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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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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琨听了刘遵的话后,眼中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显得颇为欣慰,捋须道:
  “吾儿此乃赤子之心所致,若是朝堂上下都能像你这样忧心国事,天下何愁不平?”
  刘遵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根据历史记载,刘琨酷爱音律,精通各种乐器,甚至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
  在他镇守并州期间,最信任的一个手下就是精通音律的,为此还激化了自身的内部矛盾,为他最终的败亡埋下极大的隐患。
  “孩儿斗胆,敢问父亲,朝廷诸公如今打算如何收拾并州的糜烂之局?”
  刘遵整理了一下情绪,终于小心的问出了他今晚将刘琨引来的目的。
  刘遵虽有勋名在身,不过并无任何官职,现在冒然向刘琨询问朝廷举措,其实并不符合规矩,
  刘琨若是个古板之人,说不定会怫然不悦,对他训斥一番。
  不过刘琨显然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现在父子是在私下里讨论不说,刘遵还给了他一个“赤子之心、忧心国事”的影响,所以此时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唉,国事艰难,千头万绪,朝廷能做的无非是督促东瀛公极力稳住并州局面罢了,只要朝廷能抽出手来,万事都好说。”
  刘遵心里冷笑,
  刘琨为什么会说“只要朝廷抽出手来”?
  难道对朝廷来说,现在还有比处理并州乱局更重要的事情吗?
  是的,对于执掌中枢的东海王司马越来说,现在最重要的确实不是处理并州之事。
  司马越刚刚击败各路诸王掌控朝局,现在最着急着去做的事情是铲除异己,将晋朝大权牢牢的把控在手里。
  朝堂上,有不少大臣以前跟司马越的死对头CD王司马颖是有瓜葛的,需要他一一清除,
  各路诸王中有的只是暂时被打回了封地,司马越又岂会让他们死灰复燃?
  必须得以雷霆手段,趁着大胜的威势,将那些所有心怀异心的诸王全都彻底铲除才行。
  相比起铲除异己这件大事来,并州的糜烂之局确实不算什么。
  只要东瀛公司马腾能稳住局面……
  然而,刘遵就是因为知道那司马腾不能稳住并州局面,这才急切的将刘琨引来这里的。
  刘遵道:“父亲,东瀛公是千金之躯,金贵无比,并州局势糜烂至此,他想来是不会继续留在并州直面匈奴兵锋的……”
  刘遵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吾儿多虑了,东瀛公也是天下名士,以贤能著称,应该不至于弃并州而逃的。”
  刘琨有些迟疑的说道。
  但刘遵却是十分的肯定的,因为历史上的司马腾那厮,不仅没能稳住并州局面,反而带着并州剩下的一万精锐直接跑路了!
  而且是直接从壶关,一路跑到了富饶的邺城,将并州的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伪汉王刘渊。
  纵观晋朝立国以来的西晋、东晋一百多年历史,司马家的人内斗都是一把好手,个个争先,但是能挽大局于危难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司马家之人的才能若是共计一升,司马懿得其中七斗,两个儿子各得一斗,剩下的一斗则由这些后代子孙共分之。
  刘遵的眼此时都有些急红了,
  “父亲,还请听我一言,我推断东瀛公必会在近日内舍弃并州,带着最后的一万精锐逃往邺城,到时局面会变得更加艰难,
  您何不向东海王主动请缨,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往并州,将那并州精锐留下,以此稳住并州的局势?”
  这些话语,就是刘遵心中的真正所想了。
  历史上的刘琨,为什么会为世人所重?难道仅仅因为“闻鸡起舞”的励志故事?
  当然不是的。
  历史上的刘琨后来当了并州刺史,在西晋灭亡后仍据守晋阳孤城,抵御规模百倍于己的北疆诸胡长达十余年之久,一度是北方唯一的汉人政权所在。
  在这期间,刘琨横断匈奴与河北杂胡之间的联系,威力及于并、幽、兖、冀四周之地,屡次击败胡人,威名播于四海。
  虽然他复兴晋王朝的努力最终归于失败,连同父母子侄一起生死人灭,但是其慷慨雄豪的事迹,在历朝历代都被人传颂,是西晋末年黑暗时代中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
  历史上的刘琨去当并州刺史时,仅带了千余人北上,面对的也是一个彻底烂透了的并州,可谓是筚路蓝缕,基本是在一片白地上出现重新建立秩序的。
  刘遵现在所想的,就是让刘琨手上的筹码变得更多,以后面对众多胡虏时能更有底气而已。
  除了那一万并州精兵刘遵想留下外,壶关之中必然囤积着许多粮草器械,司马腾逃跑时想必是带不了多少的,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刘渊?
  而刘琨若是能早日抵达并州,以强兵稳住乱局,那些原本该这段时间内因匈奴暴虐而死的百姓,不也能多存活一些吗?
  当然了,这一切都刘遵所想,一切还得看刘琨自己的选择。
  刘琨此时露出了慎重思索的神色,在庭院中来回踱着步,似在权衡着各种利弊。
  刘遵见他没有一口拒绝自己的建议,觉得或许真的有戏,心中顿时期待无比。
  过了一会后,刘琨终于停下了脚步,向刘遵道:
  “从东海王府散会时,你伯父也曾对我说东海王其实有意让我出镇并州,
  只是并州毕竟是天下强藩所在,关系重大,此事东海王能提,为父却不能主动去求,其中的关系厉害,吾儿可能明白?”
  刘遵听后,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黯然,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琨的兄长名叫刘舆,字庆孙,“隽郎而有才局,名著当时”,封定襄侯,为东海王的左长史,是他的重要幕僚之一。
  刘琨、刘舆兄弟确实算是上是东海王的亲信,但出镇强藩这种事情,还是很为人忌讳的,
  刘琨此时若是急急的向东海王请求,谁又能保证东海王不会起疑心?
  须知道八王之乱这十六年间,背叛与猜疑一直都是主题。
  “是孩儿思虑不周了,请父亲责罚。”
  刘遵的心中满是悲愤、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刘琨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说如此,但若是有机会,为父自会尽快赶赴并州,吾儿今晚的表现,让为父心中甚是宽慰。”
  虽然没能劝服刘琨,但刘遵似乎无意间让刘琨对他的感观大为改善。
  在这之前,刘遵在刘琨心目中就跟空气差不多,心中却终于重新审视起自己这个庶长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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