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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达抬了抬眼皮，瞬间对男人做出了评估。
衣着寒酸，外表落魄，唯有神情十分怪异，一种…莫名其妙的狂热？
不过，罗达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他见过的人多了，而且形形色色。
所以，哪怕是最低贱的乞丐，罗达也不会感到惊讶，而且…只要能拿出足够的钱，就算对方是一只猪，罗达也会帮他找到想要的东西。
因此，罗达略一评估，便直起了腰板，并用双手按住小几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以俯视的姿态，问：“你缺什么？”
男人被这阵仗搞蒙了，连眼中的狂热，都变成了不解和茫然。
罗达很享受…这尽在掌握的感觉，所以笑道：“每个人，都会缺少一些东西，而在黑金市，没有什么…是我搞不到的。
所以，告诉我，你缺什么？”
“我缺钱！”
男人确实被罗达的反客为主唬住了，可惜…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罗达的剧本走下去。
看着男人脸上的诡异笑容，罗达不由皱皱眉，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以前也有人…会因为缺钱而找上自己，想要用东西在自己这里换一些钱。
对此，罗达兴趣不大。
虽然其中也有利益，但…找买家，要比找东西麻烦得多，毕竟供求关系不对等。
不过，作为一名成功的投机商人，如果连对方的筹码都不清楚…就去拒绝，那明显不符合罗达的一贯作风。
“你有什么东西？”罗达顿了顿，问：“用来换我的钱？”
男人显然不善交际，组织了很久语言，才呐呐道：“你的…运气。”
“我的运气？”罗达一脸莫名其妙。
随后，男人又用笨拙的言语，解释道：“只要你给我100万联邦币，我就不让你以后，嗯！不让你以后…太倒霉。”
罗达认真地看了男人一眼，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便起身走向宴会厅。
开什么玩笑！
钱就是罗达的命，别说虚无缥缈的运气，你就是拿着菜刀…架在罗达喉咙上，也未必能让罗达吐出一个铜子。
但男人没有就此放弃，见罗达起身离去，就连忙劝解道：“花100万…买你将来的运气，不算贵！如果没有100万，你先拿50万也行。”
罗达脚步一顿，转头，讥讽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先去传销组织深造一下，然后再跑出来骗人。”
（传销组织：被联邦正府通缉的邪教，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随后，罗达毫不犹豫地踏入宴会厅，即便无法保持清醒，也好过与疯子在露台上独处。
可是，即便走进了宴会厅，罗达还是能听到男人不依不饶的叫声。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我的话一直有效，只要你带上100万联邦币，我就会让你远离霉运……”
……
“这就是，我与王建业第一次见面的经过。那时，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单纯地将他当成一个疯子。
可是，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很多怪事！”
叙述到这，罗达神情显得非常犹疑。
“没事儿，你继续说。我遇到过的怪事，比你想象得还要多，所以…我自然有能力判断，你说得是真是假。”
伊戚淡然的语气，不禁令罗达侧目。
见伊戚不似惺惺作态，罗达才继续道：“我变得非常倒霉，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倒霉。
最初的时候，倒霉现象还不是很明显，都是些丢手机、丢钥匙之类的小事，所以我也没多想，更没有往王建业身上联想。
可是在第三个月，情况开始失控，它…牵扯到了我的事业，使各项投资均出现了失败。
最严重的一次，甚至令我的财富，直接蒸发了四分之一…还要多。
肾白金，你知道么？”
伊戚点头。
罗达自嘲道：“当初，肾白金的效果被传得沸沸扬扬。那时，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能赚钱的项目，哪怕它的缺陷多得令人发指。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关注肾白金研发团队，并大量囤积他们采购的药材。
其实，这么做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时间早晚的差别，我们都在等待肾白金正式发布那一天，然后大赚上一笔。
然而，这一等就是四年。
四个月前，肾白金研发团队终于发布官方声明，却是宣布…由于不可弥补的缺陷，肾白金专利被转卖给了龙城科研院。
虽然我也有些商业嗅觉，但终究只是黑金市的一名小商人，所以当我感到不妥时，药材的价格已经跌进了谷底。”
“之后，我的几次投资，也基本是以失败告终，所以我不得不暂停投资，并将重心转向与朋友合办的工厂中。
可就在这时，活阎王来了？”
“活阎王？”听到这个名字，伊戚不由露出一丝兴趣：“那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新来检察官！”罗达愤愤不平，伊戚则是神情木然。
咒骂了几句新任检察官，罗达才继续道：“那个活阎王刚到黑金市，就开始大开杀戒，弄得整个黑金市都是人心惶惶，连正府都不得不低头。
呵！可哪有人是干净的？
所以黑金正府只能弃车保帅，而我的那位朋友，正好就被牵连在其中，而且…还只是个过了河的小卒子。
他不但被‘就地正法’，还被正府抄了家，其中…就包括们合开的工厂。
准确的说，是我出钱，他出权，合开的工厂！”
伊戚看向罗达的眼神，满是怜悯：“你就没去找过王建业么？”
“怎么没去！”罗达情绪有点失控，不禁大声吼道：“我带了整整100万现金，登门拜访，却被王建业挡在了门外。
我到现在还无法忘记当时情景。
当时，王建业一脸轻蔑地对我说‘钱有个屁用！’，还叫我回家等死。
那个该死的杂碎、猪猡，他居然说不想要钱，只想看我死！”
见罗达张牙舞爪的站起身，并有情绪失控的迹象，伊戚不禁低声喝到：“坐下。”
罗达一愣，随即颓然倒在沙发中：“我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