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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落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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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无猜三人比冯坤的手下先找到柳振,那两人的到来无异于自投死路。舞青萝解决掉这两个倒霉鬼之后他们就转移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由于苏州城内情况不明,柳振现在还不能贸然回去。舞青萝告诉柳振乾坤道没有应约前来援场是因为他们的人还没出苏州城就被官兵拦下了。
  一夜调息,柳振恢复了不少,但当时全力一击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真气消耗过度,要想在短时间完全恢复是做不到了。
  柳无猜担心修罗门对楚雪心和萧宇凡不利,打算回城里一趟,也希望借此打探一下江湖上的情况。柳振正在被邪道中人追杀,武功也没完全恢复不能同他一起回去,只是对他多方嘱托,让他不可相信任何人,尤其提防乾坤道。
  柳无猜对乾坤道此次的行为也有不少怀疑,他认为即便是乾坤道的人被官府拦截,仲乾坤和常锋这等高手又岂会被拦得住。他怀疑仲乾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他们一同抗敌,也许仲乾坤根本就是想借刀杀人。
  舞青萝决定和柳无猜一起去,而苏青钰留下来照顾柳振。
  看着柳无猜他们离去的背影,苏青钰道:“柳大哥,你认为乾坤道没能援手是有猫腻的吗?”
  柳振微微颔首:“官府插手江湖中的事情并不多见,如此关键时候的出手更是奇怪。”
  苏青钰道:“莫非连朝廷中人也搅和进来了?”
  柳振面上浮现一层担忧,长叹了一声道:“这摊江湖水已经被彻底搅浑了。”
  柳无猜和舞青萝离了柳振和苏青钰,沿着官道一路向苏州城行来。一夜未进餐,两人都觉腹内空虚,恰逢道旁有一家小店,于是坐下要了两碗稀粥和几个馒头果腹。店家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但动作十分利索,很快就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了上来。
  这时候道上又走来了四个手持兵器的江湖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柳无猜见他们的形貌全然不似正道中人,便升起警觉之心。
  舞青萝向他笑道:“不用紧张,一些小喽啰而已。
  “他娘的,修罗门的人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让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害的咱们天狼帮的兄弟白白找了一个晚上。”
  “得了,还是先填填五脏庙吧。我看这人八成是找不着哩。”
  听他们的对话,柳无猜便知道这些人是昨晚和修罗门一起的旁门左道。
  四人言语间五大三粗地坐到了柳无猜他们邻桌。店家见他们凶神恶煞,知道是得罪不起的江湖人物,连忙挂着笑脸迎过来问他们要些什么。他们也饿得急了,让店家只管捡最好的上。
  片刻功夫店家就给他们端上来了十多个鸡蛋,馒头和四碗稀粥。见了桌上的这些东西,其中一个汉子破口骂道:“你这什么鸟店,难道没有人吃的东西吗?”
  店家颤巍巍说道:“这些都是小老儿店里最好的东西了,还请几位爷将就着些。”
  那汉子寻了一晚上柳振没有结果,本就满腔怨愤。老店家撞在他手里正好成了出气筒。他顺手就将一碗稀粥泼在了店家的脸上,嘴上还骂道:“最好的东西?那你也来点儿!”四人随即一阵哄笑。
  “啊呀!”那汉子突然叫唤道:“姥姥的,谁干的!”只见他头顶上倒扣了一个碗,稀粥从碗里流出,糊了一脸。
  “叫姥姥的,我可不敢答应你,不过你要是肯叫一声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教教你这孙子怎么做人!”
  声音从汉子身后传来。他猛一回头,见一男一女正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女的正埋头喝着稀粥,男的面前却只有两个馒头。他知道,这家伙的稀粥已经淋到了自己头上。
  汉子怒火攻心,抓来桌上的刀就往柳无猜头顶猛劈。
  “啊!”又是一声惨叫,汉子刀没落下,人却突然倒地。同伙连忙将他扶起,只见他脸上横插着一根筷子,筷子有一小半没入脸中,痛得他呜呜乱叫,嘴里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施此一手的是个坐在最里处一桌的青年,他一身粗布衣裳,和一般百姓人家的打扮别无二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面庞,看不清模样。这也是连柳无猜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个原因。他在汉子向柳无猜突然发难之际出招,如此距离还能以竹筷刺穿汉子的脸,足见他的武功也十分了得。
  几个天狼帮众见了这等手法也知道此人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但他们向来穷凶极恶决不会吃这等暗亏,其中一人问道:“这位朋友好手段。敢问尊姓大名,我天狼帮他日必然再来领教。”
  青年淡淡说道:“凡夫俗子,贱名不提也罢!”
  柳无猜以为青年担心惹祸上身故而不愿透露真名实姓,况且他又是因为自己才惹上这麻烦的,遂起身笑道:“你们这些江湖败类还想着寻仇,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们!”他说话间使了一招梅花三弄式又将一个汉子打到在地。这招是他从花飞雪处学来的,一招使出掌影化作三朵梅花,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天狼帮人见这他也不是善茬,不敢逗留,两个没伤的扶着有伤的灰溜溜逃了。
  “你倒好,学了我们百花谷的武功就到处施展。今后这些人都往我百花谷找麻烦,你倒是落了清闲。”舞青萝嗔道。
  柳无猜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用百花谷的武功收拾他们,那江湖上就会认为是你们百花谷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这难道是坏事吗?”
  舞青萝见他如此无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明艳,让人见也不由高兴起来。
  “这么说我们百花谷还得感激你咯?”
  “那倒也是不必。大家都是朋友如此客套倒显得生分了。”
  柳无猜义正辞严的样子惹得舞青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难怪飞雪也说你最是无赖!”
  
  见天狼帮的人离去,老店家忙向了柳无猜和舞青萝道谢:“多谢两位救了小老儿,这帮人实在太凶横了,你们也一定要小心啊。”
  舞青萝笑道:“老人家,你不用担心,我们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你也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里面那位公子吧。”
  这时候青年也正朝这边走来。店家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给青年放到手里,青年微微一愣,忙递还给店家:“我卖给你的柴只值三十文钱,我还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馒头。店家您给的太多了。”
  店家道:“你帮了我,这点银子不算什么的。”
  青年道:“那帮人要行凶,谁见了都会阻止,店家不必在意。您经营这小店也不容易,这银子我是不会要的。您就好好算一下,该给我多少就给多少吧。”
  听两人的对话,柳无猜和舞青萝才知道这个身怀武艺的青年竟然靠着卖柴为生,但他的高洁品质让他们心底升起十足敬意。
  “店家您就按这位兄台所言的做吧。他救的是我的性命,这份恩情应该由我来还。”柳无猜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银票还是西夏公主李红缨给他的。
  青年忙推辞道:“兄台万万不可如此,店家不明白也就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寻常之事,我看你也是江湖中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柳无猜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舞青萝向柳无猜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你也不要再为难他了。”她又转向破落青年道:“我们敬佩公子为人,想与公子交个朋友。小女子舞青萝,这位是柳无猜柳公子,不知公子你怎么称呼?”
  柳无猜也向他含笑点头。
  青年脸上突然浮现为难之色。
  柳无猜道:“公子放心,我们决不会随意将你的名字告知他人,也决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青年忸怩道:“我也并不是怕什么麻烦,只是我的名字着实不大能入耳。”
  舞青萝微笑道:“方才公子也说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一个名字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青年见这姑娘尚且坦荡豁然,忽觉自己一个大老爷儿还如此扭扭捏捏实在有些难看,便开口道:“在下洒担。洒水的洒,担柴的担。”
  舞青萝心里默念道:“洒……担……”她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正在喝水的柳无猜也一口喷了出来。
  青年面色发红:“我就说我这名字吧……”
  舞青萝笑得花枝乱颤,本想说些什么吧,一时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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