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脸

　　时间不大，我们就来到了大头的家。大头停好了车对我道：“你先等下，我进去看看先！”
　　我点点头，让大头去探探路也好。
　　大头取出钥匙开门，蹑手蹑脚的摸了进去。我立在台阶下面，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小妹真的变成了她奶奶那个神婆的模样，我会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谈恋爱！
　　正想着，屋子里忽然咣当一声，房门霍然洞开，大头就像被炮崩过的一样从里面飞了出来，一下将我撞倒在地。我被他撞得两眼昏花，脑袋都磕到了地面上。我刚要张嘴骂人，大头一把捂住我的嘴道：“春来，快跑！小妹她要杀我！”
　　“你说啥？”我都懵了，根本没听清这货说的是什么。
　　“小、小、小妹她要杀我……”大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从我身上爬起来就要跑。
　　这时光线一晃，小妹一脸恬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白白净净的脸蛋，大眼睛，樱桃小口，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她的穿着很奇怪，像是苗族妇女的布裙，上面还绣满了牡丹花。头上更是带着一只金冠，一晃头就哗啦啦响个不停，光是这头金饰恐怕就有好几斤，小妹不觉得沉吗？但是再仔细看去，她穿的这件衣服好像有点小，而且也不怎么新了，好像刚从箱子底掏出来的一样。
　　“春来，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谈恋爱么？怎么今天见到我了却不敢说话了？”小妹在台阶上俏生生地问我。
　　“我……”我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小妹除了穿着奇怪，眼神和说话的声音仍是我认识的小妹，她哪里变了？
　　“小妹……”旁边的大头紧张的叫了一声。
　　小妹看了大头一眼，目光瞬间变得阴冷可怕，喉咙里冒出咯咯两声笑，那声音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与寒冷。
　　我的背后也不由冷汗直冒，这笑声根本不是小妹的，她怎么会发出如此恐怖的笑声？
　　小妹笑了两声后，却又对我伸出了双臂，嗲嗲地说：“过来抱我啊……”
　　天啊，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过来抱我——这声音含糖量太高了，我差点没晕过去。是她，是我的小妹没错！
　　我瞬间就迷糊了，魔魔症症地跑上了台阶，我要抱小妹，在梦中我已经抱了很多遍了。
　　“春来，回来——”大头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根本无视大头的喊声，伸出双臂就要拥抱我的女神。只是这时候，小妹突然笑了笑，那双大眼睛瞬间染上了一层金色。
　　我呆住了，凝住胳膊仔细看了一眼，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小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金黄色，而且里面根本没有瞳孔！
　　啊——
　　我大叫一声，一头从台阶上栽了下去，这实在太吓人了！
　　“胆小鬼！”小妹阴森森地看着我，转身进了屋子。
　　“春来，还是快跑吧！”大头对我说，哆嗦着双手掏出了车钥匙。我从地上爬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我很害怕，但是内心对小妹的爱恋依然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小妹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原因！
　　“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抓住了大头吼道。
　　大头被我捏得直咧嘴，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有意的呀……”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赶忙追问道：“快说，你到底把小妹怎么了？”
　　“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大头耷拉着脑袋说，“昨天小妹从后院小屋里出来，整个人就不对了，披散着头发在整个屋子里游荡。当时我还没注意，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在飘行……”
　　“啥？飘行？那不成鬼了么？”我忍不住说道。
　　“嘘——”大头吓得浑身一激灵，立刻打断了我，又紧张地朝屋子那边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当时我也是和你一样，随口就来了一句，小妹你变成鬼了？结果小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没有了瞳孔，整个眼睛都是金色的，把我都吓完了！当时天都已经黑了，可她就是不开灯，而且还一直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后来我就要开灯，小妹却不让我开，我一着急就……”
　　“就怎么了？”
　　“我和小妹抢起了台灯，她用指甲挠了我一下，我一生气，再加上着急，就抓起台灯给她来了一下……”
　　“啥？你打小妹啦？你疯了？！”
　　大头萎靡地道：“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压不住火，所以就给她来了一下。可是没想到，小妹一下子就……”
　　“一下就怎么了？”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小妹被我砸中了后脑勺，然后就没气了……”
　　我不由就是一呆，刚要骂大头，大头又接着道：“这都不是重点，你听把把话说完。我守着小妹的尸体，暂且就叫尸体吧，因为她当时的确断气了，身体都凉了。我守着她过了半宿，后来我害怕极了，就把她抱进我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我回屋取手电和铁锹……”
　　“你特么的是想把小妹埋了啊？你真不是人！”我忍不住骂道。
　　大头哭丧着脸说：“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才鬼使神差地想出了这个蠢招。可是当我回到车里时，却发现小妹已经不在了。我这车的后备箱是自动锁的，人在里面根本无法打开，可是小妹却出去了。这实在让人想不通……她是怎么出去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看到小妹出现她的房间里，并且换上了那身苗族衣服，声音也变了，偶尔还会变一次脸……”
　　我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大头这孩子其实很斯文的，从小就不和人打架。他也是被逼急了，才对小妹下的手。可以想象，当时的形势的确很糟糕，否则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那你说，现在小妹是人还是鬼？”我问。
　　大头道：“我也迷糊，反正小妹现在不对劲。我怀疑我砸她的那一下，促进了她的灵魂变质，再加上她之前去过后院的密室，所以灵魂彻底的转移了。”
　　“密室？”我微微有些发愣，随即又问道，“可是她怎么会变成你奶奶的样子？”
　　大头蹙着眉头道：“一般情况下，灵魂转移只存在于两个基因细胞的类似体之间，灵魂其实也是一种物质，只是科学家到现在也没能给它一个明确的分类。小妹之所以会变成我奶奶的样子，是因为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思念她，脑子里都是她的样子。潜移默化的，就变成了她的样子。”
　　我不耐烦地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灵魂的重量是三十八克，灵魂转移需要二点七秒？然后再给我罗列一些所谓的数据来证明你的知识含量？说这些有啥用？小妹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的，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们必须把原因找出来！”
　　“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小妹就在她房间里呢！”大头说着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拔掉塞子对我道：“酒壮怂人胆，为了以后你和小妹的幸福生活，这个迷局只能由你来解开它！”
　　“靠，你车里还有红酒？不怕查你酒驾啊？”
　　“昨天实在是害怕，就拿了瓶红酒壮胆的！”大头说。
　　我接过瓶子，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内心却升上来一股被算计的感觉。大头的眼神很诡异。
　　“好吧，你赢啦，为了以后我和小妹的性福生活！”我说着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提了提裤子，大步就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