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晓虹是个文静女孩，身材和气质都很好。
　　她是陈太阳在同益物业公司里见到的第一位同事。
　　因为她是陈太阳的面试官。
　　虽然陈太阳读过初中，但他不会填写应聘资料，当时她教他如何填写。
　　陈太阳觉得她是个和善又乐于做人的女孩，只是不怎么说话。
　　李天强本想像上次那般逃脱，然而陈晓虹却是要跟随李天强去巡逻。
　　陈太阳驻守岗亭，就看着万家新城对面的环城路。
　　除了新植的绿化带、电线杆和路灯，连车都没几辆经过。
　　虽然李天强和陈晓虹在空楼般的万家新城里巡逻，但他并不担忧。
　　李天强是老农民，即使他对年轻女孩有着无法根除的欲望，也不大可能对陈晓虹做出违法之事。
　　农民不懂法，却害怕法。
　　这是千古以来的传统。
　　至于李天强私藏小黄碟，那根本不是个事。
　　哪个男人不曾欣赏过、不曾拥有过呢？
　　十多分钟后，李天强和陈晓虹回到岗亭，
　　“陈姑娘，我进里面找地方休息，你可不要打我的小报告。”李天强故伎重演。
　　陈晓虹说：你们的后台都很强大，谁打你们的报告都没用。
　　虽然只是保安，但在万家新城同益物业里，李天强和陈太阳的后台的确强硬。
　　他们不但是本地人，而且他们各地的推荐人，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
　　特别是李天强的推荐人，那可是在凉村横着走的村霸兼土豪。
　　这也是为何同益物业把两人安排上夜班却不闻不问的原因。
　　那晚是陈太阳和周凤守岗亭，今晚是陈太阳和陈晓虹守岗亭。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无比的艳福。
　　更有些人甚至猜测今晚陈晓虹也像周凤那般逃不过陈太阳的魔爪……
　　然而事实是陈太阳与陈晓虹根本无话可说。
　　对于陈太阳这等没文化的农民来说，坐办公室的、有文化的年轻女孩，是他难以触及的。
　　周凤比较接地气，爱说爱笑，还能说上几句。
　　这陈晓虹就让人感觉有点距离了。
　　殊不知，许多人也同样觉得陈太阳不好相处。
　　陈晓虹坐岗亭里的睡椅上，陈太阳坐岗亭外的独椅上。
　　两人都不说话，也不相看。
　　如此坐到凌晨3点钟左右，陈晓虹竟是没有睡。
　　此时的远天的夜空却是闪现雷电。
　　陈晓虹从岗亭出来，说：陈太阳，你陪我去巡逻一圈。
　　陈太阳说：闪电了，像是要下雨，别去巡逻了，到百货大楼避雨吧。
　　陈晓虹说：只是远远的几道闪电，还没下雨，先去巡逻。
　　面对陈晓虹的固执，陈太阳不再辩说，他拿了雨伞和手电筒，佩戴了传呼机，陪陈晓虹巡逻。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闪电越来越近，雷声越来越大。
　　雨水冲落。
　　雨伞也撑顶不了的瓢泼雷雨！
　　陈太阳和陈晓虹躲进了一幢天地楼。
　　巡逻时只带了一把伞，这把伞又给了陈晓虹使用，陈太阳的保安大衣也湿了。
　　“冷吗？”这是今晚陈晓虹对陈太阳说的第一句话。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陈太阳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陈太阳回答：大衣里面的衣服还没湿，不冷。
　　陈晓虹从他的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陈太阳，说：擦擦你脸上的雨水吧。
　　陈太阳道了声谢，接过那包纸巾，取出纸巾片儿擦拭头上及脸上的雨水。
　　陈晓虹突然说：陈太阳，我观察了你半晚，你不像是撩搔女人之人，为何保安们都说你睡了凤姐？
　　陈太阳看着玻璃门外的黑夜，以及那冬的暴雨、闪电。
　　良久。
　　他说：我和周凤从办公室里一起出来，李天强看见了。
　　陈晓虹沉思一阵，问：然后他就编出你和周凤的绯闻？
　　陈太阳说：人老了都爱编故事，人们也总是习惯性的听信老人言，但我不曾碰过周凤。
　　陈晓虹说：经理听了谣言，追问凤姐是怎么回事，凤姐撒谎说有鬼，她是被鬼吓了。
　　陈太阳说：也许有鬼，可是周凤并没有见到，这些鬼我也没有再次见到鬼。
　　陈晓虹说：经理让我上夜班，不是要我调查鬼的事情，而是让我确定你和周凤是否有一腿。
　　陈太阳沉默良久，问：经理为何不亲自来问我？
　　陈晓虹说：他怕得罪你。
　　“哈哈！”陈太阳突然大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说有人怕得罪我，这是我应该高兴的事情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丝的悲怆。
　　陈晓虹凭依路灯与闪电的光照，静静地看着陈太阳伤眼狰狞的眼，她却是不感害怕。
　　“陈太阳，世上是没有鬼的，只要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以后请你别再说万家新城有鬼，因为那会让我们很难做呢。”陈晓虹的任务与周凤的任务如出一辙，最终目的还是劝说陈太阳别说鬼话。
　　“鬼话暂时不说，我有些不明白，经理为何叫两个女的来上夜班？”
　　“人手不够。”
　　“哦。”陈太阳像是明白了，保安的工资偏低，招保安的确比较难。万新家城的保安的工资在这城市还算是高的，但有事可做之人，也不会来当保安。他陈太阳的脚伤已好，正打算重新到工地搬砖，起码有四千块一个月。“这是压榨劳动力啊！你们就不怕我们在夜里对你们做出什么事吗？”
　　陈晓虹笑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我也是农村人，我知道农村里的叔伯都嘴坏坏，心没有那么坏。”
　　陈太阳不置可否，他说：陈晓虹，回头你跟经理说，我没对周凤做亏心事，站雷雨里也不怕被雷劈。
　　陈晓虹笑言：雷电是自然现象，与人的好坏无关，遭雷劈只是一种偶然。
　　“总之，周凤生病与我无关。雨势小了，还得回去守岗亭，我们出去吧。”
　　陈太阳推开天地楼的玻璃门，摔先走了出去。
　　“哎！陈太阳，等等，我和你一起打伞……”
　　砰！陈太阳庞大的身躯，突然翻抛出去，重重地跌落雨水滂沱的地板上。
　　噼啪！一道闪电击打在陈太阳的身上……
　　陈晓虹惊愕呼叫：陈太阳，你怎么了？
　　“有鬼！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