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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龙尸棺 / 第十三章 马面人

第十三章 马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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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县里,大伯找了家饭馆,请他的人过去吃饭。我眼睛疼就没去,一个人去了趟诊所。
  到了诊所,医生给我看了下,说我的瞳孔视网膜损伤了,给我开了一些口服药和眼药水,并嘱咐我尽量让左眼休息,不要长时间凝视,换句话就是说,要我做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诊所出来我回了家,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老妈前几天跟旅行团去了长白山,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坐在椅子里发呆,想着小妹和大头的下落,一直坐到了天黑。后来我煮了两包泡面胡乱吃了,困得不行了,就和衣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我梦到大头关在棺材里,想出却出不去。他的双手在棺板上乱抠乱挠,手指甲都挠掉了,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大头的五官也扭曲了,慢慢变成了一个妖怪,长出两只尖尖的耳朵,下巴和两腮都伸出来一绺胡子,眼睛也变成了猫一样的颜色;我看见小妹举着火把在棺材外面摸索,她的身体若有若无,偶尔会消失一下,只有那只火把在空气中燃烧,诡异得让人不敢相信;我还看见那口棺材冒着金光,上面的金龙栩栩如生,口中含着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围绕着棺材缓缓游动。
  后来我被吓醒了,摸了摸脑门全是汗水,坐起来想去找口水喝,却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我大叫一声,把刚摸到的水杯就丢了出去,那家伙把头一歪,利索地躲开了。我仔细看去,只见这人脸长嘴大,还有两只尖尖的耳朵,竟然是一只马头!
  老天爷爷,这不是阴间专门勾人魂魄的马面么?
  “小子,老实点,否则我要你的命!”这家伙开口了,发音还挺标准,一口纯正的辽北话。
  我瘫软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是马面?来勾我魂魄的?”
  马面点点头,叉着腰道:“你的阳寿到头了,快跟我走一趟!”
  我抱着脑袋道:“马面大哥你行行好,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等我救出我兄弟大头再跟你走行不行?”
  “看不出你小子还挺仗义!”马面居高临下对我说,“那这样吧,你告诉我那口龙棺在哪里,我就放了你,咋样?”
  我一听就乐了,这个马面穿着阿迪达斯的裤子,脚上是耐克鞋,阴间的勾魂使者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时髦了?他也关心大头的事?想着,我盘腿坐在地上,冷笑道:“不咋样!你要是把头套摘下来,倒还有的商量!”
  马面怔了一怔,随即双手过来掐我的脖子,怒冲冲道:“什么头套?你要是不告诉我龙棺的下落,老子掐死——”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一头撞了过去,直接把这货撞出去一米多远,不过这一下我也疼得不行了,满眼冒金星。
  马面哎呦一声栽倒在地,一骨碌身跳起来,对着我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然后二话不说,把我扛在肩头就跑。
  这家伙力气太大了,跑得又极快,我被他勒得头昏眼花,有几次差点撞墙上。我大叫道:“你他妈是哪来的二百五?快把我放下来!”
  这家伙根本不理我,没一会儿工夫就跑出去了几百米。我又踢又踹,可这家伙愣是一声不吭,跟没事人一样,只是一个劲地扛着我往前跑。我真怀疑这货是北极熊和猎豹的合成体。
  跑了一会儿,我抬头看路,见这家伙居然把我扛到了文物馆附近,绕过文物馆奔后面的胡同,然后踹开一扇门,蹬蹬跑进去。到了里面又是七拐八拐的,最后把我仍在了地上。
  我被转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揉揉眼睛看去,只见对面摆着一张桌子,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还摆着几盘贡果,当中有一只小香炉,里面的香还在燃烧着。而在香炉后面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张照片!
  这他妈的不就是一个灵堂么!他把我扛到这儿干什么?
  “妈,我给你带来了!”马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墙上的照片磕了个头,然后狠狠地对我道,“小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那口龙棺到底在哪?”
  我定了定神,看来这货是个孝子,要把我献给他妈,我又不认识他妈,这是搞什么呀?
  “有你这么问话的么?就冲你扮成马面吓唬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犀利地说。
  “你说还是不是说?!”马面霍然扯掉脑袋上的头套,揪着我衣领吼道,“不说我扒了你的皮!”
  这人也就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圆脸蛋,小眼睛,有些微胖,虽然怒气冲冲的样子,但仍掩饰不住满脸的稚气。我心想这个小胖子不横装横,企图用眼神吓到我,还真是天真。
  “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居然吓唬起我来了!县城整个西街北街,我还真没听说有你这么一号。想扒我的皮?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冷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小胖子突然哇地声哭了出来,声泪俱下抱住我道:“春哥,求求你告诉我吧!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我妈呀!”
  我被他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这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你说啥?”我讶然问道。
  “我是说……只有找到那口棺材,就能找到我妈!”小胖子哭着说。
  “不是,你等会儿。你妈跟那口棺材有什么关系?”
  小胖子道:“我妈就是因为那口龙棺失踪的!有一年的冬天,我和我妈在屋里睡觉,外面忽然有人敲窗户……”
  这个小胖讲得断断续续,不时还会抽泣几下。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听明白了,原来小胖子的妈也在文物局,专门做物品修复工作的。
  以下是小胖子的话:
  我和我妈在一个屋里睡觉,因为我怕黑,虽然这么多年,她总是出差在外,但只要她在家,我都会和她一起睡。我妈对我很好,每次出差回来,每次都会给我带小礼物。有一年的秋天,我妈从外地回来就病了,躺在床上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人都烧糊涂了。从那之后,我妈就变了,总是会失忆,而且经常会睡着觉呢,人就突然不见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然后我就整天整天的哭,我爷爷对我说,我妈是被妖怪抓走了,说我只有练成了上等的武功,才能救出我妈……
  我听到这儿不禁心就是一动,小胖子他妈发烧和失忆,不是和小妹一样的情况么?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妈妈失踪,那她回来了么?”
  “起初,每次始终三五天后,她都会自己找回来,我问她那几天在那里,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说自己梦游去了,遇到了好多妖怪。所以我就拼命的健身锻炼,想帮我妈赶走那些妖怪……”小胖子唏嘘着说。
  “你等等——你妈失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又问道。
  小胖子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想了想道:“好像有六七年了,那时候我才十二岁。”
  我点点头,时间也对上了,那不正是大头他妈发现小妹的时候么?
  “那现在你妈呢?”
  “上个月她又失踪了,就再也没回来……春来哥,你快帮我找我妈呀!”
  小胖子说着又哭了起来,趴在他妈照片前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嚎什么?挺大个老爷们也不嫌磕碜!你妈还没死呢!摆个灵位干啥?赶紧撤了!”
  我这么一说,小胖子果然不哭了,抓起桌布把那些贡果和香炉一兜,回头对我道:“你是说,我妈还没死?”
  我点点头:“估计应该还活着!想找你妈就振作点,别小女人似的整天哭鼻子!”
  “我听你的,听你的!那你快帮我找我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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