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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学校的防空洞，这防空洞十几年前就封了，拿红砖砌的门。我看见那帮人把砖拿走了，露出一扇口子来，正好可以过一人。等他们都进去了，我走前瞧了瞧，砖缝的灰被扣掉了，给做了道活门。”
高世英又吸了口烟，接着说：“我那时是鬼迷心窍了，也没想着叫人，心里担心孩就跟着进去了。那伙人在里头搞邪教，拜了个什么九阴老祖，拿孩子当活祭。”
高世英脸色变得铁青，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过来一会，他大概是冷静了下来，看着孟牧行问道：“你还要继续听吗？”
孟牧行示意他继续。
“现场不止五个孩子，我数过，一共九个。一个穿碎花衣服的，是个女孩，她我认识，拾金不昧，来过派出所。”高世英笑了笑，笑得很无奈，“当时又怕又紧张，不小心就暴露了行踪。我开枪打死了三个，但寡不敌众，被绑了。后来，张明德带风水会的人赶到，救了我。”
烟烧到了手指，高世英反应过来，把烟掐灭了。他的思索似乎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声音变得很无力。
“打那之后，我就经常做噩梦。再之后，我就出现幻觉了，一阵一阵的。你说的那东西，莫什么的，它跟了我，对吧，以我为食。”
孟牧行接过了话，“它以你噩梦为食，又让你产生幻觉，继续做噩梦。”
“呵，我倒是成粮库了。”高世英有些自嘲的说道。
“我可以取走你的癌症，作为你给我带来莫奇的报酬。”孟牧行拿手抚了抚了木雕。
对于这个提议，高世英却是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他突然收笑道：“我读过书，了解你们这些人，张明德也好，你也好，都不可信。”
孟牧行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切由你，不过我不喜欢欠人情。只要价格对等，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高世英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求你放过赵国斌一家。”
孟牧行眉毛一挑，“你只要这个吗？”
“还有。”高世英取出皮甲，从里头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帮我找到这个人！”
他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
孟牧行取过纸，展开看了下，是一个人的画像。画中人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是刚刚那位讲课老师。
“他叫秦无义，邪教头子，那天晚上他一把火，烧了整个防空洞。风水会说他和那些邪教徒都被火烧死了，可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我觉得他一定还活着，那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找他，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把纸叠好又送还给了高世英，孟牧行摇头说：“两件事，我只能答应你一件。”
高世英听后，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点起一根烟。
抽到一半，他问：“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未满三月。”
向天吐出一口浊烟，高世英轻笑了一声，“拿我剩下的命做交换，可以吗？”
“当然可以。”孟牧行起身拿过了高世英手里的烟，把一个糖果盒给了他。
“从今天算，每天一颗，三天的命，算我送你的，去把未完的事情都了了吧。”
高世英拿起糖果盒，晃了晃，里头传来了嘎啦嘎啦的撞击声。他把盒子捏在手里弯腰捡起了那掉在地上的烟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类死了？”
“为了生命的延续，雌雄转变之后，类就会有身孕，雄性会为了下一代拼命进食获取营养，直到把自己撑死。”
高世英点了点头，他打开盒子盖子，里头是三颗不同口味的水果糖，挑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起身就要走，孟牧行说话了，“我也问你最后一个，为什么要疏远了你的老婆孩子。”
高世英身形一愣，转过身看着孟牧行，“为了防你们这些人。你要是找到了秦无义，就告诉我一声，不论我是死是活。”
说完开门走了，孟牧行看着那桌上的半包烟和火机，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怎么处理？”山海浮在半空，指着木雕问。
“送去西山经，让经做好登记。那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一个异兽，今天开门大吉。”
辛夷却是皱着眉头，她不解的问道：“他明明可以让您治愈他的癌症，可为什么？”
孟牧行浅浅一笑：“你也曾经为人，难道不知道这人心最难料吗？”
一旁的山海不屑的哼了一声，嗤笑道：“得了吧你，明明连赵国斌是谁都快忘了，还骗那老头交出了性命。”
经也举着字帖，上头写着“奸商”两个大字。
明白过来的辛夷也是后退了几步，一脸的嫌弃。
孟牧行臊得脸都红了，诡辩道：“你们懂什么，没有我如此英明神武，这店能开得下去吗？”
“是是，全靠你，米还是隔壁邻居送的。”山海继续揭着孟牧行的短。
经还立刻画了一幅孟牧行那天躺在门口快要饿死的画像，惹着山海连声叫好，大笑不止。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反了！”
……
同一时间，中阳楼。
白明旭看着手上的照片眉头紧锁，在房间的沙发上还坐了另一个人，是个老道，穿一身青色道服，看起来五十来岁，红光满面，很精神。
只是长得尖嘴猴腮，下巴一撮山羊胡，两小眼珠子是提溜乱转，他见白明旭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出声问道：“白管事，怎么？事情很难办啊？”
白明旭叹了口气，起身把手里的照片给了老道，说：“李飞勇死了，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东西。”
老道看了眼照片，激动的叫道：“这，这是类？这是类啊！怎得凤和市能出这等灵兽了？”
白明旭背着手在房间踱步，“和老巷街十三号的那个人有关。”
“十三号不是住了个厉鬼嘛，不太可能住人啊，难不成他把厉鬼收拾了？”道士摸着胡子自问自答。
“任道长。”白明旭止住了脚步，“原本我还想请五哥他们带人去看看，可你也知道，他们的人……”
任老道立刻打断了话，“别介，别介，让楼上的人去啊，嘿，那非得把十三号给铲平喽。这事啊，要我说还得靠我们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