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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法逝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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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几声柜门开关的声音,厨房门打开,肖仁手里拿着三瓶矿泉水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递给两位警察道:“二位请喝水!”说完就坐回自己原来的椅子上,神情泰然自若,与刚才的窘迫简直判若两人。对面的警察也意识到了事情有变,却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接过刚才的话茬,“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我真的在家里看了一整晚的小说,哪里都没有去。”肖仁不急不慌的回答。
  郑浩看出对方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于是只好变换策略,突然右手拍案而起,“肖仁,请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是会查清楚真相的,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我们既然能找到你家里来,就是因为我们在贾存龙家里发现了你的指纹,你对此作何解释?”
  “我刚才说过了我和朋友下午去过他家里,想看看是不是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是结果并没有找到,我们就离开了,这留下指纹也不算什么异常现象吧?难道你们在他身上发现了指纹?”肖仁反问对方。
  郑浩的脸色变的铁青,因为他们在死者的身上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所以根本无法指正肖仁,于是他站起身,用力的吐出一句话:“那我们就只能去查小区监控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肖仁摇了摇头,示意就不参与了。
  郑浩看了眼身边的邢天然,然后转头对肖仁说:“好吧,那请时刻保持你的电话开机,我们如果找到什么线索会随时和你联系,请到时候配合我们的调查!”语气虽然还较为平和,但是话里的威严意味却丝毫没有减弱,说完便带着助手转身离开了。
  “郑警官那我就不送了,欢迎下次再来”,说完肖仁转身关上了房门。整个人虚脱般地瘫倒在门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万米比赛。他甚至都佩服自己了,能在警察面前表现的如此从容自如。
  小区楼下,邢天然对郑浩低语道:“郑队,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小区门口的监控,确实没有查出这小子的出入记录,而且也查过了贾存龙家胡同口那个马路的监控探头,也没看到晚上那个时间他出现过,难道确实不是他干的?
  郑浩摇了摇头,“即使他不是凶手,他也一定知道这个事情的内情,刚才他在屋里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派人盯好他,我相信一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红色的晚霞,肖仁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艳丽的霞光,他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坚定和光彩,显得飘忽又迷茫。今天警察的上门对肖仁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像他这样一个在普通家庭中长大,受过传统道德教育,别说杀人就是和警察打交道的机会都几乎没有,但是今天却被牵扯进了一场凶杀案中,而且这个案子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一切对他的人生观是一次严重的摧毁,甚至让他一度感觉前路迷茫,找不到人生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自杀的念头。幸好在此时肖仁的妈妈打来电话,虽然只是日常的嘘寒问暖,却让他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为了自己的父母他又重新燃起面对生活的勇气。
  可是他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呢?他依然不能找到答案,甚至警察会不会因为老贾的死查到他的身上他也无从得知,幕后的那个人该值得他相信吗?还好这一切到了明天就会有一个答案了,因为明天就是周六,是那个人邀请肖仁参加晚宴的日期,或许肖仁会有机会和他面对面地问清藏在心中的那些疑惑和不解,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肖仁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不知为什么马上要面对那个幕后的人反倒让肖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昨夜再也没有因为焦虑而做梦。这一觉睡的甚是满足,弥补了他这些天来糟糕的精神状态。
  肖仁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半了,他需要为晚上的服装做下准备。想到这他爬起来翻了翻自己的衣柜,在一堆杂乱的衣物中间翻出一套黑色西服。由于多年未穿也未打理,西服的衣领和袖子已经皱成了干豆皮,一层层的叠在一起,如果不是放在衣柜而是豆腐店的话,怕是也不会被人发现。他随手将西服挂在了衣柜的晾衣杆上,又一头钻到那堆衣服里去翻找。各种短裤、T恤从衣柜里被丢将出来,偶尔还夹杂着几条内裤和破了洞的袜子,伴随着肖仁的一声欢呼,一件微微发黄的白色衬衫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个红色的玫瑰花刺绣在衬衫左侧手肘的位置甚是显眼,肖仁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图案,思绪一下又飘回到了3年前的那个下午。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右手扶着车把控制着自己心爱的山地车,左手捧着一束鲜红色的玫瑰花,迅速又熟练地穿过校园中喧闹拥挤的人群,向着女生宿舍疾驰而去。眼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年轻人心中越发的着急,要不是因为在买花的时候因为排队耽搁了时间,自己现在也不会搞到要迟到了,他重重叹了口气,为自己今晚的计划多了一丝担心。
  “Duang~”随着一声巨响,年轻人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才发现原来自己撞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年轻人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支撑着站起来,走到轿车前发现车的驾驶室位置的车门已经被他撞得凹进去了一大块,他顿时有些慌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一辆奔驰轿车,这个车门的损坏程度如果是他来赔付修理费,那是万万赔不起的。年轻人走到车窗前向车内观望,发现车里并没有人,他又环视了下四周,这个时间路人很少,仅有的几个路人也正形色匆匆在赶路,无人关注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又抬头看了下附近的设施,还好这不是一个繁华的交通路口,因此周围也没有探头能够拍下刚才发生的一切。此时年轻人眉头紧皱,脑中的思维在飞速的旋转,各种情况的结局在头脑中飞快闪现,他的心脏也因为不同结局而不由自主地紧紧抽动着。
  大概1分钟后,年轻人做了一个虽然内心不安但是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结果的决定。于是他从地上抬起自己的山地车,捡起那束已被压扁了部分花苞的玫瑰花,跨步上车飞驰而去,最后他扫了一眼那辆奔驰的车牌“×A57438”,这个数字从此成为了一个无法抹去的烙印植入在了年轻人的脑海中。
  当年轻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时,约会时间已经过了10多分钟,女孩早已在楼下等待着,脸上显出焦急又不满的表情,年轻人预感到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他来到女孩面前,不自然的挠了挠头,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语来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女孩却没等年轻人开口就先吼了起来,“肖仁,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迟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不喜欢我可以说分手,请不要用如此让人讨厌的方式好吗?”
  “倩倩,今天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我才迟到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年轻人只好一脸歉意地解释着。
  “每次你都有理由,每次你都有借口,什么时候你能准时一点而不是找那么多的借口?”女孩仍然不依不饶地抱怨着,向着对面的年轻人倾吐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年轻人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只好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了上去,并用可怜的眼神望着女孩,渴望得到她的原谅。
  女孩看了一眼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肖仁,这就是你为了我们恋爱一周年纪念准备的花吗?我怎么怀疑这是你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
  年轻人看着手中被压成各种形状的玫瑰花,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能无奈地低下头,默默感叹自己的不幸。本来精心策划的约会居然以如此的情况收尾,让他懊恼不已。
  “你的胳膊怎么了?”女孩看到年轻人的胳膊惊讶着问道。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看了下自己的手肘部分,应该是刚才的碰撞让自己的手肘在地上擦破了,正流着血衬衫也破了。可是他由于刚才紧张和着急赶时间赴约,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经女孩提醒后,才觉得有些隐隐的疼痛。
  女孩看到这似乎终于明白了年轻人迟到的原因,面露嗔色却没继续责备,而是让他脱下衣服并拿在了自己手里,告诉他去处理下伤口后就走回了宿舍楼内。
  十分钟后女孩拿着白色衬衫走出来,将衬衫塞进了年轻人的手上。年轻人发现手肘破损的地方已经绣上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虽然那朵玫瑰的形态歪歪扭扭,甚至有一片花瓣缝在了花蕊上,但是,年轻人却看到这朵玫瑰花正在他的眼前绚丽绽放,像一个妖娆的少女在翩翩起舞。他情不自禁地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此刻他只想让时间停止,将这一幕永远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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