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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雷鼓震山川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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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舍已空秋草没,女墙犹在夜乌啼。
  …………
  前后不到一刻钟,护城河前三道障碍就被攻城步兵全部拔除。
  扫清障碍后先锋悍卒们稍做停歇,不到半刻钟,辎重兵推着飞桥赶到护城河边。
  只见四五十名悍卒毫不犹豫地跳进护城河,把护盾顶在头上,抵挡城头纷落如雨的箭矢,踏入淹没膝盖的淤泥,河水漫过了肚脐,挤压着心脏,致使他们呼吸困难,举步维艰……河床上不时传出惨叫声。
  护城河里不光有淤泥和河水,还有数不清的铁菱角、蒺藜刺、板钉(钉在薄板上的铁钉)、瓦砾……等等,诸如此类的防御性暗器应有尽有。
  因此,护城河里的敢死之士,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半刻钟内,刚刚跳进护城河的五十名悍卒惨叫连连,既而栽倒在泥潭里,汩汩冒着水泡,不声不响地没了生息。
  嘭嘭嘭——
  几十块木板相继落入河中,又有几十名悍卒纵身跳进护城河。
  这次下河的悍卒扔掉了刀,只举着盾牌抵挡流矢,下水的落脚点恰恰是刚扔进河里的漂浮木板……
  吃一堑长一智。
  第二拨下水的悍卒明显聪明了不少,纷纷头顶盾牌,脚踏厚实的木板,聚在一起前簇后拥,相互借力缓慢渡河。
  终于,就在这批悍卒抵达对面河滩的瞬间,飞桥从他们身后伸展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十几名成功渡河的悍卒迅速搭起人墙。
  人踩人,用肩膀托起三名接住飞桥的悍卒,将他们顶上岸。
  飞桥一落地,护城河里的上百名悍卒就算完成了使命。
  随即,身后的攻城部队蜂拥而至,快速通过飞桥,攻破羊马墙,直奔城门杀去。
  与此同时,其它几辆飞桥并排架在护城河上,再铺上厚实的木板,为后面的弓箭手和骑兵以及楼车和攻城车等重型攻城器械铺平道路。
  至此,杨定大军兵临城下,攻城战进入白热化阶段。
  ……瞭望塔上。
  看到杨定军中又出现多种攻城器械,如冲车(攻城车)、云梯、弩车等,刘协就知道最惨烈的城门争夺战开始了。
  至于守城一方,段煨帐下大军的实力,刘协也有了解。
  五年前段煨奉董卓之命驻守华阴时,他手里就有三千兵马,其中半数是西凉骑兵。
  如今五年过去了,段煨一直驻守华阴没挪窝。
  而且华阴城中人口稠密,百姓的生活还算稳定,虽谈不上安居乐业,但温饱不成问题。
  这就为段煨募兵扩军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今晚驻守北门的两千守军,老兵的人数很少,估计连两CD不到,剩下的明显都是新招募的新兵。
  在刚才的战斗中,段煨手下一共折损了四百多名士兵,而攻城一方的杨定大军则付出了四五百人的伤亡。
  攻守双方的伤亡人数几乎持平。
  从这就不难看出,段煨这几年招募了不少兵马,料想他手中的兵马与五年前相比,至少翻了一番。
  显然段煨现在想借杨定之手练兵,因为他手下除了三千老兵以外,全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大致推测出了段煨掌控的兵马,刘协知道这场攻坚战还有得打。
  杨定是他麾下的将领,虽然对外号称“拥兵上万”,但实际上刘协很清楚,这话有吹嘘的成分,言过其实了。
  杨定之前确实有一万多兵马,而且还是百战老兵,战斗力十分强悍。
  然而经过几次与李傕郭汜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损失了几千人马,不久前渭水一役,杨定帐下兵马又折损了两千人。
  接连损兵折将,致使杨定的“拥兵上万”锐减到不足万人,几乎损失了一半兵马。
  现如今,杨定帐下还有八千多兵马。
  从刚才拔除路障的战斗中,可以清晰看到,杨定现在虽然兵马少了,但战斗力比以前更胜一筹。
  面对华阴城这样布防严密且守军众多的坚城,杨定帐下的攻城部队岿然不惧,披坚执锐,进退有度,前后照应,轻而易举扫清了所有障碍。
  攻守双方1∶1的伤亡比例,让刘协叹为观止,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攻城战绩,表现堪称完美。
  在冷兵器战争史上,面对布防严密的一座坚城,且没有天时地利可借用的情况下,硬碰硬的攻城战斗中,攻城一方往往需要付出三倍或五倍于守军的伤亡代价,凡是能取得与守军伤亡人数持平的攻城军队,无一不是战斗力强悍的百战精锐。
  刘协之前就看不上杨定,却惟独对他手下的兵马另眼相看。
  事实证明,刘协的眼光仍然保持着以往的水准,没有看走眼,杨定帐下这支兵马确实是一支难得的精兵劲旅。
  所以刘协从一开始就把目光盯在攻城部队上,现在战斗转移到了城门前,他反而失去了兴趣,因为城下攻坚战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血腥厮杀。
  再看下去,意义不大。
  收回目光,刘协转身跪坐在案几前,段煨派来的中年文士早已煮好了茶,等候他多时了。
  喝口热茶,刘协才把注意力转向跪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文士。
  “先生似乎并不在意眼前这场战事的胜败?”
  “陛下是说我视人命如草芥,即使是自己的生死也置之度外吗?”
  中年文士为刘协添了茶水,放下茶勺,面带微笑说:“陛下高估贾某了,微臣虽然年近天命,但仍然做不到心无挂念,尤其对自己和家人的安危颇为上心。”
  “哦?”刘协有些意外,
  自己来东汉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说话如此直率的读书人。
  这人有意思。
  而且他对自己好像很了解,或者说他和那位埋在松树下的少年郎打过交道,十分熟悉少年郎境遇凄惨却又孤高自傲的性格。
  “先生对这场战事怎么看?”
  话音未落,刘协又补充道:“朕问的是胜负输赢。”
  中年文士抿了口茶,“陛下在此,便胜负已定,至于城门前这场战斗,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于陛下而言,孰胜孰负谁输谁赢真的重要么?”
  刘协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先生认为不重要?”
  中年文士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微臣不过是个观棋者,陛下才是下棋人。若无陛下首肯,这场战争根本不会发生,故而重不重要全凭陛下定夺。”
  说完,中年文士眸子里闪现一丝疑惑,试探道:“陛下似乎不记得微臣了?”
  “呵呵,并非朕健忘,而是先生根本没有想让朕记住的打算。”
  淡然一笑,刘协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表面看似平静淡然,实际上他的内心惊骇不已。
  这家伙搁哪蹦出来的?
  太鸡贼了!
  太尉杨彪、京兆尹司马防、执金吾伏完……乃至自己的亲信董承,一大票人都没有看出丝毫破绽,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不成想,面前这位中年文士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直接发问。
  不记得你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堂堂大汉天子为什么要把你记在心上?
  说实话,刘协是真不知道面前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真厉害,火眼金睛啊你!
  咱俩就见了这一面,你就看出我是李代桃僵的假天子了?
  这不能够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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