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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刚过了午时不久,孙策已经带着所剩不多的一百五十余人退守到罅隙山中的最高点。
孙策打发一个身手敏捷的人,把先前收好的帅旗拿出来,爬上树,挂在树的最顶端。
如此醒目的帅旗,即便再罅隙山外,也可以清晰看到孙策一伙人的具体位置。
此时,孙策将众人集结在身边,慨然而叹:“虽然我们困守在罅隙山中,但此刻,有两路兵马,总人数多达两万余人正在向罅隙山赶来。”
孙策顿一下话头,眼中满是决然之色,扫视每一个将士:“我们此刻,就好似诱饵,李蒙带来的万余人就好似猎物,我们的援军即将抵达,我们将会形成合围之势,彻底歼灭李蒙的军队,近而稳固梁县,杀入洛阳!”
“功成名就,锦衣而归,一切,近在咫尺,兄弟们,我孙策愿意与你们同患难,共生死,等待援军,你们怕吗?”孙策忽然高喝一声。
“不怕!”
“我们愿和少将军誓死与共!”韩聪大吼。
孙策瞥一眼韩聪,这个王八羔子,刚刚就数他跑的最快。
然而,这一仗,孙策虽然兵行险招,也是为了尽快巩固根基,没有赫赫军功,如何在军中立足?
一方面,自己做诱饵,可以引诱徐荣和李蒙的主力,这一战,胜算便有九成。
另一方面,孙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有可能会困死罅隙山,亦或者,在敌军围困自己之前,把他们引去汝河,若去了汝河,局势会是另一番模样。
可即便困守罅隙山,孙策也并不怕,黄盖和韩当各领一军在汝河一线,然而,孙策却把韩聪与黄柄带在身边,即便这两人不拼命,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也不会任由李蒙攻上罅隙山来。
这是双重保险,此战若胜,孙策军功赫赫,威望巩固,左军骑校的职务便坐稳了,有了自己的麾下,日后,孙策崭露头角的时候会更多。
众人士气高昂,虽然人数不多,仅有一百五十余人,可这些人,在鲁阳的时候,孙策已经对他们严加训练,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
胜败,在此一举!
孙策抽出腰间长剑,割破手心,血流不止:“我孙策在这里发誓,尔等追随我左右,他日不离不弃,同甘共苦!”
山下,隐隐有喊杀声响起。
李蒙麾下又一波军队找到了孙策的位置,亦或者,是看到了孙坚的帅旗挂在了这个位置,寻找而来。
决战的时刻到了!
众将士纷纷割破手心,士气激昂:“愿与少将军同赴死难!”
就是黄柄,原本还在担忧这一战怕是要丧命在此,此刻听了孙策一番慷慨陈词,不由得热血沸腾,割破手心,用血在额头一抹,第一个冲了下去:“我愿为少将军冲锋在前!”
罅隙山附近,李蒙的万余人马集结在此,罅隙山地形复杂,大军施展不开,李蒙最开始只派了千余人进山。
追了有一个时辰,千余人死伤近三成,而且,孙策隐匿在山中,并不容易找寻,找到他的部队因为不敌,累累死伤,反到毫无收效。
李蒙大怒,加派两千人进山,下了一道死命令,务必生擒孙策。
山中随处可见董卓军的身影,一个个摩拳擦掌,寻找着孙策。
从巳时一直到午时,仍旧没有任何好消息送来,反倒是各军通报,死伤各有不同。
半刻钟前,西线传来战报,梁东去往梁县的大路被扼住,徐荣多次突围,却始终冲不开豫州军的防线,再有两侧崇山中豫州军布下了弓手,乱箭中,更难突围。
如今,形势严峻,若是拖下去,梁县怕是不保了!
李蒙正在犹豫的时候,罅隙山顶,隐约可以看到孙坚的帅旗飘扬,李蒙皱了皱眉,正在纳闷间,一队快骑疾驰而来:“报——”
随后,一人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李蒙马前:“李将军,东路三里外,发现豫州军主力,看不清人数,估摸着不少于万余人,正在向罅隙山赶来。”
“什么?”李蒙吃一惊。
“人都说孙坚是个硬骨头,不好对付,想来,他从长沙一路北上,必有过人之处,今日一战,是我们轻敌了!”李蒙大感懊恼。
如今董卓西迁,梁县怕也没有大用了,与其葬送在此,不如另寻机会为妙。
李蒙打定主意,正要下令,一名参将凑了过来:“将军,风向变了,咱们别虚耗在此,尽快撤兵为妙!”
“正合我意!速去传令,凡我麾下将士,立刻弃营向北撤退,不要管徐荣了!”李蒙大喝一声,先一步勒马向北而去。
罅隙山中的死战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鲜血染红了附近的积雪,一具具尸体东倒西歪,遮挡了爬山的小路,给董卓军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不知何时,雪花飘落,刚开始还仅仅是小雪,渐渐的,雪越下越大。
众人已经冻的双手发麻,孙策第一个撕下一块布条,用布条把剑缠在手里,防止长剑掉落,依旧奋不顾身的厮杀着。
黄柄已经身受两处剑伤,从前面退了回来,守护在孙策身边:“少将军,咱们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孙策一剑刺死冲上来的敌人,用力揪住黄柄的肩甲:“记住,不到最后时刻,绝不允许轻言放弃!”
随后,孙策发现一个敌人拼命冲了过来,一把长戈瞄向黄柄的后腰,孙策用力一甩,把黄柄甩开,自己则踏前一步,挥剑劈开戈头。
随后,孙策又大踏步冲了上去,补上一剑,将那人杀死!
“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孙策大吼。
围堵上来的董卓军越来越多,原本只有百十人的队伍,此刻四面八方涌上来的人数,不下五百人。
孙策身边可战之士,也已不足百人。
孙策仍旧咬着牙,即便双手已经冻的发麻,即便皮甲已经被带血的冰渣裹住,孙策仍旧勇往直前,决不后退半步。
地上的尸体渐渐被雪花覆盖,终于,孙策身边仅剩二十几人,纷纷退守在孙策身旁。
韩聪气的破口大骂:“Ma了个巴子,这一次,真的玩完了!”
黄柄急促的喘息着:“少将军,追随你死战,我们无怨无悔!”
还有二十几个死士也是人人带伤,冻的瑟瑟发抖,伤口甚至已经被冰渣冻住:“死战!死战!”
围拢上来的董卓军止步不前,只是围困,却没有人再冲上来。
山顶上,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可是勇猛善战,已经深深的震撼了他们。
杀了近两个时辰,这些人竟然还有战斗力。
就在山顶上僵持不下之时,一阵阵呵斥声响起:“尔等还不授首投降?”
山林里,一队队豫州军冲了上来,为首一名司马手提青铜剑刺死敌军一名将领,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
一片董卓军被乱箭射中,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中箭倒地,哀嚎惨叫。
剩下的董卓军立刻慌了手脚,山顶上攻不上去,此刻后路又被断了,有的人一慌,开始向没人的地方逃窜,有的人则鼓起勇气向山下冲去,却仍旧被乱箭射杀。
再有的人,索性直接跪在地上,身子抖若筛糠。
那名司马带着五百多人包围了董卓军,这才匆匆赶来孙策面前:“少将军,属下宋谦,救护来迟,还望少将军恕罪!”
孙策稳了稳心神,长呼口气,援军终于到了。
孙策慢悠悠向宋谦走去:“你是谁的部下?”
“属下乃中军帐下司马,临时调拨给黄将军麾下,刚刚赶来罅隙山。”宋谦应道。
孙策皱皱眉,一个司马,麾下顶天也就五百余人,莫非,黄盖和韩当只派了这一支兵马进山吗?
孙策斥问道:“只有你这一路人马进山?”
“不是,是属下奉命直奔山顶,黄将军看到少将军竖起的中军大旗,所以断定少将军定被围困在此,只是属下来的有些晚,让少将军受苦,属下罪过。”宋谦恭敬回道。
这个宋谦能说会道,孙策满意的笑了笑:“行啦,知道了。”
孙策又回头瞥一眼韩聪和黄柄,两个人同样狼狈不堪,孙策蹙起眉:“宋谦,你派些人送黄柄下山,再拨一百人给韩聪,让他搜山,凡是贼军余众,格杀勿论!”
宋谦眼睛猛地睁开,孙策一开口,竟是‘格杀勿论?’
宋谦吃惊不小,孙策却懒着理会他,吩咐完,孙策理也不理宋谦,匆匆向山下走去。
“宋司马,你不打算跟我回去复命吗?”孙策大喝一声。
去往梁县的大路上,尸体已经排成了排。
崇山两侧有弓兵扼守,徐荣麾下在冲锋的路上,便已折损了百余人,之后由于程普的三千军正面交锋,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一刻钟后,这波军队死伤惨重,败下阵来。
徐荣大怒,一边吩咐人上山,夺下两侧崇山,一边再调拨兵马突围,务必撕开一个口子,让大军可以赶去梁县。
此时跟在徐荣身边,不过区区两万人,几轮冲击下来,程普且战且退,两侧崇山被徐荣夺下后,程普索性直接后撤五里,重整阵型,仍旧不放徐荣一兵一卒过去。
转眼从午时杀到未时,又从未时杀到申时,大雪飘落,程普麾下死伤近千人,徐荣,也死伤过千,军中士气大跌。
天寒地冻,不易征战,然而此时,梁县危在旦夕,徐荣急的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
前方,又一波军队回撤,原本冲锋五千人,此时零零散散,撤回来仅四千余人。
士气低迷,不可久持。
况且,徐荣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得到消息,李蒙竟然不等命令,擅自撤离了罅隙山。
而此时,这条路仍旧没有冲破。
如果一旦被敌军围困在这里,那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突然,一骑疾驰而来:“报——十里外发现豫州军。”
徐荣猛吸口气:“嘶”
徐荣又蹙眉看一眼远处,程普的军队虽然被冲乱了阵型,仍旧坚持着,而那里,还有数百人没有撤回来,仍旧誓死冲杀。
徐荣犹豫再犹豫,匆忙喝道:“分兵两千阻住东面的豫州军,立刻传我将领,后队变前队,速向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