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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祭祀只是小喽啰，灵阶低微，程晨不费吹灰之力就带回了中年男子的女儿。
瞧见他致谢的样子，程晨微笑着拒绝了男子给出的报酬。
毕竟是老乡，这一点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铃铛是我淘回来的宝贝，平南城有人花大价钱要买。”中年男子贴身收好铃铛，说道。
“这确实是个宝贝，你可要收好了。”程晨把剑擦拭干净，瞧着已近城外的车队，“我该走了，就不进城了。”
他跳下车，离开车队来到了距城不远的一颗大树前。
这里依稀可见房屋的地基轮廓，大树是这座宅院的中心，须要五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住。
“小时候，自己常在此处乘凉玩耍。”程晨抚摸着这颗枯萎的树，不禁回忆起了过去与伙伴们嬉戏的时光。
他朝右走了三步，曾经是自己习武练剑的地方。
父亲算是平南城有头有脸的大富商，自然目光也就长远的多。
自小程晨就开始修炼，起步比别人早就意味着到了适龄阶段可以高人一等。
自己进了天剑门后，之前打下的基础让他后来的修炼之路一帆风顺。
程晨朝着树后走去，那里的房子是父亲收集各种各样有趣玩意的地方。为了这事他和母亲没少吵架。
少年记得他悄悄进了这间收藏室，动过一个木制的匣子，为此挨了父亲一顿毒打。
到现在程晨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因为他根本打不开。
他只记得父亲惊惧的样子，还有那把打折了的扫帚。
侧室是母亲的房间，小时候总缠着她讲故事给自己听，那些生动而有趣的事情到现在程晨还记得不少。
像什么神帝斩龙，三族大战，天崩地裂，比起书馆中的记载还要精彩。
可惜这一切的美好，都在一场莫名的杀戮当中划下了句号。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仇怨，之前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突然梦醒了，全部都散了。
程晨俯下身子，捡起留在地上的一片落叶。
否则他又怎么能不顾一切地去找云溪，破灭了他曾经的最后一丝希望。
家人们尸骨无存，所幸还有一处旧址能安放他们的在天之灵。
“你是……程晨？！”
少年回头，看到了一位老妪，她拿着扫帚正在清理着废墟上的灰尘。
家付之一炬后，过去在家门前打扫卫生的女人便患了失心疯，开始没日没夜地打扫，程晨看到她，说道：“辛苦了，梅姨。”
“不辛苦，不辛苦，这么大的宅院就你一个人住，如果我不扫干净，你怎么住得下去嘛。”梅姨对他笑了笑，低头继续扫除。
原本程晨以为能在这里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但转了一圈仍是徒劳。
“程晨啊，你怎么还不结婚？”梅姨傻呵呵地笑，“你这个年纪也不小了，快十八的人，怎么能没有媳妇呢？”
程晨笑道：“会有的，别着急梅姨。”
“对了嘛，记得哦，有了媳妇可要与他相亲相爱才是，别像那晚一样，一个恶狠狠的男人掐住一个女人的脖子，简直猪狗不如！”
“你说什么？！”程晨惊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梅姨思索道：“好像很久以前了吧，好久以前，人还很多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都很高兴！”
“但那个人不一样，他口中念念有词，说些什么妖啊魔啊人啊的事情，我不小心撞见，吓得魂也飞了去！”梅姨扔掉扫帚，抱住头道，“哎呀！那人来找我了，他就在我的眼前，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程晨上前扶住梅姨，关切道：“冷静一点梅姨，这里没有人，这里只有我程晨。”
“嘿嘿，程晨，你是程晨啊？”
梅姨疯疯癫癫，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里却透露出了一些之前不为人所知的信息。
程晨想深究下去，却发现无计可施。
从一个疯婆子口中说出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正当程晨愣神之际，梅姨忽地往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物归原主，我捡到的东西今日物归原主了！”
她又恢复了嘻嘻笑笑的模样，跑着离开了宅邸废墟。
“这钥匙……”
程晨想到了打不开的匣子，还有父亲对他说的话：“这匣子可是冰灵木打造而成，极北之地才有的特殊物种，弄坏了看我不打死你！”
那是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他生气，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这一条线索，重新调整了程晨的认知。也许是父亲藏了什么东西，才招致了灭门之祸。
可是这东西要去极北才能确认，程晨目前灵阶太低，还到不了那个地方。
程晨好想现在就飞过去确认，但飞行灵器或是飞行功法需要第一次冲破九阶，轮回至下一个境界才能够修习，否则灵气不足根本驾驭不住这股力量。
他把钥匙放进贴身衣物之中，朝着大树跪拜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们报仇！”
突然起风，大树的枯枝呜呜作响，似在回应他所说的话。
程晨告慰过家人们的在天之灵后，转身来到了平南城内。
许久没有来过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买了几个肉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补充了能量后准备找一家客栈小憩片刻。
灵阶正在稳步提升，他练过一次自然第二次所有的困难都能轻松化解。
这家缘风客栈的掌柜是父亲的旧相识，程晨进店找到掌柜，后者一看是程晨，高兴得不得了，特意请他上楼去住。
闭门，打坐吐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弑鬼之法的影响，程晨的灵海之中渐渐地多出一股灰色的灵气，在白色的灵海中格外的明显。
他闭门修炼了三天左右，唤醒了沉睡中的念无道。
“我好久没有做过梦了。”他在神识之地里说道，“突然休息那么长时间，没想到能够做那么美好的梦。”
“你梦见了什么？”程晨问道。
“我梦见了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梦见了与友人一道研究功法，畅所欲言的时候。”
念无道叹了口气，说：“这种梦还是少做得好，越是思念便越痛苦。”
程晨放出两只小狗，让他们在房中玩耍：“那股灰色的灵气是什么？”
“你的邪念。”
“邪念？”
“对，弑鬼之法有，其他功法也有。”念无道解释道，“当你的力量如神帝的高塔般上升，内心会开始慢慢变化，渴求更强的能力，更多的权钱财色。也许修炼会因此而止步不前。”
“但我从未见过其他人有这样的灵气。”
“这是纯粹的，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邪念，代表了你内心最为纯粹的欲望。”
念无道说：“其他人的邪念不会像你这样，因为你的渴望更强烈，更执着。”
程晨说道：“那有朝一日，我的灵海被灰色的灵气所染满……”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不会让你重蹈我的悲剧。”念无道说。
程晨放心后潜心开始修炼，在平南城里又住了一个多月。
灵阶已至三阶，绝剑修炼到中层，堪堪够得上天剑门初阶弟子的实力。
念无道见时机成熟，说：“事不宜迟，可以去找第二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
“即将出世的飞鸣。”
程晨笑道：“你什么都算到了，但是就没有算到我能不能得到它。”
“这便是看命了……”念无道说罢。程晨房间的门被人猛地踹开。
“老子倒是要看看，是谁他娘的占着我订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