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真的天才

　　待加西亚浇完水，莫亚便与几人告辞，出门找了一个侍者，让其带着自己去找所谓的枫老，莫亚跟着侍者，一路往高处走去。
　　“枫老不喜欢在地底，一直是在地面住着。”侍者解释道。
　　“还有多久？”莫亚心中焦急。
　　“再有一刻便到了。”
　　离了枫园内部的主道，一路上的地道也没有了各种华丽的装点，只剩下最原始的土层，不过开辟的倒还算用心，地面十分平整，但两边的墙壁却越发狭窄起来，光线也变得暗淡，每隔一段就只有一个魔法灯应声而亮，让人十分压抑。
　　两人只是一个劲的往上走，也不说话。
　　很快，侍者领着莫亚便来到了地面上，出了地道，莫亚发现地道的出口原来是一个小屋子。出了屋子，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已原来是在居民区的一处小院子里。前面应该就是这个院子的主屋，窗子里灯光依然亮着。
　　“枫老脾气比较直，喜欢直来直去，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儿。”侍者开口叮嘱道：“枫老不怎么喜欢我们这些下人，您自己过去就成，我就不过去了。”
　　说罢，侍者便又从地道离开了。
　　莫亚来到主屋门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便上前敲门。
　　“谁？大半夜的跑过烦我，不见。”
　　莫亚有些无奈，这脾气还真是直啊。只得继续敲门。
　　一连敲了数遍，终于听见里边的人骂骂咧咧的往门口走来。
　　“大半夜的扰人清净，弗洛奇那家伙不知道晚上是我的工做时间吗，老是大半夜的派人过来。”
　　待门一打开，就是一通破口大骂，一个包裹啪的摔倒莫亚胸口，门又关了，莫亚只看清了屋内人须发横生。
　　打开手上的包裹，莫亚发现里边有十来片晶莹剔透的红色枫叶，正是枫园用的枫令。
　　这脾气还真冲，怪不得那侍者不愿意过来，只让自己一个人过来。
　　但目的没有达到，莫亚只能拿着手中的包裹，继续敲门。
　　“东西都给你了，还敲，敲个鬼啊！”屋内的人还没走远，再次打开房门。
　　“弗洛奇那个家伙又有什么事，这个月的那什么枫令已经全给你了。”
　　“额，我和弗洛奇没有关系的，我来是有事想请教枫老的。”莫亚诚恳的躬身说道。
　　“嗯，看衣服确实不像弗洛奇手下的那帮家伙。”枫老站在门口，终于发现莫亚好像不是弗洛奇派来的人。
　　“那个，您看能让我进屋说吗，外边挺冷的。”莫亚想进屋却发现不大的门口被枫老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
　　枫老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莫亚，让开一条缝，让莫亚进屋。
　　进了屋子，莫亚和枫老俩人面面相对，坐在壁炉前。
　　“那个，我来是想向枫老学一下枫令是怎么制作的。”莫亚想起侍者的提醒，决定直说。
　　“噗，”枫老喷出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莫亚一脸：“你还真敢想，弗洛奇又换了一个人过来学做枫令吗。”
　　“我是自己要来学的，而且我和弗洛奇没关系。”
　　“都换了七个人了，弗洛奇还真是不死心啊。”
　　莫亚默默反抗：“我真不是弗洛奇手下的人。”
　　“弗洛奇这次派来的人看起来不怎么机灵啊，你的几个前任一过来都给我端茶倒水，很会伺候人啊，哪个敢跟我一起在这坐着，还让我给他倒水，小子，你一定是得罪了弗洛奇然后被扔过来的吧。”
　　莫亚决定不再反抗。
　　“走吧，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几天，之前那个坚持了半个月吧，大概是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半个月？”
　　“虽然坚持了半个月，但是对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最后被我赶走了，不过那小子确实会伺候人，一过来就给我端茶倒水，烧壁炉什么的，当初赶走他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莫亚有些无奈，自己一直生活在伯爵家，在学校的时候也一直第一名，一心在法术和对枫兽的研究中，甭来就很少与人交际，更别说奉承伺候别人了。
　　不过枫老似乎也并不怎么看中这些东西，直接带着莫亚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进了枫老工作的房间，莫亚顿时感觉一阵热气迎面扑来，走进去才发现屋子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枫叶。
　　全都是枫令那种成品，却又和常见的枫令有不少区别，每片枫叶上的脉络都构成了一幅画，有的抽象，有的鲜明，有字，有人，有房屋，有树，有斑斓虎，最震撼的还是一张挂在墙壁正中间的叶子，整体脉络构成了一只魅影霸王龙张口狂啸的样子，让莫亚震惊非常。
　　看着莫亚震惊的表情，枫老显得十分得意。
　　“我只讲一遍，能不能学会全看你自己。”
　　莫亚当即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盯着枫老。
　　只见枫老随手从一旁的枫叶堆中取出一片枫叶，单手拿着叶柄放在眼前，
　　“首先是看，整体的去看，用眼睛去看，用身体去看，用心去看。”
　　一边说着，枫老，用手轻轻拂过枫叶的两面，感受其中的脉络。
　　“当然，看只能看到表面，接下来就是要走，用你的心，感受枫叶的脉络，用你的神思跟着它走，走遍它的每一个角落，脉络不能断，然后将你心灵的力量贯注进去。”
　　当枫老做到这一步时，莫亚清晰的感知到一阵魔力的波动自枫老的身体流淌到枫叶上，自叶柄扩散流淌出去，然后迅速流遍整个枫叶上所有的脉络，顿时整个枫叶似乎都亮了起来，每一道脉络都散发出一种晶莹的红光，整个材质给人的感觉与周边的叶肉变得完全不同，让人喜爱。
　　紧接着，枫老拿着枫叶的手猛然一抖，叶片上的叶肉就纷纷落下，只留下叶脉，一个枫令便已经制作完成。
　　接着枫老便将做好的枫令扔到一边燃烧的火炉中，仔细一看，其中还有不少正在燃烧着的枫叶。
　　“接下来我要工作，你自己想，如果不会也别问我。”说完枫老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枫叶研究起来，只是不再做成枫令，只是用感受一下，便又扔到火炉里焚烧掉。
　　莫亚见了枫老的示范，顿时一阵惊喜弥漫于心，他本来就不是来学习枫令的制作方法的，而是为了初见枫令时候的那个灵感而来。
　　现在看见枫老的示范，莫亚终于知道自己的灵感是什么了。枫老制作枫林的方法和自己修习风语术的方法可以说是有异曲同工。虽然枫老不是法师，描述的可能有些出入，但莫亚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枫老说的东西是什么。
　　先用精神力去走遍枫叶中的脉络，然后用体内的魔力去转化枫叶中的脉络，使其晶化，至于其中最艰难也最关键的就是对精神力的把控，和对魔力的控制。
　　只要一位一级法师过来就可以看清枫老制作枫令的方法，但想要做到枫老的程度，莫亚猜测燎原中学的导师们或许都不一定能成。
　　而枫老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或许就是其全心扑在了对枫叶制作中，最终在全神投入的状态中激发了自身的精神力与魔力，最终顺理成章的达到了这种令人感到惊奇程度，但这不过是枫老一生投入其中的正常结果罢了。
　　自己虽然没有枫老这种长期锻炼出的对枫叶的熟悉，但莫亚对比枫老也有优势所在，那就是精神力与魔力，自己作为三级法师甚至快要突破道四级法师的精神力与魔力，可谓高出了枫老太多。
　　想到这里，莫亚不由有些手痒，拿起一片枫叶尝试起来。
　　莫亚小心翼翼的将精神力顺着叶柄一丝丝探了进去，顺着其中的脉络一点点的深入其中，无数的脉络不断的要求莫亚的探入的精神力分流。
　　数道精神力从叶柄延伸出去，先是一些较粗的脉络，之后就是脉络的不断分流。
　　莫亚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修炼风语术的时候，枫叶的脉络一级级的分散下去，越分越细也越来越令莫亚感到难以把控，最终不过分到第三级时，莫亚便感觉难以继续下去。
　　不是精神力不够，而是以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难以继续将探入的精神力风流，若是继续分流，分出去的精神力便难以继续与自己维持联系。
　　知道自己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莫亚也不再强求。
　　接着将体内的魔力顺着精神力探索到的脉络里灌注进去，莫亚只能一丝丝的慢慢灌注，莫亚不敢快，也快不起来。
　　可惜莫亚再怎么小心翼翼，对魔力的掌控还是太过粗糙，只能灌注到第二级便难以为继，若要继续细分下去，就难以继续维持对魔力的控制。
　　待魔力对枫叶脉络的晶化完成，莫亚学着枫老，用力将手中枫叶一甩，结果难以奖叶肉摔脱，又用手将四周依然粘连的叶肉撕掉，便只剩下一根叶柄和上边连接着的几根光秃秃的晶化完成，成果喜人。
　　莫亚看了看四周墙上枫老的作品，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只剩下几个枝桠的枫叶，不免感觉有些羞愧。
　　却不知坐在一旁的枫老是如何震惊，自从莫亚拿起叶片，枫老便偷偷观察莫亚，等着看莫亚一脸茫然无知的神情，等着莫亚的自我放弃，却不曾想到看着莫亚拿起枫叶一阵冥思，竟真的成功晶化出几个枝桠来。
　　想到自己当初跟着以为专门雕刻枫叶画的老人苦学数年，最终掌握了叶雕，然后全身心投入其中，不断提高自己的叶雕技术，之后更是远远超越了自己当初的师父。
　　后来再一次机缘巧合的雕刻中激发了精神力与体内的魔力，也在那一次完成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也就是墙上那片魅影霸王龙的枫画。
　　虽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自那之后才进入更高一层次的枫画制作，以枫叶天然的脉络为花，而不是后天的人工雕琢。
　　但今天枫老却感觉自己见证了天才的诞生，虽然莫亚只是最初步的开始，但至少莫亚已经入门了，后边的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打磨而已。
　　看到这里，枫老已经决定要对莫亚倾囊相授。
　　莫亚却不知道枫老是如何想的，但心中却是极其欣喜，自己找到了能快速修成风语术的方法，那就是用枫叶来练习，用枫叶练习自然没有直接在身体上练习代价那么大，这样不但可以避免承受身体上魔力不受控制魔力爆发而受伤，还可以免去身体受伤恢复所耗费的时间。
　　“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有没有兴趣学习枫画啊。”枫老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
　　莫亚感觉自己虽说已经初步掌握了枫雕的技术，但想要在短时间内凭借自己用枫雕的方法锻炼到可以在身体上比较完美的修习风语术还是一个不短的工程。
　　若是有了枫老的指导，自己对枫雕练习也将大大加快，最终也能使自己在风语术的修习上更加轻松，所以枫老愿意收自己为弟子，莫亚也是十分愿意的，便一口答应下来。
　　“师父，不知你是怎么让精神力完全探入枫叶的所有脉络的。”莫亚直接提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你不必叫我师父，你已经入门了，即便没有我的教你，你自己很快也能学会的，至于你说的精神力探入枫叶，我的感觉，就像水在管道之中流淌一般，枫叶脉络就是管道，而我的，唔精神力就好像水一样，水在管道里流通，自然是无孔不入，很轻易就做到了，没什么难的啊。”
　　莫亚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跟枫老还有有区别的，至于区别在哪里或许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但枫老那种精神力状态正是莫亚现在最需要的，然后便问起了枫老对于魔力在枫叶脉络之中的渗透。
　　“也是一样的啊，就像水一样，流淌进去，这因该没有什么难度啊。”枫老实在不理解莫亚所问问题的难度在哪里。
　　莫亚看着枫老一脸诚恳的样子，也十分无奈。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和我相比枫老原来才是正真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