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卜算子•咏梅》

　　李师师拿着王浩的词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她是越看越喜欢，“王官人，这首《卜算子•咏梅》填得真好，奴真的很喜欢。”
　　“李娘子喜欢就好，这首《卜算子•咏梅》本就是要送给李娘子的。”王浩大方地说。
　　“谢谢王官人，今日奴给王官人唱一曲吧。”
　　“甚好，李娘子的小曲名满天下，今日能听到李娘子的小曲，真乃三生有幸。”王浩也不谦虚，他知道李师师现在的身份相对于后世来说，那绝对算得上是国际巨星。以前请李师师唱一曲不花个几十上百贯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而时至今日，李师师的身份又达到了一个顶点，李师师的小曲已经不能再用钱来衡量了，一切都得看她的心情了。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李师师唱的便是王浩送给她的《卜算子•咏梅》。
　　“天籁之音，当绕梁三日。”王浩听完忍不住称赞道。王浩第一次听人唱小曲，虽然不太懂，但是否好听悦耳，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而且唱曲的人还是如此地漂亮。
　　“王官人谬赞了。”李师师谦虚地说。
　　“不知王官人可还有其他的好词，能否赠送奴一首？”这首词崔念奴也很喜欢，听李师师演绎地如此完美，她在一边也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首词并非是我所作。”王浩坦白地说。
　　“那是何人所作？”李师师好奇地问道。
　　“是一位云游的道士所作，他说将这首词送给李娘子，李娘子便能帮我完成下一件事情。”王浩直接就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陆游本就信奉道教，说他是一名道士，王浩觉得陆游应该不会责怪他，当然现在陆游还没出生。
　　“你有何事需要奴帮忙？”听了王浩的瞎话，李师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问道。
　　宋徽宗赵佶信奉道教，使得道教极其昌盛，而且赵佶对道教的信奉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他甚至在朝廷供奉着几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能预测未来”的道士。上有所好，下必图之，现在民间对道教也是极其迷信。
　　“道士传授了某一门酿酒的法门，据说能酿出令世人称道的琼浆玉液，我想将此法门卖给丰乐楼。”
　　宋朝一直实行酒专卖制度。而北宋的酒政主要有三种形式：酒的专卖、曲的专卖和税酒。即对不同的地方，分别实行三种不同的政策：三京地区实行酒曲专卖；州城内则实行酒的专卖；县以下的地方或实行纳税，或实行酒的专卖。这种区别对待的政策，考虑到地方的特点，有利于国家获取更大的酒利。
　　东京实行的便是酒曲的专卖，丰乐楼就是朝廷的一个酒曲专卖点，丰乐楼一年销售的酒曲多达五万斤，而且丰乐楼还能自行酿酒。这也是王浩想酿酒一定要找丰乐楼合作的原因。
　　“此事奴也无法做主，但奴可以给你引荐范掌柜。”
　　“那有劳李娘子了。”
　　……
　　王浩谈完正事便立刻告辞了，他可不想赵佶误会。
　　“二郎，我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我不但见到李行首，还见到崔行首，甚至还面对面地喝了茶，这要是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信吧。”牛二出了内西楼还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事情。
　　王浩微笑着问道：“还想惜奴吗？”
　　“想，当然想。”牛二点头道。
　　“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一定会兑现，惜奴是妓籍，要帮她赎身可要不少的钱，接下来，你我二人要拼命地赚钱了。”
　　“嗯，二郎，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今天的事情，已经让牛二对王浩佩服得五体投地。牛二在丰乐楼当差，他比其他人更深刻地知道现在要见李师师有多难。
　　“先去做事，一切等我见了范掌柜之后再说。”
　　……
　　一直目送着王浩离开，崔念奴才开口道：“此人他日成就必定不小。”崔念奴自小就混迹于此，察言观色的能力比一般的人要厉害的多。能为行首，崔念奴必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奴也是第一次见到王浩，对他根本不了解，但看得出此人为人处世极为老成，当得起少年老成这四个字。”李师师忽然想起刚刚王浩处理李管事一事。
　　“王浩刚进门见到你我二人之时，眼中闪过一丝色欲，但几乎就在一瞬之间，这一丝色欲便又消匿于无形。”崔念奴在脑中将当时的场景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他跟奴见过其他人都不同。”
　　“崔娘子看来似乎对王浩很有兴趣。”李师师微笑着说。
　　“其实奴更好奇这首《卜算子》到底是不是他填的？”崔念奴问道。
　　“这一点奴倒是相信他说的，这首《卜算子》填得是极好的，但字却有点不尽如意，如果分开来看，倒很像是两个人所为。”王浩还叫二郎的时候，倒是读过几年书，但受家道中落的影响，逐渐荒废了，而王浩本人虽学过几年毛笔字，但后面也荒废了。
　　“话虽如此，但奴始终还有一丝疑虑。”
　　两人的关注点始终都在王浩与这首《卜算子》上，并没有人去关注王浩最为关注的酿酒大业。
　　……
　　崔念奴待了一会也告辞了，但她并没有马上离开丰乐楼，而是直接找到了正在店里忙碌的王浩。
　　“崔行首，可是找我有事？”王浩问道。
　　“王官人，不知你何时有空？奴想请你去台上一坐。”崔念奴客气地说。台上便是东京遇仙正店的别称。
　　“崔娘子之请，我定会前往，待酿酒之事有了着落，我便拜会崔娘子。”
　　“甚好，其实遇仙正店的银瓶酒和羊羔酒与丰乐楼眉寿、和旨不相上下。”崔念奴的意思是如果王浩酿酒的事情与丰乐楼谈不拢，她可以帮忙让他去遇仙正店酿酒。在东京，七十二家正店都有酿酒的权力。
　　“谢崔娘子的好意，他日我必定会前去拜会。”王浩心领神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