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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多次和师父云虚子光顾古玩市场的经历，杨天对老街琳琅满目的物品一点也不好奇，因为他知道这些打着古董旗号叫卖的物品多半是假的，千里挑一能有一件古董之物就不错了。每天都有许多人来捡漏，期待能捡到个宝贝发家致富，但真正能捡到漏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赔钱交学费。
天太热了，杨天只想着尽快赶到水果超市，买完西瓜后回到医馆里吹空调。听李大海的口气，水果超市离医馆没有多少距离，可是他走了好一会都没看到。
难道走错路了？
不至于啊，李大海就指的就是这个方向。
老街的若干条纵横交错的街道都是正南正北，正东正西，想迷路还真不容易。
杨天就一直往前走，结果一条步行街道走到头，都要来到大马路上了，还是一个水果超市也没有看到。
现在看来，自己被李大海戏耍了，这条街道上根本没有水果超市。杨天顿时火大，心想这个李大海也太欺负人了。不过，回去修理他一顿倒也不至于，未免也太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而且，刚才李大海是随手往这个方向一指，他完全可以辩解说指的不是这条街道，是另一条街道，自己没看清楚走错了路。
“你好大叔，请问你知道这里哪有水果超市吗？我想买个西瓜。”
思来想去后，杨天决定问路，问的是一个摆地摊的摊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人，脸黝黑黝黑地，一副老农民模样，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大叔的摊子不大不小，摆了上百件物品，其中各种仿古的玉器占了大半，其余的还有旧书，小瓷器，古钱币，等等。可能是因为人太内向了，不大会招揽生意，老实人大叔的摊子一个顾客都没有。
几乎就在杨天的声音刚落下，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起来，“唉，小伙子，好东西要不要？”伴着声音，还有人碰了他胳膊一下。
杨天回头一看，发现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个子矮墩墩的，头戴鸭舌帽，手拎蛇皮袋，眼睛贼激灵，不停的左顾右看，弄得很神秘。
杨天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什么好东西？”
“嘘嘘。”鸭舌帽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是一通眼睛放光的左顾右看，要多神秘有多神秘，接着往下扯了扯杨天的胳膊，道：“蹲下来说话，别让人看到了。”
杨天听从鸭舌帽男子的话，在摊子前蹲下了。摊主老实人大叔憨厚一笑，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但是没吱声，任由鸭舌帽男子在他的摊子前向杨天推销“古董”。
蛇皮袋子挺沉的，鸭舌帽男子放在了地上，拉链一拉，露出一个大观音玉摆件的脑袋。杨天伸手要摸一下，鸭舌帽男子手往后一缩，不让杨天碰，道：“实不相瞒，我是个挖掘机驾驶员，昨晚在一个工地上干活，一不小心挖出来这么一个玩意，我偷偷给顺出来了。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摸都不让我摸，还问我感不感兴趣？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杨天埋怨道。从玉观音摆件从蛇皮袋子中露出的脑袋看，做工挺精致的，像是和田的羊脂白玉，带着泥土的沁色，黄黄的，铁锈一般，甚至狭窄闭塞之处还残留有泥土，没擦洗干净，真如刚出土一般。
乍一看，这像是个古董，如果真是个古董的话，这么大的玉摆件老值钱了。
玉器埋藏在泥土里，日积月累会被地下环境侵蚀出一层“锈色”，入土之处的壤质有别，时间长短不同，玉质不同，受沁程度也会有所不同。在古玉研究中，沁色是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个中学问大着呢，通过它能考究出玉器的年代，丧葬文化，等等信息。
杨天跟着师父到古玩市场“捡漏”，倒有了解过一些古玉沁色的知识，像泥土侵蚀的沁色是黄色，铁器腐蚀造成的古玉沁色是赭褐色，青蓝沁色可能是随葬衣物所致，黑沁色是封棺水银所致，等等，但是通过沁色断定一件古玉件的真伪杨天还做不到，一来他经验有限，二来当今之世造假之术太厉害了。
鸭舌帽男子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贩卖国家文物是违法的，你说我要不要小心？你要是诚意要买，我给你看没关系。你要是没诚意买，我犯不着给你看，咱一拍两散，你别耽误我做生意，我也不耽误你时间。”
这时，突然一个脑袋从杨天和鸭舌帽男子中间伸了进来。杨天倒没什么反应，可鸭舌帽男子却吓了一个大跳，脸都吓绿了，连忙把蛇皮袋子抱在怀里面。
这个不速之客也是个男子，三四十来岁的样子，白白净净，胖胖呼呼，穿着考究的白衬衫，西裤，皮鞋擦得锃亮，胳肢窝下夹着一个黒皮包，眼睛上卡着一个金丝眼镜。这种人一看就是有知识，有涵养之人，要不是当官的，要不是老师。
“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金丝眼镜男很搞笑的直勾头，当看到鸭舌帽男子怀中的小半截观音像，顿时双眼一亮，“这是玉观音吗？哪来的？我怎么看起来像刚出土的？”
“你不是便衣吧？”鸭舌帽男子心惊胆颤的问道。
“什么便衣，我是江东大学的老湿，有收藏古董的爱好，你且把东西给我看看。”金丝眼镜男道，很急切的样子。
大学老湿，而且还是江东大学的老湿，哎呦喂，厉害了。昨晚杨天跟着夏舒瑶到大学城巡逻，有经过江东大学，校园简直不要太大，好几千亩的占地面积，而且师资力量可谓雄厚。听夏舒瑶说，在江东省，江东大学是NO1，在国内的某些大学排行榜上多次占据探花之位，仅次于清北二校，再不济也能排进前五名，其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啊！能在这么一个牛逼轰轰的大学里当老湿，不容易，想必也是一个牛逼轰轰的存在。
鸭舌帽男子把蛇皮袋子往怀里又是一收，警惕道：“是不是诚心的？不是诚心的不给看。”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有诚意我来这干啥？快给我看看。”自称江东大学老湿的金丝眼镜男急切道。
鸭舌帽男子又是一通左右乱看，他这一看不要紧，又俩好奇宝宝凑上来了。他这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如何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人多凑在一块，就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