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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赤珞圣巫女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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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州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绵绵的细雨虽然雨量不大,但依旧把鬼伏洞主道搞得潮湿泥泞。齐风不得已,只能封上流沙化开的大洞口,暂时与洞内断联。
  柳涟依筋疲力尽的推开房门。明明病情已有好转的父亲突然精神不振,没日没夜的昏睡着,不管怎么用药,都不见好。而久火也莫名的消失了好几天,任凭赤珞族内的人怎么寻找,也丝毫没有踪迹。
  “爹……”柳涟依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父亲,眉头皱得更紧,心里也更加不安。
  “柳姐姐,”云牙怯生生的站在门外叫她,双眼黑紫、脸色泛青,像是很久没能好好安睡过的样子,“柳叔他……”
  “云牙?你……你这是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柳涟依吃惊的将她拉进自己的屋子,又翻出木箱里的一只小布包,从里面倒出几朵紫色的小花泡进茶碗里,“这紫忘草的花能安神,你先喝一点。”
  云牙推开她递过来的茶碗,轻轻的对她摇头,轻声问道:“柳叔……好些了吗?”
  “只是一直睡着……脉象和气息都很平稳,我实在找不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柳涟依挫败的叹着气,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起。
  “柳姐姐……”云牙眼眶里闪着泪花,欲言又止。
  “云牙,我爹没事,你别担心……至于久火,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她安慰着云牙,又把茶碗递了过去。
  云牙又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低头默默的喝了一口飘着紫花的茶水。
  紫花茶的香气从舌尖慢慢渗进胃肠,顿时一股暖意从身体里散出来,舒开了她紧绷多日的心弦。
  她抬起头,用那双曾经干净明亮的眼睛盯着柳涟依,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可还没等柳涟依准备安抚她的手落下,她已经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了。紧接着就见门外冲进来一队鬼伏的官镇守卫不由分说的将柳涟依压了出去。
  小院里黑压压的堆满了人,站在正中的是一个一身蓝袍青衫、手里颠着一把银匕首的男子正挑着眼打量着她,而云牙就怯懦的站在他身边。
  “柳涟依?”那男子停下玩匕首的手,远远的询问她。
  见她半天不回应,居然也没有气恼,只是把手里的匕首交到云牙手里,然后命人将柳舍书拖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柳涟依挣扎着,奈何气力不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他们像扔没用的垃圾一样扔在院中。
  那男子也不理她,只回过头去把云牙推到前面,冷冷的下着命令:“动手。”
  云牙握着匕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泪流不止,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云牙?”柳涟依既疑惑又惊恐的的看着她对自己举起匕首,割下额头上的一块皮肉……鲜血伴着柳涟依痛苦的尖叫涌出,流过她的鼻梁、嘴唇、下颚。疼痛和血让她视线模糊,只能强撑着眼皮看云牙拿着她的皮肉走到柳舍书身边,将那皮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云牙……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柳涟依想要伸手去抓她,可惜身后制住她的守卫依旧死死的压住她的双手,没有丝毫松懈。
  已经痴愣的云牙没有回她,反而是那个为首的青衫男子走到她面前,替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回答她:“圣巫大人,我们这可都是在帮你完成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
  “看来圣巫大人的父亲没有跟您提过您母亲的真实身份啊!”
  “……我母亲?什么……身份?”
  “您的母亲音知,原是赤珞族朝贡出的圣巫女。二十二年前她本应该在觐见过元曦皇帝之后就完成祭典,成为为我岽铭效命的圣巫女。谁知在去玄都的途中,她居然逃了,从此不知所踪。”
  “荒唐!你们这是见我父亲没办法与你们对质,就信口雌黄!既然不知所踪,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个圣巫女就是我母亲的?”
  “我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可是要证明当年逃跑的圣巫女是不是你母亲,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完成祭典,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来人,把他们带到静魂池。”那男子冷笑了两声,便招来守卫将她们三人带走。
  深藏在鬼伏洞内的圣地——静魂窟里,那潭冒着寒气的静魂池水诡异的翻滚着。池边早早的守着大批人马,其中还有被锁枪压跪在地上的久火。
  云牙一路神情恍惚,直到看见久火,才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抱着他的头痛哭。
  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久火好不容易才睁开双眼,可看到的却是云牙身后满脸是血的柳涟依和昏迷不醒的柳舍书。
  “云牙……你做了什么?”久火悲愤的质问。他不敢相信那个善良的云牙居然真的对柳家父女用了祭法。
  “对不起!对不起!可他们很确信的说柳姐姐是咱们赤珞的圣巫女,只有柳姐姐完成了圣巫祭典,才能救你的命……”
  “胡说!他们的话,能信吗?”
  “我不知道……久火,我不知道……我只想救你……”云牙哭得伤心欲绝。圣巫女的祭典只有靠至亲的血才能完成,万一弄错了,她云牙就是害死两条人命的凶手。
  “云牙!用别人的血来换我的命……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得下去吗?难道你忘了过去为了唤醒圣巫,咱们赤珞付出了多少人命的代价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柳姐姐成为圣巫女,赤珞就不会再有人付出代价了!”云牙突然放开他,决绝的站起来回头看向柳涟依,“只要柳姐姐成为圣巫,咱们……就都能活!”
  青衫男子见她重新抽出了匕首,一挥手,让人将柳舍书拖到静魂池边。
  云牙举着匕首,一步一步的来到柳舍书面前,在久火和柳涟依的疾呼中毅然决然的将柳舍书的双手钉进了他的胸口,然后推进池水中。
  鲜血染红了静魂池,柳涟依绝望的挣脱开守卫的钳制,冲进池水中……翻滚的池水渐渐安静下来,寒气也凝结在空中,云牙双手遮额竖立在池边默默地念着祭词:“……愿上神接受赤珞的祈愿,饮巫亲血,赐巫魂眼,人魂安已,魄灵归寂……”
  一遍又一遍的祭词萦绕在这静魂窟里,引来还不知情形的赤珞族人。
  荀火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守卫锁枪,冲到云牙身边,轻轻拉扯她的衣袖:“云牙姐。”
  云牙慢慢转过身来,满脸被寒气冻开裂痕的模样却吓坏了周围的人。
  “云牙!”久火痛苦的哭喊,但似乎已经唤不回云牙的神志。
  裂痕慢慢爬上她的双手、身体,她的声音随着空气散到鬼伏洞内每处角落,仿佛是她的魂魄在歌唱着。一阵寒风从池中吹出,云牙的身体瞬间断裂开,落进了池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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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都,庆苑
  花妖轻敲开瑞木庆的书房门,见主子正兴致勃勃的临着字帖,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敢出声。
  “说吧!是青妖来消息了是吗?”
  “回三皇子的话,是的。”
  “阴州鬼伏的事?”
  “是的!青妖说,圣巫的祭典已经完成了。”
  “太好了!”瑞木庆放下手中的笔,扶在木椅边接过花妖递来的茶,“我皇兄那边的情况如何?”
  “皇城和玄雀军队里都有大皇子的踪迹!”
  “意思是,皇城里坐着的,有可能真的是瑞木尚,也有可能不是?”。
  “对!”
  “有意思!真有意思!”瑞木庆放下手里的茶,重新抱起手炉:“那我们就好好的赌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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