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

　　九月的津市，骄阳依旧似火。
　　上午九点，穿戴整齐的张凡站在街道办门口又拿出手机照了照，确定着装没有问题，这才走了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试工作，从大学毕业已经三个月了，算上毕业之前就开始找工作的那段时间，足足将近半年，张凡面试了二三十次，可惜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
　　今天这次面试他相当的重视，不是说街道办的工作有多么好，而是这份工作被录取的机会应该很大，因为他可是托了关系的。
　　张凡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母亲去世了。一个人将他抚养成人的父亲在张凡十八岁的生日当天因为车祸也离开了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打击太大了。
　　好在父亲留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遗产——位于城郊的一栋二层小楼，带一个不太大的小院子，虽然是自己盖的，但有地契有批文，绝非私搭乱盖。
　　如果把房子卖了，至少也能卖一百来万，年轻的张凡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在亲戚的帮助下把房子租了出去，只留下一间自己住。这样一来，既留下了自家的房产，又有了大学学费的来源。
　　在一众租客里，张凡挑选了出价最高的吴慈仁，吴慈仁自称是个修士，还是阐教正宗的修士，但平时所经营的项目主要是出售殡葬用品……
　　张凡不介意自己家变成一个殡葬用品店，一个父母双亡的家庭还在乎这点丧气吗？吴慈仁的出价够高，而且就是一个人住，这就可以了，至于他做什么张凡不想管，反正不犯法就行。
　　这回他的工作也是吴慈仁帮他找的，对于这个修士，他还是挺感激的，平时有法事凑不齐人的时候，吴慈仁也经常让张凡假扮徒弟充数，事后给他几百块钱的辛苦费。这次又给他介绍了一份这么稳定的工作，张凡决定如果面试成功了，就给吴慈仁降房租。
　　“你办什么事？”
　　张凡刚一进街道办的办事大厅，座位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小姑娘便开口问道。
　　张凡急忙回答道：“您好，我是来面试的，我找孙主任。”
　　“找孙主任面试？”小姑娘仿佛看见了妖精，上下打量了张凡好几眼，看的张凡心里直发毛，暗自寻思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我找孙紫薇孙主任。”
　　“谁让你来的？”从大厅深处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留着公务员禁止的一头长发，嘴上还叼着一支烟，斜着眼睛瞅着张凡问道：“是吴老道吗？”
　　一听吴老道三个字，张凡急忙点头道：“对对对，吴道长让我来的，说是打过招呼了。”
　　“打招呼？”青年把嘴里的烟夹在手里，吐了个烟圈，对张凡道：“你都会什么啊？”
　　“啊？”张凡觉得这人似乎很看不起自己，虽然说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但自己跟主任有关系，这人居然这么藐视，什么意思？
　　“我问你都会什么？学的哪派？主修什么？”
　　“我……我是学物流的，主修就是物流管理，也学了财务……”
　　“卧槽!”长发青年手里的烟都掉了，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张凡，缓缓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哥们你培智学校毕业的吧？来吧，我带你找孙主任去。”
　　青年带着张凡直接穿过了大厅，从大厅的后门走了出去，大厅后面是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一排小平房，青年推开一间平房的屋门，把张凡带了进来。
　　屋里坐着五个人，一个和长发青年差不多大的女生，长得一般但打扮的却很性感，另外四个都是中年人，两男两女，看起来倒是有点事业单位小干部的意思。
　　长发青年进屋之后朝着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孙主任，吴老道找的人来了，人家可厉害，我问他学的哪派，他告诉我是学的物流，主修是物流管理，太可怕了。”
　　旁边那个性感女生当场笑喷，张凡的脸都有点绿了，他开始发觉这里的情况似乎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这俩人的嘲笑似乎不是因为自己走后门，而是因为自己不懂他们提出的问题。
　　那个女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张凡的面前伸手道：“学物流的小弟弟你好，姐姐是学财务的，我叫赵蝶。”
　　“我叫张凡。”张凡没敢伸手和赵蝶握手，赵蝶身上的香水味大到快要给他呛晕了。
　　“来，握个手嘛。”
　　赵蝶又把手伸的靠前了一点，张凡没办法，只能伸出手和她握手。两人的手刚碰到一起，张凡就觉得头皮发麻，眼前瞬间一黑，差点晕倒。
　　赵蝶把手松开，回头对那个孙主任说道：“主任，他好像真不是修士，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
　　“法力？修士？”张凡懵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不是街道办么？怎么说的跟修仙小说似的？
　　那个孙主任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张凡两眼，疑惑的问道：“吴慈仁没和你说来这做什么工作吗？”
　　“没有啊，他说街道办有个空缺职位，他能推荐，我要是愿意来，就能留下。”
　　和孙主任做对桌的一个中年女子冷哼一声：“我就说这个老东西是个骗子吧，忽悠来这么一个小屁孩，他就趁机跑了，你看着吧，这老东西绝对是在外头惹了事，要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跑。”
　　孙主任没理会这个女人，对张凡说道：“这样吧，你先回趟家，让老吴跟你一起过来，我再问问他，这件事好像在沟通方面有点偏差，我需要和他说一下，好吗？”
　　“嗯，行，我这就回去找他。”
　　张凡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些人的态度，似乎吴慈仁是惹了什么祸，自己则是被他耍了，推出去顶雷的！
　　张凡离开街道办，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家里，他家距离街道办很近，步行也就十几分钟时间，刚到家门口张凡就意识到出事了，他家大门是锁着的！
　　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吴慈仁还没起呢，怎么这会儿锁门了？赶紧掏钥匙开门，一楼的殡葬用品还是摆放的整整齐齐，什么都没动，再到二楼，屋里的东西也没少，只是少了吴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