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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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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南叶,北叶给人一种忙碌的感觉。
  这里的人,无论是男女老少,亦无论贫穷贵贱,似乎都在不停地忙碌着。
  街上的店铺门前,店员扯着嗓子叫卖不停,临街的府院中,就连看家护院的小厮都在辛劳地打扫庭院,似乎一刻都不想闲着。
  人类的生活习性往往会得到延续,若想改变一个地方累年沿袭的风俗习惯,几乎比登天还难。
  苏浩听父亲说过,以前的北叶并不属于一叶城,而是属于青果城,说起青果城,出现在人们心中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忙碌。
  青果城以成产纹青果闻名,纹青果含有极为少量的环力,这些环力通过直接食用就能吸收,且纹青果树常年开花,而且一年四季都在结果,尽管它每次结果的数量不多,还是能吸引很多人以此为生。
  纹青果树十分挑剔,需要按时喂水细养,定量施肥,松土,必要的时候还要用环力蕴之。
  为了结出更多的纹青果,青果城的居民逐渐养成了勤劳的习惯,他们通过辛勤侍弄纹青果树,结出纹青果换取生活开支。
  所以,青果城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特别勤劳的城镇!
  之前隶属于青果城的北叶也就延续了这种勤劳,慢慢地北叶也开始像南叶一样发展其他行业,纹青果树的种植逐渐没落下来,而这里的人所延续下来的忙碌感却仍然存留。
  苏浩找到了父亲为自己准备的院子,院子落在一条叫做“帽儿街”的拐角处,占地长宽五丈左右,砖石瓦墙,一人多高的院落,杉木门,灰铁锁,简单而又幽静。
  房间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布置的简单而又不失生活气息,尤其是墙上一幅张云端的山水画,更是平添了几分清雅意境。
  张云端,飞斗大陆一位特别著名的画家,听说实力已臻领主级后期,尤为擅长山水画。
  当然,这幅山水图并非他的真迹,而是由其他人临摹而出,若是真迹,恐怕在那画中便已有环力氤氲了。
  苏浩将自己的东西放下,随便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院子。
  等一会就要去圣院听课,趁这个时间,苏浩打算先去北叶苏家看上一眼,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北叶苏家位于丰华街上,距苏浩所在的帽儿街并不是很远。
  苏浩拐了两个街道,很快就来到了丰华街道上。
  他走进了街道上一家售卖服帽的店铺,买了一顶宽大的斗笠戴在头上,随后就朝北叶苏家的府院走了过去。
  在很多事情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苏浩自然不会打草惊蛇,他这次独自一人来到北叶,除了父亲就连苏离都不知道,此时又戴了一顶宽大的斗笠,若是小心一些,肯定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眼看就要到了北叶苏家的门口,苏浩突然转过身来,直接进入了一家店铺。
  侧过身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苏家门前,之前的三个蟊贼竟然站在门口,明显一副着急紧张的样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一个头戴黑色檐帽的老人推开门,连忙地走到那三个蟊贼跟前,看其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北叶苏家,果然有问题?
  苏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准备继续观察,看看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突然,一个高瘦的店员来到了苏浩跟前,开口问道:“这位客官,你对这件香帕亵衣有兴趣?”
  苏浩一愣,连忙低头一看,自己手中不知不觉竟然拿起了一件粉红色的抹胸,轻纱薄透,幽香靡靡。
  “哦,不,不好意思!”苏浩脸色发烫,连忙松了手。
  “一个大男人,往亵衣店跑,我看你小子就是想偷看店里的姑娘!”这个店员一看苏浩窘态连连,顿时冷嘲热讽道。
  苏浩脸色微微变化,怒色道:“你这人怎地说话,就算我身为男人,如何进不得你这亵衣店?”
  “哼,大白天的戴了个斗笠,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里的衣饰不是你这种人买得起的!”店员敲了敲苏浩的打扮,嘴脸更甚,“再说,你买了恐怕也没人送,你不会自己穿吧?”
  说罢,这个店员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苏浩顿时怒容满面,双拳紧握,一道环力覆盖拳上,恨不得对着对方可恶的嘴脸狠狠来上一拳,让他领教一下礼数的痛苦。
  忽然,从帐幔走出来一个女子,着白色长裙,身姿婀娜,肤若凝脂,媚眼奕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苏浩的跟前。
  女子拿过苏浩放下的那件香帕亵衣,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谁说他没有人送?”女子的声音宛若天籁,清脆甜美。
  “陆,陆小姐!”店员看到女子,刚才跋扈的脸色立刻不见了,换来一副讨好献媚的表情。
  这个陆小姐名叫陆敏,是这家店铺的星级客户,就算是店主都对她欢迎之至,更别说这个小小的店员了。
  “这位先生,小女对这件香帕亵衣十分满意,可否相赠?”陆敏懒得理会店员,顾盼秋水,突然对苏浩盈盈说道。
  苏浩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又腾地一下跳了出来,这次直接变成了一团火烧云。
  “那个,我并没有说要送给你——”苏浩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尴尬。
  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子主动为自己解围,自己却不得不否了别人的好意,硬生生地了却这段难得的缘分,真的是注孤生!
  若是放到以前,苏浩肯定就大大方方地付了钱,买下这件香帕亵衣亲手送给陆小姐,甚至进一步和陆小姐探讨一下亵衣尺寸是否合适的问题。
  只是现在他实在是有苦难言。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忘了带钱,实在是……”苏浩支支吾吾,暗暗发誓,以后出门再也不能把钱袋子落在家中。
  店员露出鄙夷的脸色,冷眼瞅了苏浩一眼。
  陆敏却是抿嘴一笑,竟然道:“无妨,这件亵衣算到我的账上,就当是你送我的了!”
  苏浩顿时窘然!
  还有这种操作,自己付钱买东西,当做是别人送给自己的,苏浩忍不住猜测这位陆小姐会不会是脑子出现了问题。
  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帅气吗?
  “我们有缘再见!”陆敏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出了店外。
  苏浩颇为无语地抓了抓头,他也不知道陆敏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陆敏。
  忽然,苏浩脑光一闪。
  “难道是她!”
  看着陆敏的背影,苏浩直接想到了一个人来。
  前些日子,苏浩在圣院的图书馆,曾经见过一个女子,其背影与眼前的陆敏十分相像。
  不过当时只是得见背影,并没有看到那名女子的面貌,所以苏浩也不是特别肯定。
  当然,苏浩能够肯定,陆敏绝对不是圣院的学生,如此美貌的女子若是就学圣院,恐怕早就在学院里传开了。
  只是,陆敏为何接近自己,难道就是单纯地想替自己解围?
  解围也不用让自己送她香帕亵衣吧?
  苏浩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诸脑后。
  出了店,苏浩发现那三个蟊贼早已经离开了苏家门口,这次能够看到三个蟊贼与北叶苏家有所联系,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苏浩觉得没有必要在继续留在这里,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那苏家门内传来了刺耳的谩骂声。
  “你他娘的死疯子!你个老东西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蓬头垢面,脸上糊满了菜叶和米粒,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脚给踹了出来。
  扑通——
  中年人从门沿上跌落下来,直接摔倒了街上,几乎半边脸朝地,啃了一嘴的土。
  “余——余将效圣人,著书立说,传——传——训天下,尔等离——群赘疣,不过燕雀尔!”中年人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苏家,口中振振有词。
  说完,中年人还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泛黄的书册,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苏浩离得不远,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本《圣言集训》。
  据说,此书乃化云子所著,化云子较那张云端,实力更为深厚,已然踏入了域圣之级别。
  而这个中年人并非旁人,正是苏父口中那个突然疯了的苏嘉风。
  看其模样,就连苏浩都觉得苏嘉风的确是疯了,若不然,怎么会一副菜叶涂脸,衣衫脏兮,若泥垢中走出一般的模样。
  眼见管家关闭了大门,苏浩连忙快步走到苏嘉风的跟前,想要把疯言疯语的苏嘉风领到一旁。
  哪知苏嘉风一把推开了苏浩,并用手指着苏浩的鼻子,愤愤骂道:“余——余得圣人教化,拨——拨云见日,化云成霖,尔豚——豚犬之辈岂敢谋——谋害老夫!”
  骂完,苏嘉风两手污垢,紧紧那本《圣言集训》捂在胸口,一瘸一拐地往街头走了。
  苏浩见状,只好按下心中诸多疑虑,转身向圣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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