟然都没有一根。
  就在老人结果树枝的一瞬间,远处响起一个声音,“哈哈,您都多大年纪了,还抢小孩的东西!”
  悟空抬头望去,眉头微皱,路边人流不息,他自然不可能认识所有人,但刚才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竟如同是凭空出现一般。
  又仔细回想,他好像刚刚就一直在路上走着,只是非常不引人注目,甚至不引人注目得不正常,而当他开口的那一刻,又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变得极为显眼,就像是一个满身金玉的人突然摘去了身上的黑袍一般。
  也许换一个比喻更为恰当,就像是一片地上的叶子,人人都能看到却不会感到如何新奇,但如果那叶子突然开口说话自然是惊世骇俗。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借给这个老爷爷的。”悟空抛开心中的奇异,顿时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奇怪,自己愿意给别人,他来管什么闲事?
  老人冲悟空善意地笑了笑,像是有几分感谢,又转过头对那年轻人皱着眉头说,“小朋友说的没错,他愿意给我看看,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方摇摇头,真诚地看向悟空:“小朋友,现在社会上很是危险,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上和蔼,心里却是想要害你!有些人打着其他的幌子,假意接近你就是想把你拐卖走!”
  悟空像看智障一样的眼光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哪有如此光明正大的人贩子?而且只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怀疑就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真是有病。
  老人似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眼中隐蔽地闪过一道锋芒,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手腕。
  “哼,原形毕露了吧!还恼羞成怒想要动手!”
  不知为何,年轻人言语犀利,语气中却有几分怯意。但也毫不客气地挣脱了老人的钳制,又努力地找着各种借口,只是想阻止老人,渐渐地越来越胡说八道,还有些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直接上去夺那树枝,老人也毫不退让,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松手。
  悟空两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因为一根树枝就大打出手?悟空心思缜密,此刻猜测到也许那树枝中隐藏了什么重要的宝物,可无论怎么看,那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而已,没有一点异常。他摇了摇头,这两人可能早就有仇,如今只是借题发挥而已。想到这里,他赶忙拉起同学就走,避免被牵扯到其中。
  那边两个人还在抢树枝,根本没有去管两个孩子。扭打之中,不时传来市井中骂人的话语。悟空即使知道老人争不过这年轻人,也没有半点帮助对方的想法,不想掺和别人的私事。
  突然,咔的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年轻人看到后,脸色剧变,嘴里嘟囔着什么,赶忙走了。老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如止水。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悟空。在悟空眼中,断的不只是树枝,还有老人的身体,年轻人的身体,他同学的身体,还有树木,街道,楼房,甚至天地都像镜子一般破裂为碎片。他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周围完全陷入黑暗。
  都市中的人,在夜晚也很难体会这种绝对的黑暗,毕竟处处都是灯光,很难找到一个黑暗的角落。
  但在这里,不要说灯光,就连阳光,月光,星光都没有,只有黑暗,就连发出的声音都被这浩瀚的黑暗所吞噬。
  看不见自己,看不见周围的一切。这种恐惧,就连死亡也无法与之相比。
  不知沉寂了多久,终于,在这没有边际的黑暗中,闪过了一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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