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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园门口。
此时真的说得上是谍影丛丛，因为一干人等，这里说的是沪上的方方面面人士，都派了人盯着。
这些人一般都是西服革履，毕竟嘛公共租界一直是全国的时尚潮流。
顾园上下都习惯了这样的存在。
雪，依然是最大的飘落着。
一辆车子停在顾园大道的最远尽头，驾驶座上罗明生一脸惶恐。
他间隔着从后视镜里悄悄的打量下后座的“女人”。
女人？这只是他一时的错觉，他内心是苦笑的，自己仅仅是个工具。
只是，他还有前路么？茫茫之心苟且了罗明生。
顾园原本对他有恩，他背叛了。
攀附上了费利先生做上了了亲信，可是又追随了这日本娘们。
计划里是眼看着能在顶峰眺望人生的悠然，但，大厦却在顷刻间坍塌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连狗都不如，自己是什么？鹰犬么？恐怕不是，罗明生有自知之明，从来都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何况自己的主子此刻也成了一个丧家之犬。
汉奸？倒好像是...
后座上，陈楚红闭上了眼睛，罗明生的表情令他很是厌恶。支那猪！她虽然心里狠狠的骂着，但是也不想表露出来。
如果她想泄愤的话，她会第一时间抽刀劈了这个自以为是的中国小男人。
想想都好笑，这个男人与她肌肤相亲之后，逐渐的透露出大男人本性。
呲...
切...
她很鄙夷。
她始终当自己是个帝国军人，那么她更清楚违反军令的下场。
陈楚红明白自己陷入了一种疯狂状态，她恨，恨自己身为女流，长期以来只是靠着色相引诱收集着情报。却不能水银泄地般的上战场建功立业，去极尽飒爽英姿，只能妩媚着斑斓。
这几日，川能小队也正到处追截他们。她似乎看到了川能的凶狠眼光。
这就令陈楚红进退两难了，倘若川能君真是痛下杀机，自己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而自己对顾子北的杀机，静下心来时她也是茫然，仅仅是为了面子么？还是因为被踢出局而徒生出这样的杀机？她一时也迷惘了。
因为清理上，是她给了顾子北这一切的苦寒。
“喂！走吧。”陈楚红的语气里有些微弱感。
“不等了？菊子小姐。”罗明生询问。
“别废话，开车。”陈楚红不满的说到。
按照约定，陈福在拨打出通知电话后，就要离开顾园的，到十六铺码头那里的今日旅馆会面。
这也是陈福的条件，为陈楚红做最后一件事，同时要得到两千元的报酬。
正是因为没等到陈福，陈楚红才冒险前来顾园，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大年三十之时。她迫切需要知道刺杀后顾园的反应。
当然，她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错失了杀死顾子北的最后机会。
最贴近顾园大门的，是一个糖炒栗子的摊档。
表面上是些聋哑人士，其实不尽然，这些三班倒的壮年男人，目光，都深邃得很。
*********
顾园。
一楼大厅里，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哼唱着《满江红》。
顾园还是传统的，哥和姐在，顾子北就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了。
他内心深处当然是很迫切的想通过余奎知道九哥的处境。
“余奎兄弟，你和子北去房间叙旧吧。今天就别走了，就在顾园过年。”顾子南很聪慧，关于九哥的事情她并不想顾子东和盛况知道太多。
“好咧！董事长，我要喝那个虾片老母鸡汤，哈哈。”余奎砸吧着嘴，他始终忘记不了上次和师傅来顾园喝到的那个美味。
“有的，肯定有。你今天敞开肚皮喝。”顾子南笑着回答。
“小姐，人全部都到齐了。”张妈敲门进来告诉顾子南。
这是让顾园上下每年最开心喜庆的时刻，要发过年红包了。
比如说老李和张妈级别的都能拿到三五百元之多。要知道十六铺码头的低阶工人拼死拼活的，恐怕一年也就是这样的收益。
这个红包可真不小，即便新来的佣人也能拿到几十元，这可可相当于一两个月的酬劳了。
顾园的薪酬几乎是比照于两倍，这也是顾子南气愤陈福的背叛所在。
“哥，今年你回来了，就由你来主持吧。”顾子南对顾子东说。
“没必要的，还是由你来。”顾子东客气的拒绝。
“不行，你是长子。”
“真的需要我来？呵呵...”顾子东心里还是乐于做这个事情，这次回来沪上是长住了，能够笼络人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大家都走出书房，客厅内集满了人，顾园规矩，大年三十开心第一，都是可以不分大小的。
老李身边是飞仔，一个大托盘上面是满满的红包。
顾老爷子此时就是个老顽童，其他人都站的毕恭毕敬，他倒是和芳芳在人群中玩起了捉迷藏。
顾子南笑着和大哥说了几句，然后去拉住了老爹和女儿。说实话，她是真心希望顾子东或顾子北有一个能出来挑起顾园大梁，这样她就解脱了。
老李搬过来一把脚蹬，顾子东站上去，言辞恳切的说了一大推吉祥话语。
然后下来，逐一的给大家送上了一个大红包。大家都千恩万谢着退下去了。
有三位是在门房当班的，飞仔和老李核对过了，帮忙送过去了。
“余奎兄弟，”顾子东学着妹妹对余奎的称呼，呼唤着他前来，给他的更是一个厚厚的红包呢。
推脱不了，余奎只好笑纳了。
然后，余奎过去给顾老爷子请了安，然后随着顾子北上了三楼的房间，关上门余奎直接跳过去躺卧在了宽大的沙发上面。
顾子北一声师哥称呼让他很受用，余奎清楚这是顾子北一时的感触，“子北少爷，我可不是你师哥。哈哈！别乱了辈分。师傅知道了是会揍我的。”
“对了，师傅要我提醒你，特务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估计啊也就是因为是过年时期。他们才没马上来，党国天下，可不会因为你顾园而放过了。”余奎说这些话时疲惫不堪。
“九哥现在哪里？安全不？”顾子北很想知道。
“到了香港，你不必担忧。但是复兴社这帮孙子想置死他的心态是越来越急了。这些是政治，你，不是太懂。”说罢，余奎长长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