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经的天才

　　“下一个，盛光！”
　　听见这个名字，原本广场上安静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猜他今年应该掉到一阶了。”有人在看热闹。
　　“诶，曾经上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才，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如果没出意外，至少也到武者高阶了吧。”有人叹气惋惜。
　　更多的则是嘲讽。
　　“这废物肯定是垫底。”
　　“真不知道这‘天才’还有什么脸留在我们卫家。”
　　“我就没见过比他还废的。”
　　“下一个，盛光！”见无人上前，测阶石旁的中年男子稍微加大声音，又喊了一遍。
　　广场上的人群左右张望，都急不可待的想看看大家口中的“废物”有多废。
　　少许后，名叫盛光的人任然没有出现，广场上的取笑嘲讽声更盛了。
　　“那废物还知道要脸了，居然不参加年度测验。”
　　“前年是五阶，去年是三阶，算数让我开眼了，就没见过实力倒退的。”
　　“就算人家是垫底，得到的物资和金钱一样也不少，谁让他是族长未来的女婿。”
　　“真不知道族长和大小姐看上他什么了，就他那废物，我能打两。”
　　“真是糟蹋那些丹药了，如果我每年能拿到他那么多物资，估计早就成斗者了。”
　　“盛光，缺席！”见人迟迟不出现，中年男子大声说到，语气有些愤怒，这还是他头一次见有人缺席年度测验。
　　卫家的年度测验，检验所有卫家年轻一代的修炼水平，根据测试结果，来评定每个人来年能领到多少物资与金钱，境界越高，领的就越多，这种物资与金钱向强者倾斜的分配制度，在这四海八荒普遍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在有限的资源里，着重培养出实力更强的，而在这四海八荒，只有更强，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缺席年度测验，按照族规视同于弃权，这就意味着来年得不到一丁点来自家族的物资与金钱。
　　“下一个，卫弦！”
　　听见自己的名字，一名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朝台上的测阶石走去，一上台，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就变小了许多，一双双略微火热的目光，全部定格在少女娇好的脸颊上。
　　少女十三岁出头，眼珠灵动，玲珑可爱，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已经初显闭月羞花之姿。
　　走到台上中央，立着一块长形石块，石块约有两人高，成黝黑色，通体有光泽，上面刻有三个字“测阶石”，少女抬起小手触摸测阶石，然后缓缓闭上了明眸。
　　在少女小手触屏测阶石的一瞬间，测阶石上亮起八道白色光芒。
　　望着那八道刺眼的白光，底下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卫弦，炼体期，八阶，高级！”
　　中年测验员打破了平静后，底下人群又沸腾起来。
　　“炼体期，八阶，不愧是族长的女儿，这修炼天赋也是了不得。”
　　“十四岁就已经是炼体期八阶，虽不及大小姐当年，但也是百里挑一了。”
　　“二小姐果然也很厉害，照这样，再过个两三年，晋升斗者应该不是问题。”
　　“恭喜二小姐，达到八阶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一年进步也很大呀，这样下去，说不定能赶上大小姐。”测验员也露出一丝笑意，略微恭声道。
　　少女也是微微一笑，朝测验大叔说了声谢谢后，在人群炙热的注视下，走下了台。
　　走在人群中间，一双双羡慕的目光，让少女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表情，可还没来得及享受着成为焦点的感觉，忽然想起了点什么，面色平静的走出了广场。
　　少女走出广场，顺着门口的楼梯走上了建筑的第二层，在走道的尽头看见一个身影落寞的少年。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姐夫。”少女卫弦面露喜色，走上前去，站在那人身旁，轻声说道。
　　“不是让你别这么叫我吗？还是叫我盛光哥哥吧。”那人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熟悉的比自己矮一头的可爱少女，面无表情，神情空落。
　　“可你就是我姐夫！”卫弦崛起小嘴，有点小任性，有点小倔强。
　　“等到我和你姐姐洞房花烛了，你再这么叫吧。”少年咧嘴自嘲一笑，语气中带着戏谑，而更多的是苦涩。
　　卫弦不再说什么，安静的站在少年身边，仰望着少年的失神的侧脸，刚才人群的中的讥讽与嘲笑，他应该都听见了吧，现在一定很难过。
　　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五岁修炼，十岁达到九阶炼体期，十一岁成功在内体修成灵气气旋，是卫家历史上最年轻的斗者，虽然不姓卫，可那时的他，卫家上下人人对其以礼待之，同年人更是恭敬的称呼‘盛少爷’。
　　曾经是那么耀眼的家族明珠，所有人都仰视他那非同寻常的天分，所有人都在想如此少年能达到多高的境界，武师？武灵？武王？或是武帝？
　　当初的自信少年，拥有着无限的可能，让所有少女懵懂的春心小鹿乱撞，这其中，甚至还有天赋一样出色的亢心憍气的卫家大小姐卫筝，那时的二人，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也是家族美好明天的未来。
　　高处不胜寒，站的越高，摔得越惨，或许是上天在他年幼的时候就把他一生的幸运都给完了，四年之前，声名最鼎盛的天才少年，突然遭遇到了最残酷的打击，不管怎么修炼，体内就是难以凝聚气旋，而且，体内的灵气开始慢慢莫名流逝，长此以往，境界也开始慢慢倒退。
　　从人人仰视的天才少年，沦落到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从人人尊称‘盛少爷’到人人口中的‘废物’，如此天堂跌落地狱般的打击，怎么不失落，怎么不失魂落魄……
　　“卫弦，你又变强了。”沉寂许久后，名叫盛光的少年转过脸庞，望着眼前一直不离不弃的稚气少女，微微一笑，伸手在少女头上的青丝柔发上轻轻的一揉。
　　听到盛光的称赞，卫弦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满脸笑容，心里美的盛开了花，对伸过来的大手不躲也不避。
　　随后，盛光转身，朝楼下走去。
　　“弦儿相信，盛光哥哥一定可以重新找回自己的天赋，再一次站在强者之列，找回荣耀与尊严。”卫弦睁大双眼，鼓起小嘴，白皙的脸上泛起丝丝绯红，朝着盛光的背影，认真的说道。
　　“呵呵。”听到卫弦的话，盛光稍微停顿了脚步，牙齿紧咬，双手用力握成拳，满脸不甘心，最后，这所有的所有，都汇聚在盛光无奈的两声轻声笑意里，然后头也不回，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