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笔录

　　“什么！”
　　周围几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对于杨荣此人李想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才刚刚见过面，突然就听到他死亡的消息这冲击力还是相当大的。
　　至于赵南则更多的是懊恼，他塌着脸泄气地说道：“这样一来尾款的事不是泡汤了。”
　　“还在想钱的事呢。”李想没好气地戳了赵南一下，道：“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屁股擦干净吧。”
　　赵南不解地看着李想，问道：“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擦什么屁股？”
　　“小李说的没错。”王教授擦了擦眼镜，叹了口气：“老杨的事虽然和我们没干系，但是我们作为最后一批和他接触的人，配合调查是少不了的。”
　　王教授走过去拍了拍周洋，劝慰道：“虽然不清楚老杨的死因，不过我想十有八九和这鬼币的事有关，虽然按道理我们应该将线索告诉警察，不过你也看到了有关这鬼币的事有多诡异，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咱就算跟警察说了别说警察信不信，就是咱自己恐怕都会被某些人盯上。”
　　还未缓过来的周洋听到王教授的话顿觉毛骨悚然，李想却是感激地看了教授一眼，他何尝不明白王教授是在帮自己，虽然和鬼币有关系的人很多，但要是消息泄露真正拥有鬼币的自己必定首当其冲。
　　自己对于周洋最多武力威慑下，就算他真的把鬼币的事情抖出来自己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不过既然王教授出面了，以他的身份地位那么无论周洋是否有别的什么心思都必定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几人冷静下来，互相探讨了下口供，除了鬼币的事外其他倒是与事实没什么出入，之后便各自回到家中，只不过这个晚上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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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天亮了。”
　　李想颓唐地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却依然驱不走那一身疲惫。
　　昨天回到住处的时候，李想看着毫无变化的房间却总觉得似乎有谁进来过，他本以为是自己神经太过紧张的缘故，可是这奇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让他撑着眼睛到现在。
　　难道是这里的邻居？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见过自己邻居长什么模样，不过这里明显还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
　　可能是因为自己习惯昼出夜伏吧，或许是刘慎来过也说不定，还是无法平静下来的李想决定给刘慎打一个电话，可是电话拨出去后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刘慎这家伙大清早给谁煲电话粥呢？”李想嘟囔着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大大的黑眼圈感慨最近竟碰些不靠谱的人。
　　还未洗漱完毕，放在床上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难道是刘慎打回来了？李想匆匆放下毛巾，却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号码似乎是公安局的。
　　没想到来这么早，李想苦笑一声将电话接通，电话那头是个清脆的女声，倒也没有很严肃，只是通知他尽快去市公安局做笔录。
　　市公安局？怎么不是竹子井分局的，挂掉电话的李想微微一愣，说起来张姐那事也是市里给立的案，这市公安局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出门前李想本打算把铜钱给藏起来，可是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只能放弃这一想法，这铜钱他研究的日子不算短，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出奇的地方，若不是王教授提出了鬼币的说法，恐怕都快被他遗忘掉了。
　　市公安局位于市区，从竹子井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李想刚来到市局门口，便看到赵南恋恋不舍地从里面走出来。
　　“死胖子，看什么呢？”
　　赵南本身就住在市区，所以他来这么早李想并不诧异，被李想叫住的他一脸兴奋地对着李想比划：“首……老李，你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多漂亮的美女姐姐，那脸蛋，那身材，简直了！”
　　“至于吗？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嘿，你还不信，就那最近很火的锦鲤MM看过没，那女警官长得不比她差，胸还……嘿嘿……”赵南一副猪哥模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想无语地拍了赵南脑袋一下将他从YY中拉了回来，随后压低声音问道：“没露馅吧？”
　　“没，我赵大帅是什么人。”赵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就是有一点很奇怪，我没听到那句话。”
　　“哪一句。”
　　“就是那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可能作为呈堂证供’啊。”
　　李想愣了愣，一本正经地对着赵南说道：“你只是个证人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当然听不到。”
　　“你们两是不是TVB看多了？”不知何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警员出现在二人的身旁，对着手机不太确定地看着李想：“你应该就是李想吧，我是白警官，早上我们应该在电话里聊过。”
　　“老李，她就是我说的……”赵南两眼放光，话还未说完便被李想推开，只见那位白警官果然脸色大变，显然把李想看做和赵南一类的登徒子。
　　“时间宝贵，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先跟我进来做个笔录吧。”白警官冷淡地说道，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李想面色发苦，倒不是因为没给佳人留下好印象，只是担心自己接下来不会太好过，这个死胖子自己做完笔录还不忘坑自己一把。
　　李想狠狠瞪了赵南一眼，随后在他艳羡的目光里追着女警的身影往大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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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李想面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国字脸，浓眉大眼方鼻阔耳，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女的正是刚刚领李想进门的那位。
　　“姓名。”
　　“李想。”
　　“民族。”
　　“汉族。”
　　“性别。”
　　“……”难道自己的雄性特征不够明显？李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却看见对面的美女正不满地看着自己，连忙道：“男。”
　　“年龄。”
　　“23。”
　　“职业。”
　　“……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那女警官抬起头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中丝毫没有掩饰对李想的不屑。
　　又是这种眼神，李想永远忘不掉半年前那个女人同样的眼神，他看了看墙上的警徽压抑住自己拍桌而起的冲动，却见对面那男子终于把笔放下，面带微笑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聊一聊事情的经过吧，你和杨先生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李想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不平静，这才徐徐开口：“昨天下午五点钟。”
　　“因为何事？”
　　“杨先生的小区被人诽谤有灵异事件，因此请我去看看风水。”
　　“哦？”男子眉毛一挑，并没有恶意地问道：“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有这种本事。”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自由职业，现在怎么成风水师了。”那女警官以为找到了李想言语上的漏洞，洋洋得意地挑衅道。
　　李想不羞不恼，面色平静地回应道：“请问风水师算不算自由职业？您要不要给我注册一个公司呢？这位小姐。”
　　李想并没有用“警官”两个字，反而格外强调地把“小姐”放在最后，如同一把尖刀扎在这位女警员脆弱的小心脏，可面前这话细嚼之下却无任何不妥，她如同舌头打结般只是说出一个“你你你”便被旁边那位男警官制止。
　　“有谁为你证明吗？”
　　“刚刚被你们传讯的赵南，还有王向前教授，他们都能为我证明。”
　　“好了，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李先生如果有事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男子起身把手递过来，李想也连忙起身回应，对于这位儒雅随和的男警官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我叫王铮，李先生如果后续有任何线索提供的话，欢迎随时找我。”
　　李想点头应允，没有多做停留便朝门外走去。
　　“师父，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女警员看着李想忿忿道。
　　“不然呢。”王铮把本子合上，淡淡道：“人家又不是嫌疑人，我们有什么理由留下他？”
　　“可他和那猥琐胖子的证词明显是串通好的啊！”
　　“可能是直觉吧，我在这孩子眼中看到了一团火。”王铮背过身去，在后面的那块小白板上写写画画：“这宗案子背后牵扯太多，有许多细节甚至无法用常理解释，而这团我已经看不太透的烟雾，或许是时候需要一团火来烧一烧了！”
　　“李想是吗？”王铮放下手中的碳素笔，嘴角扬起一丝颇为玩味的笑容：“我们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