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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不知道白玉堂进御膳房喝粥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光听御膳房这个名字就知道代表着那片大地上最为精美的佳肴，不过想要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皇宫之中偷出点东西可见其难度。今晚来的不是防卫严密的汴梁皇宫，甚至看不到什么守卫，很轻易的就进来了，透过头顶窗户的缝隙闻到一丝香气，竖起耳朵仔细没听到什么声音，紧贴墙壁慢慢摸索，手掌一空用力地推了推，“吱呀”一声门轴摩擦的声音传来
“跟我来。”极小声的招呼阿方索轻手轻脚进了屋子，烛火还在燃烧，火光之下长长的案台整齐的摆放着一溜架上雕刻着漂亮花纹的银质大盖子的银盘子，炉火还未完全熄灭，摸摸餐盘盖还带着点温度，看起来这家有钱人刚刚用完餐。拿起两个有些分量的餐盘躲到案台底下，分一个给早就急不可耐的阿方索，掀开餐盘一看，一只还剩下一半烤的酥烂的肥鸡，还摆着不少的芦笋青菜之类的，捡起肥鸡直接往嘴里塞，不知道是太饿还是怎么回事，半只鸡三两下就吃光了，半盘子蔬菜也扫荡一空，再看阿方索也吧嗒着满是油腻的大嘴紧盯着自己，没说的再捞两只银盘开战。
“你他娘的慢点！”狠狠地咬下一大口熏肉用力嚼着的夏佐看大块头一边吃还一边咂嘴，这吃相太难看了，吃了那么长时间的兔子野鸡要不就是土豆之类的，纵然这些东西达不到标准，夏佐还是像没吃过饭的饿鬼似的往嘴里塞。或许是重操旧业又或许被土豆折磨的，地上摆了六七个银盘子他还是没有一点饱腹感。
就在他们俩不亦乐乎的时候，窗户上倒映出一个人影，不过不像他们那么小心翼翼，站了一小会儿直接推门而入，听到门轴转动声音的两人像断电的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紧接着又传来一道抱怨之声
“该死的光头，老是说什么戒律戒律的，老娘肚子都没吃饱哪还有功夫记什么戒律，要不是看你一大把年纪，非在难看的大光头上开个瓢！”
听到这声音夏佐打了个冷颤，听这声音清脆婉转如黄鹂鸣叫，就像在这微寒的天气里饮下一杯温饮般舒畅，可这话的内容一听就不好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寨里出来的响马。略微思付间，轻巧的脚步声已经过来了，紧紧地捂住阿方索的大嘴巴，这小子第一次干活，怕他坏事。
“哎哟喂～！”哐当一声踩到之前随意丢弃的餐盘了，扑通声传来，跌了一跤，“哪个该死的把盘子丢这了，啊？招子废了是怎么的？”
夏佐瞪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这是个小姑娘，年纪尚小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极其漂亮的小姑娘，脸颊线异常优美，眉毛柳叶般细而长，大大的眼睛紧闭着，在昏暗的烛火之下清晰的看的长长睫毛就像长在眼睛上的的两把小扇子似的，挺翘的琼鼻微皱着，那张因为疼痛而张开的殷桃小嘴张得大大的，饱满的樱唇在火光的反射之下宛如果冻般的惹人怜爱，只不过小手捂着屁股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有些不雅。夏佐自认为也见过不少的美女，电视网络宣传海报上那些修饰出来的美女和眼前这位有些无法比较，不过他根本没办法欣赏，阴光面看不清楚啊，现在只能心里不停祈祷着这小姑娘没看到，但天不从人愿
“你，你，你”小姑娘嫩白的小手指着夏佐一点一点的，小嘴还无意识地说着，可不能让她喊出来，被人家逮到没什么好果子吃，一把拉过小姑娘的手臂往怀里一带，趁她反应的时间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小嘴，阿方索早被这一幕吓呆了，手里的鸡腿掉地上都不知道。
“啊～流...唔唔”小姑娘刚准备喊两嗓子呢，嘴巴被捂紧，一手被别在身后，另一只手被人用腿夹住，呃，这是什么，这么一大坨？小姑娘本来被人突然抓住第一反应就是恐慌，随即从心底喷涌出无穷无尽的怒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粉拳紧握，拳头上不可思议地浅浅浮现出乳白色的光芒，这白色的光华越来越亮，被夹在人双腿间的手正要动作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小姑娘小小的脑袋里出现个疑问，这是什么玩意儿？注意力一分散双拳上的光芒如同短路的灯泡一瞬间就消失了。视野死角里的夏佐根本没注意到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阿方索也只顾着不停地左右张望，这孩子第一做这么刺激的事有些神经兮兮的。
小姑娘刚刚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正待好好检查呢，下巴就被人轻轻掐住，脑袋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只手的动作而扭了过去，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嘘～小声点！”夏佐稍微倾听会儿松了口气，像是街头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似的轻捏这个导致差点被人发现的罪魁祸首的下巴，小声对她说：“别闹，怎么混着一行的？这么不小心，听着啊，你不叫我就放开你，要是同意就眨眨眼。”
小棍娘眨巴两下大眼睛，灰蓝色的眼眸似乎能倒映出人最深处的身影，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怎么现在的同行素质这么低！”夏佐躲在桌子底下没仔细看小姑娘的样子，再说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只不过小姑娘的手感真不错啊，下意识的搓搓手指，是忍不住嘀咕道：“什么人都出来混这个，真以为无本买卖好做吗，笨手笨脚的差点让老爷被发现”
“你…”小姑娘刚要说话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不光笨手笨脚的，都进盘子了还不知道闭嘴，生怕人不知道你是做贼的吗”
“我...”
“我什么我，光这样也就算了，不知道闷声发大财吗，不要以为所有的点子都是笨蛋，真当佛爷这行好干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想做没本的买卖，一个个都这种水平真丢人！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小姑娘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越翘越高。
夏佐看这年轻人一脸好学的样子老怀大慰，出于好意接着说到：“看你这么爱学习的样子，咱们也算得上是同行，作为前辈呢给你做个免费的岗前培训好了。首先呢，不要盲目的定目标，首先要踩盘子，不知道什么叫踩盘子？就是先观察，摸清楚肥羊的家底，关于这个有几个原则，民不下手，穷不下手，喜不下手，丧不下手，除了这些呢还有摸清楚红货放哪儿了，守卫多不多，如果下手方不方便撤退，这都是要踩清楚的，弄清楚这些呢才勉强可以入门了”
费力的咽下嘴里的东西，锤锤胸口，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尽出些诡异的事，吃了这么多也不见饱，还碰到个刚上岗的同道。
“喂，接下来呢接下来呢”小姑娘看夏佐不说了不由问道
“什么接下来？这是免费培训，你还指望能听多少，老爷我可不是开善坊的，下面的课程要交学费的。”夏佐没好气的说道
“啊？还要收费啊”
“当然了，世界上哪有白吃的晚餐，不过呢，老爷我今天心情好，免费教教你”夏佐说到这里上下打量下她，“你这身装备就不合格，头发也不束起来，最起码弄块布把脸遮住吧”
阿方索没心思听他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见没被人发现继续埋头大吃，这孩子长这么大吃饱饭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关键是饭量太大了。
跟这新人说了这么多，嘴都干了，咳了那么多次都不见端杯茶过来，不过看在人家是女孩子的面上就算了，不断地感叹世风日下。借着微弱的烛火摸到水桶旁边，也不用碗啊杯子啊之类的东西，直接嘴巴贴着水面用力一吸，桶里的水位下降了不少。满足的叹了口气，随手抹抹油腻的嘴，装作不经意地把油爪子伸到水桶里洗洗。转身看看大块头阿方索吃的也快差不多了，招呼一声
“喂，你等等”小姑娘看夏佐要走，叫住他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记住了哦，我就是传说中拯救地球的咸蛋超人！”留下一个自认为帅气无比的侧脸，呲出闪亮的大白牙，无耻的笑道，可拉着阿方索鬼鬼祟祟开门离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咸蛋超人，呵，有意思…”要是夏佐还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小姑娘完全不像刚才被忽悠中毒的样子，看着他们离开背影嘴角诡异的上扬。
……
“阿索啊，你前面带路”
“大哥，刚才我们从哪边来的？”大块头愣住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于是，他们两个进城的乡下人发现，迷路了。按理说夏佐从前在大城市里生活过好几年，面对迷宫似的城市道路应该不会这么尴尬，但是这里一没有路灯，二没有路标，刚才玩的太过，就连路边窗户中透出来的点点烛光都没了。哥俩面面相觑，不过夏佐不打算现在就露宿街头。
这里的天空格外的明亮，完全没有往日那被污染成灰蒙蒙的样子，很难相信晚间的天空居然能有一种一碧如洗的感觉，点点星光稀稀郎郎的点缀在蓝似黑的帷幕上如钻石般闪耀，斜当空一弯新月挂在空中，冷冷的光芒终于给这秋日带来点肃杀之气，只不过这月到底不是原来的月，这星也不是原来的星了。从理论上来讲，他在那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牵挂，可为什么这么不舍呢
“大哥，怎么了”阿方索走出好远才看到夏佐没跟上来，而是驻足在那个街道口，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哦，没事，咱们走吧”回过神来，夏佐无所谓的耸耸肩，踏上前方模糊一片的道路，流下一滴眼泪摔在原地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