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亚历山大

　　前进号抵达都城时没有像往常那般低调，引来无数人围观，自然也惊动了新政府。在广场上降落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围住，所幸皮阿诺表明身份后，传讯士兵带着他们去了新的行政区。而前进号被士兵们保护了起来。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董文浑身不自在，骨头都快散了，凌小艾随着颠簸晃呀晃的，安德鲁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有减震器的地面交通工具就是对屁股刑具，皮阿诺子爵与继承人在另一辆马车上。
　　马车行驶约十余分钟抵达目的地，一位侍者领着他们来到大厅，厅内十分简洁，除了桌椅在就只有几杯热茶。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首端翻看着文件，看来早已在此等候。
　　见众人进来，男子起身相迎：“皮阿诺老师，亚历山大有礼了。早几年我就向您陆续发出邀请，您终于肯来我这里了。”
　　老法师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为什么不来自己清楚。”
　　亚历山大呵呵一笑：“常规就是用来打破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与其伸头等那一刀，不如破罐子破摔。”
　　老法师落座后说道：“你总有那么多歪理，也不知道你小子给圣地的人灌了什么迷药。”
　　亚历山大沉吟片刻说道：“圣地……情况不妙啊。听说最后一个传承指引在老师手上，这几位便是您即将带往圣地的继承人吗？”
　　老法师指着董文三人说道：“那三人东方来的魔法师，是同行的朋友，这次找到的继承人只有五个。”
　　“唉。”
　　亚历山大眉头皱起，眼神中充满忧色说道：“老师，与我同期在册的魔法师只有600人，除去圣地里的，现存于世的魔法师恐怕不超过2000人。这点力量真的能抵挡寒魔吗？而被魔法师们庇佑的人们在你们都战死后也在劫难逃，我推倒帝国不仅是看不惯昏庸克莱尔皇室，如果能集举国之力，寒魔再强大也会被击败！”
　　董文突然插嘴：“你说的有道理，想法不错，可惜对上寒魔不是能以量取胜的。”
　　“阁下有何高见。”
　　“你看看这个东西，我曾与寒魔有过一战，这是从他们身上抠下来的。”董文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推向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接过盒子，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灰白色骨甲。
　　董文接着说道：“寒魔全身覆满这种骨甲，普通刀剑砍在上面只会卷刃，一丝痕迹都留不下，他们与人类的武力有些质上的差距。”
　　亚历山大将信将疑，把骨甲拿出以刀剑砍之却破坏不了丝毫。便又放在掌心，手中骤然燃熊熊的火焰，骨甲在火焰中灼烧许久，亚历山大额头渐见汗珠，室内温度持续升高着，空气仿佛都在扭曲。火焰颜色几转后骨甲才有了变形的迹象。
　　亚历山大收回法术，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董文把艾丽莎的终端拿出，投影出寒魔的影像：“这些家伙最矮的也有两米多高，而且他们并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反而战斗本能纯熟。会各种战术，还会用武器，他们的武器质量也比你们打造的高，即使没有特殊的体质，人类的武士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亚历山大沉默不语，良久后看着董文说道：“你是赞成老师他们的做法，魔法师抵挡在第一线吗。”
　　董文摇摇头笑道：“并不，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但同为人类，必要时我可以保证寒魔走不出布尔山脉。”
　　亚历山大自然不信，提出最大的疑点，他是怎么击败那些怪物。董文狡黠一笑说道：“寒魔与人类和魔法师的武力有着本质上的差距，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与他们也有着更大的差距。在他们面前普通人普通蚂蚁那样不堪一击，在我眼里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的确，如果用上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的话，地面目标再怎么强大也不堪一击，除非有一秒打洞百米的本事。
　　而在老法师和亚历山大眼里，他说的无异是天方夜谭。老法师挤眉弄眼的说道：“我知道你小子能吹，但想不到你还真敢吹。如果一人之力能让寒魔出不了布尔山脉，那咱们魔法师千年传承有何意义？”
　　厚颜无耻的某人说道：“有啊，你们不是撑到我来了吗。”
　　这番话连五个继承人都不相信，亚历山大和老法师依然各持己见，安德鲁见他们没完没了终于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打断他们的说话，掀下长袍的兜帽直视着亚历山大说道：“亚历山大！你可还认识我！”
　　二人只在数十年前见过，如今安德鲁已经长大，经过六年的漂泊，外貌早已和童年时判若两人。亚历山大一时认不出，只觉得此人有点眼熟。
　　董文抓住安德鲁手臂说道：“安德鲁你别一副找茬的样子，咱们不是来寻仇的。”
　　亚历山大终于把眼前的年轻人和当年的孩子对上了号：“安德鲁……你是安德鲁·克莱尔？”
　　“没错。”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惊讶？”
　　亚历山大没有太大反应说道：“五年前我已经下令大赦克莱尔皇室，你大哥在战乱中身亡，事后也被安葬在皇室陵园。你父亲的病，我尽力救治了，可惜无力回天，这个皮阿诺老师也知道。前段时间私自追杀你的议员已经入狱，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免得被后人扣上一顶赶尽杀绝的脑子。曾经皇宫里的眷属如今在都城内何处都有安置，与一般人一起工作。你如果不信，可以上街问人。”
　　安德鲁他与父兄之间本就不甚亲近，却对曾经追随自己的亲卫被赶紧杀绝一事耿耿于怀。便问对他下手的议员关押在哪里，亚历山大却说自有新法律裁定他，不能让安德鲁擅用私刑。
　　见二人争执不休，董文淡淡说道：“安德鲁，如果你对实在放不下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让你亲手了结。不过事情了后，你就留在这个世界吧。”
　　安德鲁如梦初醒，自己曾立誓追随董文，即使大仇得报，见过星辰大海后，被董文抛弃在这个世界又有何意义。
　　但他还是十分不甘，看着董文欲言又止，却见董文对他挤了挤眼睛。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多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