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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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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酒足饭饱之后,桌上杯盘狼藉。看着满桌的脏乱,乾灵顿感无力,瘫软身子靠在椅子上,抬头,透过暗绿色的枝叶,静静地望着天空。天空中,漫天繁星眨眼,璀璨,似星河般,一颗一颗,闪烁白光。
  “哇!肚子好满足哦!好好吃,可惜,现在再也吃不动了!”悠悠地,摸着圆圆的肚子,乾灵感叹。
  “哈哈!灵儿,看你这吃的,把玉儿给吓的,筷子都不敢动!”欢笑着,花若柳轻轻拍拍乾灵肚子,似皮球般,圆圆鼓鼓。
  “小人也是情不自禁哪!”无奈,乾玉摇摇头,“谁让乾家大小姐生的如此花容月貌,一颦一笑一动作,皆透着莲花的优雅,其吃相,则更是世间一绝,令小人叹为观止!”
  “哼!乾玉哥哥你……嗝……”
  抬手,抡起拳头,乾灵刚想直起身子打向乾玉,却被肚子撑着,重重地打了个响嗝,才不得以放弃,重新瘫倒在椅子上。
  “灵儿,今日众人在场,好歹注意一下你的仪表哦!”看着乾灵浑身慵懒,似水一般,花若柳笑道,“唉,看来,灵儿还是得先学学,做个女孩子的样子啊!”
  “娘啊!哪有亲娘这么说自己女儿的!”撅起小嘴,乾灵一脸不悦。
  “哈哈……”
  静悄悄的,一轮玄月已然高挂天空,纯白,明亮。除了星光点点,天空已然一片漆黑。正院内,却仍旧灯火通明,谈笑声、酒杯碰撞声、追逐打闹声混杂交织,好不热闹。
  渐渐的,众人饱腹之后,不觉兴奋,催促起切磋一事。
  “命哥,我们可以准备准备,选派后辈出来切磋切磋了!”席间,一人高声喊话。
  只看那人身子瘦小,似猴一般,眉毛细长,眼睛稍小,脸颊瘦削,脸色微红,两侧颧骨突出,整体观之,只感到异常消瘦,好似吹风即倒。然而,最标志的,还是下巴那一撇山羊胡。
  此人便是兑家当家,兑风。宴会开始之前发话提议的,也正是此人。似乎,对于切磋一事,他显得尤为激动而期待。
  此刻,他神情松散,满脸微笑,似对切磋一事,早已成竹于胸。那双原本就稍小的眼睛,因这一笑,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哼!乾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后辈间的差距!兑风暗笑。
  此话一出,絮絮叨叨的众人更是沸腾,纷纷嚷嚷。
  斜眼,撇看一眼乾玉,乾命缓缓起身,神情露出一瞬的忧虑,深呼一口气。
  “好吧!眼看大家现在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就各自准备准备,选派家族代表,上台抽签吧!”
  “无需准备啦!刚才用餐之时,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家族后辈代表,现在,只需上台抽签,然后顺序出战即可!”席间,另一人道。
  “呼……”
  但愿,一会儿玉儿能够乖乖地,待在下边才好!
  乾命暗想,不觉轻闭双眸,深呼吸,平缓思绪,随后缓缓抬头,睁开眼睛,环视众人。
  眼看众人睁大眼睛,神情激动,早已跃跃欲试,无奈,乾命叹口气:“那好吧,那么,就请各位当家指派家族后辈代表,上台抽签吧!”
  话落,乾命回头,刻意略过乾玉,看着乾灵道:“灵儿,你也准备一下哦!”
  “嗝!”
  打个响嗝,乾灵一脸懒散,双手不住地抚摸着肚子,略显艰难,她缓缓直起身子,转头看眼乾玉。
  此时,沉默,无言。乾玉默默地低着头,很安静,没有任何表情,应该说,任何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但乾灵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早已汹涌澎湃。战意,滚滚的战意,与艮清的战意,与爹娘的战意,更是,与自己的战意,早已翻滚在他心间,无法平复。
  “哎哟!不行了,爹娘,我肚子好疼,我想去上厕所!此战,就让乾玉哥哥去吧!”
  忽然,乾灵手捂肚子,神情痛苦。
  闻言,乾玉一惊,猛然抬首,看着乾灵的神色,淡淡一笑。
  “灵儿……”乾玉喃喃道。
  微笑着,更准确的说是奸笑着,缓缓,花若柳来到乾灵身边。
  “灵儿,你当真肚子疼吗?”
  不觉,一阵阴风袭来,乾灵背脊一凉。
  “娘,当……当然是真的啦!”
  “是吗?灵儿,真的很疼吗?确定很疼吗?”
  声音温柔,异常温柔,在乾灵听来,却隐隐感到一丝恐惧。
  “对……对……对啊!好……好疼!”
  “那可糟了,莫不是吃坏肚子了!不行,灵儿,必须得吃点药才行!而且,得是那些很苦的药才有疗效!”
  “啊!娘……娘……不必了,我上趟厕所就好了!”
  闻言,乾灵脸色一沉,赶忙摆手,微弓着背,转身想要逃离。
  见状,花若柳伸手,一把抓住乾灵。
  “不行,灵儿可是娘的心肝宝贝,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疼痛,也绝不能够疏忽!”
  “娘……真的不用……”
  “不,要的,娘这就给你熬药去!”
  ……
  两人拉扯玩笑,看在乾玉眼里,只片刻,平静,如水般平静,他的脸色,再一次回复到了最初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然而,却透着繁乱的情绪,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兴许,此刻,他的心绪太乱,已然不知,要用怎样的表情,去表达,去面对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心。
  不过……
  谢谢你,灵儿!
  玩笑过后,花若柳终于稍稍严肃。
  “灵儿,今日,你为何这么想让玉儿上场呢?这可是切磋哦,平日里,你最喜欢的事情呢!”
  看眼乾玉,乾灵笑道:“娘,人家可是淑女耶!打架这种粗俗的事,人家才不喜欢呢!”
  “而且,今天,我之所以希望乾玉哥哥上场,是因为,今天,乾玉哥哥有一个非上不可的理由。”
  一句话,只淡淡的一句话,却似浪潮般,拨动着乾玉的整个心弦。
  非上不可的理由!的确,今天,我非上不可!乾玉暗想。
  微笑,花若柳道:“可是,今日是灵儿的生日,而切磋,又是灵儿喜欢的事,如此说来,灵儿,不也有一个非上不可的理由吗?”
  其实,更重要的是,玉儿,有一个绝对不能上场的理由!此话,深藏在花若柳心里,却从始至终,都无法真正说出口。
  “命哥,你们选好了吗?就差你们了!”这时,一个声音催促。
  “灵儿,好了,快去吧!”闻言,乾命转头催促。
  “好!我上!”
  忽地,身边,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稚嫩,却异常洪亮。伴随秋风,微凉,缥缈在漆黑的夜。
  乾玉抬手,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玉儿,你……”突如其来,乾命和花若柳不由一惊。
  “好耶!乾玉哥哥加油!”开心大叫,一个兴奋,乾灵整个人跳了起来。肚子的疼痛,似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啊!灵儿!”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早已计划好的一样,两人一个上场,一个欢呼,配合得天衣无缝。顿时,让乾命和花若柳无言,只能默默地,看着乾玉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担忧。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绝不会辱没了乾家的威名!暗自,乾玉在心里承诺。
  慢慢地,乾玉一步一步,缓缓上台。
  舞台很大,呈正方形,边长约莫三十丈。地板,用青冈岩面铺砌而成,与花草树木相映,淡蓝色花纹,缥缈着一丝淡雅。
  随着乾玉上台,台上,已然站着八个少年少女。
  这时,乾命抬手一挥,衣端拂袖略眼而过。霎时间,舞台上,八人面前,立起八个长方形,好似八扇小门,于边框外,纷纷溢出白光,仿佛从门中透出的光芒一般。八个长方形分散,排成一排,分设八人面前。
  眼前,发光的长方形,本能地,八人稍稍上前,纷纷抬手,伸出指尖,轻触方形一面。顿时,就像打开大门,长方形翻转,在众人眼前,出现一至四张不等的绿叶。
  原来,树叶的数目,便表示他们抽签的数字结果。
  “两片树叶,这么说,我抽到的是二咯!”
  乾玉暗想,随即抬头,环顾周围,寻找着和他抽到相同数目叶子的人,也即,将要和他切磋的人。
  哼!究竟是哪个小子如此不幸,要碰上本少爷了!说不定,是那个臭丫头!嘿嘿!若真是如此就好了,正好借此机会,挫挫那个臭丫头的锐气!
  爹、娘、灵儿、兰兰,还有,那个臭丫头,你们好好看着吧,好好看着,我!乾玉!乾家大少爷!战斗的身姿!哈哈哈……
  正沉浸在幻想中,突然,八张方形树叶纷纷旋转,于空中起舞。由一至四,从上至下顺序排列,原本只闪烁白光的方形边框,此刻,也呈现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一位双色:草绿、火红。
  二位双色:天蓝、橘黄。
  三位双色:蛋白、金黄。
  四位双色:青色、紫色。
  其所对应的对战分组分别为:
  一位:坤家VS离家,坤决VS离尚。
  二位:乾家VS兑家,乾玉VS兑无痕。
  三位:巽家VS震家,巽依VS震兰。
  四位:艮家VS坎家,艮清VS坎冰。
  橘黄色,是哪个家族的颜色啊?好像橘子一样,在灵儿眼里,说不定,还挺美味的!乾玉暗笑。
  “离尚哥哥,加油!”
  看着舞台上的分组,离尚位列第一场,离婉清嬉笑着,紧握双拳,给离尚打气。
  “哥……哥哥加油!”
  稚嫩,稍显害羞,离婷微红着脸,为离尚加油。声音很小,很柔,很嫩,在离尚听来,却倍感温暖。
  “嗯!谢谢!放心吧!我会的!此战,我一定会赢!”温柔一笑,离尚转身,抬脚便朝舞台一侧走去。
  “哼!”闻言,一声轻哼,出自另一名少年之口。
  不一会儿,其余顺序靠后的人,都纷纷朝舞台两侧走下了台。
  默然,些许知了蝉鸣,瑟瑟秋风拂过,携着一缕花香。这,是桂花的幽香。秋天,正是金桂飘香的季节。甘甜,淡雅,却似乎无法平息,众人澎湃的心潮。
  此战,我绝不能输!
  此话,在离尚心中响起,在八大家族代表人心中呐喊,更加,在乾玉心中嘹亮。一股战意,止不住的战意,伴随那阵秋风,混杂知了蝉鸣,似火烧般,在他们心间,吹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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