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问题不大

　　猫饼干可不止是对猫专用的高级引猫道具，对狗子们来说，它也是闻起来异常美味的零食。
　　所以钟离昧抛的那一把饼干是非常吸引腊肠犬的，这个小短腿见到有好吃的，又以为是‘贤者’大人赐予的，就兴冲冲跑上去吃了。
　　这屁颠屁颠的滑稽模样，就更让某人嫌弃了。
　　………
　　猫饼干能够大大提高遭遇猫咪的概率，所以钟离昧从袋子里另取了一块出来，握在手上。
　　“喵~”
　　还是墙头，又一只猫头从墙上冒了出来，跟前面那只不同，这只是三色猫，脸上有黑白黄三种颜色，它是闻到味道后爬上墙头的，刚探出个头来，身子都还没上来。
　　在见到他之后，同样也表现出了异常的敌意。
　　“喵呜！！！”
　　一阵激动，然后因为爪子下意识抬起而导致本就不稳的身体更加不稳，于是摔回去了……
　　“……”
　　钟离昧回过头，伸出手指指着刚刚猫掉下去的位置，“老榕树爷爷，刚刚那个是猫，对吧？”
　　老榕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错，是猫。”
　　他才不会以为这是蒙出来的，那只猫刚才‘喵呜’的叫了一声，会不会是凭借声音判断出来的？
　　这只是刚开始，还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
　　两个人继续寻找下一只‘猫’。
　　这个小区内并没有限养宠物的规定，两个人走了一路，就遇到了好几只猫。
　　都是主动找上门来的，都对钟离昧抱有莫大的敌意，也都被认了出来。
　　后面遇到的那几只猫里面，有两只是还没叫出声，就被认出来的。
　　奇怪的现象。
　　——老榕树展开了猜想。
　　不是叫声，也排除气味，小昧的鼻子根本没有‘闻’的动作。
　　那么会不会是敌意呢？如果对他表现出了敌意，那就判断是猫，反之则是狗？
　　——这样猜想还是很有道理的。
　　“小昧，你是不是依靠‘敌意’来判断对方是不是猫的？”
　　钟离昧摇摇头，“不是。”
　　很简洁地否定了这个猜想，也没接下来的解释。
　　就是说还没到揭晓谜底的时候喽。
　　老榕树被勾起了好奇心，没有再说话，他打算做个旁观者，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要从头看到尾啦。
　　就像硬币有正反两面一样，人也可以分为‘上班的’跟‘不上班的’。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气温还有些高，但小区里面仍有不少人在闲逛。
　　其中，也包括遛狗的……
　　“汪汪汪~”
　　这欢喜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这条狗子是有多激动。
　　“杜宾！你怎么了？快停下！”一位体型偏胖的中年妇女正费力地拉着她家的杜宾犬。
　　这条杜宾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不受控制了，一直扯着她往一个方向跑。
　　手上拉扯的力度太大，扯得生疼，但她还是不肯撒手。狗狗陷入这种状态，手一撒，万一咬到人，到时候事情就不止手疼这么简单了。
　　这边动静这么大，钟离昧早就注意到了。
　　不用说，这条杜宾犬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这么‘疯狂’的。
　　“那个，”脸色微冷，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清冷，“是狗吧。”
　　咦~对了。
　　——老榕树点点头，他已经决定好暂时旁观的了，就没再问其他话。
　　“？”
　　这个态度让钟离昧感到疑惑了，他也很适宜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疑惑。
　　后者露出了令人安心的微笑。
　　所以说，这是‘没问题’的意思？
　　——疑惑消去，钟离昧将注意力放到渐渐逼近的杜宾犬身上。
　　那狗子‘火一般的热情’暂且不论，就这幅龇牙露舌、一脸狰狞的激动模样，便让人分不清是‘咬人的热情’还是‘舔人的热情’了。
　　对于任何一个陌生人，想必还是选择前者比较安全吧，这个时候避开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只不过，钟离昧想试验一下自己的某个直感。
　　那是来自冥冥之中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命令它们。
　　这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直觉，明明自己那么厌恶跟‘狗’接触，却偏偏感觉可以命令它们。
　　看着失控的杜宾犬离对方越来越近，狗主人焦急地喊道：“喂，前面的人，快跑开，这条狗发疯了！”
　　老榕树并非普通的老人，哪怕是突然间发生剧烈的地震，眼前地面上裂了道口子，他也可以泰然自若地面对。
　　而钟离昧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打算下发命令呢。
　　所以问题来了，下个什么样的命令比较好呢？——他正在思考。
　　这对异常淡定的爷孙俩看得狗主人心急如焚，她牵着的又不是吉娃娃，对方一个是老爷子一个是小孩子，随便哪个，要是被来上一口，保不准就是‘一辈子的伤痛’。
　　“别站着发愣啊，跑啊！快跑啊！”
　　催到这份上，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这爷孙俩还是不为所动的话，那估计就是天意了，自己遭了霉，偏又遇了两呆子。
　　大猫星有尚武的风气，就算是普通的年轻人，稍微费点力气，还是可以制服这条杜宾的，但老榕树这么老，钟离昧又这么小，与其期望他们是什么武者，还不如期待会不会突然蹦出个见义勇为的。
　　——哦，死宅不在讨论范围内。
　　疯狂的杜宾张大了它的嘴吧，伸出了舌头，离目标越近，它就越兴奋。
　　“坐下！”
　　精准的发音，这两个字很清晰地传入这位狗主人的耳中，声音有些稚嫩，但是能听得出说话的人性格很认真。
　　杜宾犬应声而坐。
　　依旧吐着舌头，依旧一脸兴奋。
　　突然消失的牵引力，被陌生人叫停的自家的狗子。
　　——狗主人感觉脑筋有些转不过来，这只不管怎么看都是别人家养的狗子，真的是吃自家米长大的？
　　她只是被牵扯进来的，这个时候也只能做个见证。
　　命令真的有效。
　　钟离昧仿佛发现了好玩的事情，他连续下了几个命令。
　　“趴下。”
　　“滚两圈。”
　　“站起来。”
　　“叫一声。”
　　那杜宾犬真如他所说，做完了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以一个‘站立’的姿势，叫了一声，“汪！”
　　非常开心的样子，而且还一脸期待地等待着‘主人’下一个命令。
　　问题大了。
　　钟离昧脸色愈发冰冷，问题非常大。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只猫。
　　这只‘猫’可能不是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