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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夏目友人帐的悠闲日子 / 第十七章 羁绊与回归

第十七章 羁绊与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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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一次交错的相遇,就构成了两人的偶然。
  或许世间的人与人的关系,莫过于此。
  那人与妖呢?
  妖怪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同一片天空下,大家都在接受自然的恩惠。可为什么,在人类的世界中,妖怪是不存在的,透明的呢?
  明明你就在我的身前,而我还以为那仅仅是一阵轻柔而过的微风。
  你的到来,你的低语,我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真的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能看得到与听得到,感受两者之间的不同就足以了。
  倘若真的因此而产生偶然,卷出无数的羁绊,那么,他也愿意承担着。
  所以,藤原枫睁开了眼。
  他相信,世界之所以美丽,概因都被所有的未知填满了。
  才值得去美丽。
  ……
  入眼。
  还是山洞里面,却又不是之前所待在的地方,这里不是寥寂的,存放着许多的家具,感受得到偏于古旧有时代的气息……空气中甚至还飘散着丝丝缕缕的女孩子的清香。
  这里应该是丙住的地方吧。
  动了动,藤原枫觉得身体已经没有开始的那么疼了,那股被灵力挤压膨胀的感觉似乎是过去了,又仿佛再次隐藏了起来,在等待。
  支撑着坐在木床上,这才发现四周遍布着各种奇异的药材,有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这是用来治疗我的吗?
  晃了晃还有些沉重的脑袋,藤原枫摊开被自己划开过的右手掌心:上面了无痕迹,没有伤痕,没有卍符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那契约呢,还存在吗?
  踏踏踏……洞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醒来了呢。”
  丙从洞外走了进来,照例是一身大紫色的和风浴衣,有枫叶点缀着,她的手上还端着一碗药水。
  看到她,藤原枫就想起昏迷前的事,最后好像自己是倒在了她的怀里……
  “嗯,丙。谢谢你照顾我。”
  说了句道谢后,藤原枫往洞外瞧了一眼,延伸进来的阳光依旧是带着晨曦的色彩,难道他并没有昏迷太久吗?随后便询问道:“我大概昏迷多久了?”
  “一天一夜。”
  丙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这点时间对妖怪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不过对人类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昏迷了那么久?!”藤原枫惊呼了一声,但还没合上口,就见丙端着那碗药水来到了他的身前,说道。
  “喝了它。”
  还没从时间的问题上回过神,一碗药水就被呈在了他的嘴边。
  这是药?
  藤原枫看了一眼,汤水浑浑的,像被墨汁搅拌过了一样,气味也十分古怪,大概就是用之前看到过的奇异草药熬制的吧,丙还真是厉害啊。
  没有犹豫,藤原枫闭上眼一口喝了下去,瞬间见底。
  “怎么了?”
  忍着那种奇怪的味道咽下了喉咙,刚放下瓷碗,就看到丙白净的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
  “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我可是妖怪……”
  “可你是我的朋友啊。”藤原枫笑着对她说。
  “而且你也照顾了我一天一夜,我相信你。”
  “相信”这两个字,如果是在人与人之间出现丙不会觉得奇怪,可她是妖怪啊,人类都会惧怕的存在,除了玲子……
  丙摇了摇头,收敛了脑海里的思绪。
  “不,他和玲子完全不一样,这男孩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血液对妖怪有着怎样的吸引力吧,要不是自己已经和他契约了,说不定……”丙在心里想到。
  算了,这个男孩反正已经和自己立下契约了,想要摆脱这样的麻烦,要等人类的一个世纪吧。
  “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契约是没办法解除的。”丙坐到了藤原枫的身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那种自然法则就算是神明也要遵守的,随随便便破坏契约的话是对自然的不敬,那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你……”
  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眼前的男孩依旧是对她挂着笑容,丝毫没有对他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后悔。
  丙懒得再说下去了。真是的,就像玲子一样……
  想到这里,她翘起了长腿,用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藤原枫说道:“你想知道你身体失控的原因吗?”
  “当然想知道啊,难道你会告诉我?不过说起来也怪,身体里的灵力冒出了那么久,除了在规定的时间里会喷涌外,是不会有像之前那种突然爆裂开来的情况的,差点撑爆了我的身体。”说到这里,藤原枫不由得后怕起来,在那个瞬间他真的有一种要被灵力爆体的感觉,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身体里喷涌的灵力是不会对他的生命有威胁的。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了解身体里的能量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哼,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丙冷冷的哼了一句。
  虽然藤原枫的危险行为也有她一部分的原因,让她感到一丝愧疚,但是看到藤原枫被自己的话而呆住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谁叫你们这些人类和妖怪搭上关系的,怕了吧。
  不过,让丙失望的是,藤原枫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扬起了闪亮的笑容,说道。
  “还好你没事,我以为真的像你说的一样,破坏了契约要被自然惩罚了呢,还得连累你。不过,看起来你说的应该只是我的原因。没事,我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了。哈哈……”但是冷汗还是有的,他真的不想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藤原夫妇,离开笹田。
  “哼,区区一个人类还担心我,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丙的语气不自觉的温柔起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你的身体自己都不了解,如果哪一天被妖怪叼走吃掉,我才懒得救你。”
  “什么?”虽然是丙有些发牢骚的话,但是藤原枫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
  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被妖怪叼走?
  可他又不是唐僧肉,也还没有运用灵力的方法,能见到几个妖怪?
  还是……难道丙想占有我?!
  砰!
  “哎呀!好痛~”
  “别乱想。”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里拿出了烟斗,敲打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最讨厌男人的!”
  “哦……”醒来后的藤原枫本以为她已经变得温柔起来了,没想到却还是那么的野蛮,他刚刚什么也没有说啊。
  况且他还是个孩子,男孩子!
  “想知道你身体的原因,就弄个小火苗出来。”丙靠着床边霸道的说了一句。
  没办法,藤原枫只能按着她说的做,打了个响指。
  瞬间一团亮白的小火苗跃然在手指上。
  “呼~~”
  只见丙熟练的将烟斗凑了上去,点燃,然后再美美的吞吐了一口,把烟气全都喷到了藤原枫的脸上。
  (藤原枫:咳咳咳……)
  “果然,还是灵火点的烟抽起来的味道最好,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呵呵,藤原枫无语的看着丙,这女人就那么喜欢抽烟吗?还有,难道他的小火苗除了治疗,照明就真的只能点一下烟吗,好打击啊……
  不过,闻着那带着薰衣草的烟气,却让他稍微浮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一直观察他的丙,也终于停止了制造烟蕴,说道。
  “你知道唐僧吗?”
  “知道啊,西游记嘛。”
  “那你知道妖怪为什么喜欢吃唐僧肉吗?”
  “因为吃了能涨很多很多的修为吧。你怎么问起这些,难道妖怪也喜欢看《西游记》吗?”
  藤原枫不解的问到,这些问题和他的身体有半毛钱关系吗?
  丙摇了摇头,不急着说,轻轻的吞吐了几口烟气,也不理睬藤原枫好奇宝宝的模样,不久,用有些惆怅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地灵气开始逐渐变得稀薄。不,或者说,是灵气变得愈来愈混浊了起来,而以灵气为修炼本源的妖怪和人类修士是吸收不了这些被污染的灵气的。”
  “大部分妖怪之所以憎恨人类,就是因为人类污染了灵气,破坏了大自然,使修炼变得愈加漫长。”
  “也因为如此,最后一个主宰级妖怪早已在一百年前回归了大自然。有实力的高级妖怪也因为灵气被污染的问题,止步在了半步主宰。”
  “不过现在有了突破主宰的契机了。”
  说道这里,一丝幽幽的黑暗气息从丙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正听着丙娓娓道来人类所犯下的过错的藤原枫,有点不敢和丙对视,谁让他是人类呢。但感觉到丙突然的停止了话语,他不由得抬起了头来。
  “呜哇~”
  一个浑身只剩下脸和大嘴的怪物正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清晰得连喉嗓子都能看到!
  哪里来的妖怪?丙呢!丙去哪了?
  环绕四周,就只有他和这个大脸大嘴的妖怪,而它正缓缓的挪着半人高的巨口向他而来!
  更可怕的是,藤原枫发现他根本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越来越靠近。
  最后,藤原枫干脆的闭上了眼。
  ……
  “哈哈哈哈~~”
  良久,藤原枫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吞”了下去,反而是听到了丙放肆的大笑声,等等,丙?
  “哈哈哈哈哈~”
  没错,就是丙!
  藤原枫睁开了眼,就见到了丙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手指着他使劲大笑的样子。
  “没想到你这么好骗,随便的变了个低级妖怪的模样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哈哈,你比玲子好玩多了……”
  “很好玩吗?”藤原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怎么了?生气了?”感觉到藤原枫语气里的冷淡,丙也渐渐抑制了自己的狂笑,不过脸上的嘴角依旧弯弯的翘起。
  “你别怪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像本宫一样美丽漂亮的,大多数都是长相奇特的低级妖怪。”
  说到这里,丙又呼出了口烟气。
  “所以,你还想接触妖怪的世界吗?”
  藤原枫不说话,他确实不知道妖怪还有其它的长相。
  丙淡淡的瞥了一眼,看他没话说,也不在意,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你想撇清和妖怪的关系已经没有机会了,不只是因为契约了我,还因为你身体的原因。”
  “我的原因?”
  “对,你的原因。我刚刚说了吧,因为灵气被污染的原因,妖怪和人类的修炼都难以得到进步,如果没有什么机遇的话,一生都到达不了那个最高的境界。”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有啊,只要吃了你,就能突破停滞不前的修为,提升到主宰层次,甚至达到更高的境界!”
  “吃,吃了我?!”藤原枫不相信,吃了他还能够提升境界?开玩笑吧。但是丙那充满狂热的语气让他有些不那么坚定自己的想法。
  “没错,治疗你的时候,我忍不住研究了你身上的灵气,想知道这么纯粹的灵力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果然,和我之前在心里想的一样,你的体质是那种千年一遇的‘源脉’。”
  “所谓源脉,就是身体能够自主诞生与天地同源的灵气,进而滋养自身。拥有源脉的人,法术天赋远超常人,并且其身体对妖怪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因为只要吃了源脉,就相当于吸收了无穷的精纯灵气,能与天地同寿。”
  “而你手里的那个卍,是为了存储你体内涌出的多余灵力的,你把它破坏了,磅礴的灵气会瞬间挤满你的身体。”
  “要不是我精通咒术,第一时间修复了符文,你恐怕已经死了。”
  ……
  因为丙之前的举动,还有些不忿,生气的藤原枫,此刻也完全相信了她。
  藤原枫=唐僧肉?
  由不得他不相信,结合之前的情况,每隔几天身体就喷涌而出的灵力和随之强化的体质,还有救丙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血液而变得双眼通红,紧追不放的乌鸦群……
  原来如此,不过貌似还挺有意思的。
  看来,自己刚刚是错怪她了,丙或许只是想让他知道,在妖怪的世界里像他这样的人是很危险的。
  “丙……”
  “怎么了?”
  本来是想对她说声抱歉的,可是看着她那平平淡淡的样子,也许记在心里比较好。
  换了个口风,说道:“西游记里的都是真的吗?”
  只见丙缓缓的站了起来,将烟斗里的灰烬吧嗒的抖了出来,才说道:“我只能说,上一个拥有卍的人类是一个叫唐三藏的小和尚。至于人类是怎么描述的,我不感兴趣。”
  好吧,如果自己真的是“唐僧肉”,那还真得小心注意些了。
  “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丙察觉到了藤原枫的一丝愁绪:“因为你的右手封存了非常精纯的灵力,所以如果有妖怪袭击你,你可以用那只手来防御,它们破开不了的。”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让妖怪知道你体质的秘密,如果你死了,因为契约的存在我也很麻烦。”
  丙的话,有些残酷,但藤原枫还是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活动了一下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丙调制的药水发生了效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药水发挥了,你也可以离开八原森了。”看到藤原枫已经开始活动了身体,丙驽着嘴说道:“你的背包我也帮你拿了,就放在木床的旁边,准备好,我就送你离开。”
  “你那么急着送我离开?”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藤原枫还没有那么急着走,他还想问丙一些问题。
  听到他的话,丙紫色的眼皮翻了翻,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上的烟斗,说道:“之前你昏倒的时候,爆发的灵力气息席卷了半个八原,许多的中小级妖怪可是在寻着你的气息呢。不过,也算你好运,大部分的高级妖怪都去其它的森林里参加祭典了。要不然会很麻烦的。”
  “这样啊,对不起。”
  藤原枫已经背上了书包,来到洞口前:“那你呢?”
  “我不想说这个。”还不是趁着人少的时候,好准备那个阵法,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丙收起了手上的烟斗,也站在了洞口前的空地上,双手看似随意的打着手印,脚下却缓缓的显现出了一个满是奇异文字的圆阵。
  “上来吧,这个可以把你传送到八原森的入口处,可以避开许多的麻烦。”丙边说着,边走到了旁边的空地。
  “那个契约被你破坏了些,不过也只是让我不必时刻守在你的身边,我还算是自由的。而且以你现在的情况,不用过多久,你的眼睛就能自动看得见普通人瞧不见的东西,也就是妖怪。”看着藤原枫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如果你遇见了麻烦的妖怪,解决不了的话,只要拍三下手掌,口说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在你身边。不用感谢我,这是契约的能力。”
  “嗯,那,这样也好。”
  藤原枫还是走上了阵法。
  “那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也许吧。”
  “那到时候可以叫我藤原吗?你可是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嗯。”
  “那再见了,丙。”
  “嗯……记得别让妖怪知道你的体质。”
  “好,我知道了!”
  传送阵微微一闪,没有溅起什么尘土,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奇怪,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望着空无一人的传送阵,丙呆呆的呢喃着。
  铃铃铃,铃铃铃……
  风里传来了熟悉的银铃声,丙抬起头看向天空:
  回来了啊,那“迎夏祭典”也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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