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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真的是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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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尘,出生西蜀偏远山村,无父无母,喝人情水,吃百家饭,从小由爷爷谢恒相抚养长大。谢尘从小调皮捣蛋,不到十岁就敢去掀村里赵寡妇的裙子。
  谢恒相是村里的”端公“,德高望重,学识渊博。硬是把谢尘调教成了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学生,考上了西海市师范大学。谢家村的叔叔、伯伯在外村人面前都高了一头:”谢尘那小子,小时候偷亲小妹,还要看她尿尿的地方,被我吊起来抽了半小时,哈哈哈……“虽说言语不雅,可里面透着亲切。
  谢尘从小跟爷爷学习几十种”导引术“。有些类似城里体操和瑜伽的动作,还有些类似五禽戏,学习动物的动作。配合上一些特别的呼吸之法,十多年坚持下来,谢尘肌肉线条流畅犹如黑豹。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站着宛如一挺笔直的长枪,精神头十足。
  谢尘还被爷爷要求学习枪术。一米七、八的白腊枪在谢尘手上虎虎生风,到后来一枪能定住空中的麻雀。爷爷有一手好枪术,却几乎没见他用过,长这么大谢尘只看过一次。有次与爷爷一起,随狩猎队上山打猎,两百来斤的野猪被猎犬追急了,奔向谢尘。眼看大家阻挡不急,爷爷一杆猎矛,一枪扎了野猪个透心凉。
  从那以后谢尘学习枪术再没叫过苦,不过有时候还是有疑问:“爷爷,你说我以后不需要打猎,又不准我跟人打架,那我学枪干嘛啊?”
  “你长大就知道了。”
  谢尘早已长大,结果到现在也不明白学习枪法的意义,全当强身健体了。不过谢尘倒是听隔壁八十多岁的姥姥讲过,爷爷教的枪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神枪舞。神枪舞不是与人争斗,而是专门用来与恶灵战斗的。
  至于恶灵这种东西,谢尘只在电视上见过,林正英捉鬼嘛。每每有人请爷爷帮忙,傍晚时候准能看到爷爷悄悄进入后山小树林,那是去“请神送鬼“。等爷爷再出来,嘱咐人家给谁谁谁烧多少香蜡纸钱,那小孩便再不哭闹,大人也再不头痛了。
  谢尘也有过偷窥,可爷爷听力超人,每次都被抓住一顿痛扁。爷爷是实实在在帮助了许多乡里乡亲,这也是他威望的由来。耳濡目染之下,哪怕谢尘之后接受多年唯物主义的洗礼,对神鬼一说依旧是半信半疑。
  谢尘胸口香囊里就装着大、小五帝钱,里面有大五帝钱: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永乐通宝。小五帝钱: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爷爷说是可以驱鬼辟邪,必要时候还能当法器使用。
  谢尘想起爷爷把香囊送给自己时说的话:“咱祖上是东晋名士谢安。爷爷希望你出尘,更希望你能入尘,这人呐,就得有人味。”
  一入红尘深似海呐……谢尘对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一大盆盘子酒杯,心底分外感慨。
  谢尘很穷,大学学费都是村里各家凑的。西海这种国际大都市物价还高,上大学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靠谱的兼职。而这是谢尘来这无常酒吧上班的第一天。
  无常酒吧,处处都很奇怪。名字就很奇怪,听上去怪诡异的。不过用老板的话来说:无常不好吗,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
  收银员也很奇怪,是个白裙大美女。谢尘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有二十多岁的皮肤,又有三十多岁的韵致。尤其她笑起来,大眼睛弯弯,让人如沐春风。大中分,披肩长发,一袭白裙的她有股子民国古典美人的气质。谢尘觉得她如果撑上一把油纸伞,真就是昏黄老照片中那些温婉的江南美女了。
  谢尘觉得很奇怪,按说这等美女怎么会来做个酒吧收银员,看她气质也不像没文化的。就随便找个模特工作也比收银员好得多。
  ”什么?!姐姐你叫白素贞?!“
  ”你也可以叫我小白姐。“
  看谢尘那震惊的傻样,白素贞笑得好明媚:”悄悄告诉你,我就是那白蛇成精,你怕不怕。“
  眼儿柔媚,是水润的桃花眼,那脸蛋,比眼儿更妩媚些,可一点都不蛇精。可恶,被调戏了。谢尘心跳都快了一拍,强撑着还嘴道:”白娘子不是被法海压在雷峰塔下么?”
  “法海哪有那本事,是我自愿的。”
  “还有人愿意主动被关押的?”
  “我要修果报,为转世的许郎祈福。”
  “水漫金山寺是真的吗?”
  “青儿不懂事,为了帮我出气,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小青不是跟白娘子形影不离吗,小青呢?”
  “喏,那不就是吗?“
  顺眼看去,吧台边摆着一口大鱼缸,鱼缸里是假山水草,假山里小号的白玉屋子、床,一应俱全。一尾拇指长的小青鱼躺在白玉床上假寐,青色半透明长尾在水中无意识摆动,很是玲珑可爱。与寻常肤色暗沉的青鱼不同,这小青鱼看上去异常干净,周身鳞片颜色高度统一,有点偏青绿色,鳞片青光闪闪的,漂亮极了。
  谢尘总算抓到了把柄:”哈哈,小青不是一条青蛇么,怎么成了条小青鱼。“
  白素贞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小青就是一条青蛇,那都是电视里演的。小青本体就是一条青鱼,所以才会控水。水漫金山连累无辜,小青累下业障,元气大伤之后褪化成了这样。“
  编得还有模有样的。鱼缸里那小青鱼似乎察觉到谢尘在看它。咕噜噜吐着鱼泡泡跃出水面几十厘米,再落下时尾巴一拍,几滴水花朝谢尘溅来,正中面门。
  ”嘿,一条小小屁鱼也敢欺负我,你给我等着。“
  一阵香风传来,小白姐贴心的用手帕给谢尘擦掉脸上的水珠,抿着嘴笑:”别跟小青一般见识,她现在还小,你那么看着她她会害羞的。“
  ”小白姐,别开玩笑了,你真叫白素贞呀?“
  ”是啊,不仅是同名,我就是你想的那白素贞。“
  ”我可从没见过当酒吧收银员的白娘子。“
  ”那你觉得白娘子平时当在干什么呢?“
  谢尘顿时语塞,”我又不认识白娘子,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你认识了。“
  白素贞看精气神十足的谢尘,就像在看好玩的玩具。揉了揉谢尘碎发:”好啦小家伙,不逗你了,你可真可爱。“
  谢尘干脆专注手上洗盘子的活,嘀咕着,我可不是小孩子。被漂亮温柔的大姐姐调笑,却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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