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激战

　　阿尔贝里希虽有兴趣继续观看这出好戏，却不能遂自己意愿。
　　手掌仿佛轻轻撇清了水中荡漾的波纹，收起圣戒投映的景象，阿尔贝里希缓缓从墙沿上站起。
　　身下是灯火通明的城市，深夜高处的风是那么的寒冷。令人不禁担心只着了一件白衬衫的阿尔贝里希是否能抵御。
　　“你终于注意到了.......”注意到自己后方不远处正快速逼近的煞气，阿尔贝里希露出了笑容：“再晚来会，我怕会忍耐不住去找你。”
　　说罢，阿尔贝里希的身影纵身前跃。
　　羚羊跃过了悬崖，它因此得以继续奔跑。
　　阿尔贝里希跃到了对面的建筑，所以才没有受到突然袭来的攻击。
　　没错.....
　　阿尔贝里希回眸看着尘土飞扬，自己本站在的位置。
　　因遭受剧烈撞击碎裂的石子飞过，在阿尔贝里希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股漆黑不祥的魔力，远远超过黑贞身上魔力带给他的冲击感。倒并不是它比黑贞身上的魔力更可怖....而是....
　　那股魔力是暴躁，不受控制，如一条疯狗，可以随处乱吠。
　　“Berserker.......”
　　阿尔贝里希看着对面笼罩在那股深黑魔力下的Berserker，对方发出的低鸣是痛苦的嘶嚎。
　　“不.....对不起。我忘记你听不进去我的话。”自说自话的阿尔贝里希接着说道：“不过，间桐雁夜你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吧。”
　　冷静的躲开对方投掷过来的一大块石头，阿尔贝里希说道：“间桐雁夜，如果你想要圣杯的话，来追我吧。追到的话，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留下自信的笑容，阿尔贝里希的脚底微微用力。
　　以Berserker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房顶被阿尔贝里希一脚踏碎。
　　烟雾下，争分夺秒。
　　阿尔贝里希顺那道自己开拓的通道，轻轻踩在地面。
　　周围是漆黑的，但却不能阻碍阿尔贝里希的视线。
　　琳琅满目的商品借助透过窗户的微薄月光呈现在阿尔贝里希的眼下。
　　这里是一家百货公司，下班后，除非监控室的人有注意到他，否则是不会有人来的。
　　不过......
　　携破空之势，阿尔贝里希本制造出的缺口被粗暴的破坏。
　　碎砖石块。
　　溅射的它们砸在四处，撞乱了商品。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大了数倍的头颅突兀出现在阿尔贝里希的眼中。
　　Berserker瑟瑟发出战栗声响的盔甲的手迅速探向阿尔贝里希纤细的脖颈。
　　近在咫尺的虚空黑影的压迫力堪比昏黑了的天空。
　　如若下一秒，阿尔贝里希平静的脸庞突然与脖颈分离，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被暴力扭断，才应是合理的事情吧。
　　“住手！你不能杀他！”
　　脑中激动的声音如一盆凉水浇在狂暴的basaker的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只有恍惚间的一刻，Berserker因脑中的声音而停顿。
　　对阿尔贝里希而言却足够了。
　　面对basaker犹豫后仍保持极具威胁的攻击，阿尔贝里希借助对方停顿的刹那弓腰，扑入对方的怀中。
　　时间的流逝对以毫秒为计量单位进行攻击的两人而言是缓慢的。每一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后续的无限可能。
　　阿尔贝里希的双手轻轻触碰到Berserker的盔甲。
　　冰凉到让人觉得孤寂的温度。
　　同时，摇曳头颅，透过小孔，流露出的两束慑人的红茫与阿尔贝里希的目光交错。
　　“！”
　　Berserker后撤的右脚原地猛踏，地板的龟裂，携带巨力以纵刻方向斜踢而来的膝盖欲要一击将阿尔贝里希的鼻骨粉碎。
　　“尽管变成了狂战士，但.......这身无冠的武艺，生前的你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阿尔贝里希心中怀揣对Berserker的赞叹，本就轻碰在对方盔甲上的右手迅速抬起。
　　面对迫近的漆黑之影，阿尔贝里希的手掌突兀的发出在漆黑的环境下耀眼的白芒。
　　“vahvistaa！”
　　耀眼的手掌化为拳头，同Berserker的膝盖相碰！
　　....
　　Berserker的背后，准确的说是透过这条无形，为Berserker提供战斗魔力的通道，间桐雁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已经失去掌控的半边脸庞上充满暴起神经的他仿佛将行就木的老人，全然察觉不到正值年纪巅峰的活力。
　　“他疯了！那是Berserker的攻击，他竟然.........”
　　一反利益性的战斗方式，阿尔贝里希的选择让这个男人甚至本想命令Berserker收手的讯息戛然而止。
　　来不及的。
　　他的命令最多只会让Berserker的攻击产生一瞬间的停顿。
　　仅凭言语是束缚不住这头癫狂的野兽。
　　除非.....他使用令咒。亦或是拥有拼尽全力，即便耗费大量的魔力加强命令强度在所不惜的意念。
　　可是.....阿尔贝里希他值得吗？为了那所谓的消息他已经救了敌人一回，如今还要让更尽力吗？
　　值得吗？
　　这疑问盘旋在间桐雁夜的脑海。
　　然后，利益的秤砣着重压在理性的那一方。
　　“我们.....是敌人啊。”
　　默念这句话，兜帽下的间桐雁夜便不再纠结。
　　可是..........
　　“怎么可能！！！”
　　无人小巷发出了一声尖叫。
　　失措的间桐雁夜，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乃至于手掌因乱，碰倒的垃圾桶中溅洒出的污秽脏了其身仍无所动。
　　“那是basaker！可是最强的basaker！怎么会倒在人类的手里！”
　　不断重复这句话的间桐雁夜因冲击的画面而痛苦的掩住了头颅。
　　被污秽了的手掌乱挠在洁白的发丝，蹭脏头皮，甚至被间桐雁夜的大力拉断几缕发丝。
　　回到双方决定性生死的一秒。
　　当阿尔贝里希的拳头与Berserker的膝盖相碰撞的瞬间，阿尔贝里希主动将握紧的拳头放开，以几乎要扭断手掌的方式，让手背抵御Berserker的攻击，借助茎突为力点，将Berserker一击的力量全部包围在右手。
　　清脆的响声。
　　刹那，以阿尔贝里希手背上的茎突为起始，Berserker的力量如突然闯入的卡车，碾碎了小多角骨，大多角骨，三角骨，越骨，直至让整个桡骨同尺骨间扭曲到190度。
　　这股疼痛剧烈到足以让人咬断舌根。
　　但是，面不改色的阿尔贝里希正是借助这瞬间，让自己的手背靠在Berserker的拳头，起身借力，双腿化为不可斩断的枷锁，扭身缠绕到Berserker的腰间。
　　倒立的发丝，妖异的紫眸透露的目光化为不可触碰的流星，弹射而起的阿尔贝里希一举绕到Berserker的后方。
　　这便是为什么，他宁可要付出一只右手的代价。
　　因为他要让Berserker付出比自己还要惨十倍乃至更多的代价。
　　紫眸中划过冷静的狠意。
　　阿尔贝里希被白色光芒缠绕的胳膊肘，重击在对方的脖颈。
　　那里是盔甲覆盖最薄弱的地方。
　　轰！
　　盔甲的吱嘎声下，被阿尔贝里希轰击到的Berserker双膝屈辱的弯曲，而后连同塌陷的地面一起掉落。
　　烟雾四起。
　　阿尔贝里希从中翻身灵巧越出。
　　看了眼自己扭曲到不似模样的右手，阿尔贝里希带有嘲讽意味的朝那烟雾轻声说道：
　　“你.....就只有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