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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北邙惊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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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一次刺探红灯会的机遇,还是一个陷阱?不管如何,既然已经深入了虎穴,万无半途退却之理。这样也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红灯会,与姬如云较量一番。霍功成打定主意,笑着道:“夫人如此抬爱,我是受之有愧,但终究彼此是一家人。等夫人伤势痊愈,我再将这个重任还给夫人。”
  
  在王博的主持下,霍功成坐上了红灯会会主的位子,并将此消息分发红灯会各处联络点。王博并没有藏着什么,很耐心地把红灯会各种规章,钱粮来源,人员构成等详细告诉了霍功成,甚至把红灯会各处的人员的花名册也交给霍功成过目。
  
  红灯会在会主以下,分为四堂三大红灯使者。四堂即是神州四国每一国的联络处,三大使者直接受命于会主,赋予联络各处之责。会众人数近三千人,以北邙国为大本营,分散在神州各处。其人员构成极为复杂,朝堂人氏,江湖人物,贩夫走卒皆有其身影。只是这次因刺杀萧天的行动失败,红灯会在南幽国的势力遭到重创,可说全军覆没。
  
  三大红灯使者除了已知的王博和雷千里之外,另一人只有一个代号“隐”,这个“隐”是何人没有说明。王博也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只有红灯夫人清楚。“隐”字上又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圈,似乎又在说明这个人已消失。霍功成仔细琢磨,难道这个“隐”就是那个假扮梅无涯的紫旗令主?
  
  另外就是红灯会的钱粮来源,没有这些物质上的保障,红灯会不可能发展下去。会众的捐助占了很大一笔,比如阿史那,他并没有加入红灯会,却常常资助。还有一个看不到的人,给红灯会留下了很多资源,这些资源不仅是钱粮上的,还隐隐为红灯会勾勒了一个庞大的联系网。红灯夫人能够白手起家,离不开这个隐身在她身后的人的帮助。
  
  红灯会也像那些黑道组织一样,经常干些绑票勒索的事,在阿史那的默许下,红灯会几乎垄断了北邙国的运输业,北邙国货栈背后的势力皆属于红灯会。可以这样说,红灯会基本统治了北邙国的整个黑道,并逐渐向其它三国蔓延,实力已经相当惊人。这是霍功成查阅了这些资料得出的结论,红灯会应该是神州第一大黑道组织。
  
  红灯会有这么强大的势力,是霍功成没有预料到的,难怪他们能胆大到制定一个行刺萧天的计划。要摧毁或解散这个组织,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他想到了临行前慕容英曾令一个死士送来的那个白雕徽章,这个白雕徽章属于莫家马场的场主莫士闲,如果他遇到什么困难,大可用这枚白雕徽章寻求莫士闲的帮助。
  
  莫士闲是北邙国最大的马场主,势力相当雄厚,连红灯会也不敢轻易招惹,而且这个人交游广阔,是个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的人物。他必须先想办法联络到这个人,为他的行动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然而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一定受到红灯夫人的严密监视,他无法脱开身。莫家马场在大庭以南,得找一个信任之人前去联络。
  
  在红灯会,霍功成能够信任的只有一个雷千里,但雷千里在红灯会浸染了近二十年,贵为红灯三使之一,他还会是那个肝胆相照的忠仆吗?霍功成没有多少把握,这是一场对人性的考量,雷千里当初为了救他,不惜以身犯险,亲试火药,差点被炸得粉身碎骨。这样一个人,怎么也该值得相信。
  
  霍功成决定冒这一次险,他已经别无他途,在情义和权力欲望之间,雷千里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走进雷千里所住的那间石屋中,雷千里正聚精会神地敲打着几块硝石,看来他又在准备制作一批新的火药。
  
  雷千里对火药有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在他的手中,火药似乎变成了那些精美的艺术品,连霍功成走进来他都未曾发觉。霍功成只好轻咳了一声,雷千里抬起头来,疤痕交错的脸上有一丝惊奇,赶紧停下手中的活计,恭肃地站起身,“老爷来了。”
  
  这种称呼对霍功成倍感安慰,雷千里还是把他当作了家人,而不是什么红灯会会主。霍功成一笑,“雷兄,在红灯会过得怎么样?”
  
  “夫人对我一直很器重,日子还算过得去。”雷千里诚实地答道。
  
  看来红灯夫人在雷千里心中的地位暂时还难以撼动,霍功成十分了解雷千里的性情,该用什么方式来打动他呢?“雷兄,你认为大丈夫立于世的根本是什么?”霍功成问道。
  
  “情义。”雷千里毫不犹豫地道,“无情无义之辈,那是宵小之徒。”
  
  “说得好!”霍功成也激动地道,“当初雷兄为我不惜自毁身体,这是何等的情义,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同样,慕容英为了救我,甘冒灭门之祸,更是令我难以报答。”
  
  “老爷现在已是红灯会会主,既安然无恙,又一家团聚,以后可不必向他们索仇了。”雷千里叹息道。
  
  “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仍旧要报,有恩总要偿还。”霍功成知道,要打动雷千里必须用着情义二字。
  
  “老爷打算怎么做?”雷千里问道。
  
  “雷兄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们一起来红灯会吗?”霍功成不答反问。
  
  “老爷不是想与夫人再续前缘,一家团聚吗?夫人这些年为老爷卧薪尝胆,受苦颇多。”雷千里解释着。
  
  雷千里被红灯夫人蛊惑了近二十年,要一时转变他的想法并不是容易的事。“这当然是我的愿望之一,实不相瞒,我为报慕容英之恩,准备帮助他查探红灯会的秘密。”霍功成直接地道。
  
  雷千里悚然一惊,“老爷准备出卖红灯会?”
  
  霍功成摇了摇头,“不是出卖,而是我有几个疑问没有弄清楚,雷兄是否愿意帮助我?”霍功成的眼睛盯视着雷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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