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打

　　“好了好了，过来过来，真他妈的不识相。”
　　一只大手抓住了冯祚了衣领，把他直接拖开来，冯祚扭头一看，原来是个长着一副苦瓜面孔的家伙，满脸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冯祚欠了他一百万一样。
　　“刚好，苦哥，这小子就分配给你做副手了。”推油大神远远招呼道。
　　“我知道，真他妈的麻烦死，一个个除了甩锅屁事都不会干，真他妈的王八蛋，全家都下海喂鱼，不得好死……….”
　　苦哥嘀咕着谁都听不明白的句子，直接把韦桀径直拽进了基地库房。
　　说起副手，冯祚第一反应就是狙击手。
　　主射手负责拿枪射击，副射手测算数据诸元，两边协力同心，默契配合，打遍天下无敌手……….至少无数港产和美国产枪战大片都是那么演的，在冯祚心目中，那是个相当酷炫的职业。
　　只是摊上苦哥这么个家伙，什么样的职业都让人觉得不舒服了。
　　冯祚被拽得跌跌撞撞，可是苦哥手上的力量一点也没减轻，他很快就变成了麻袋一样在地上拖了，很快几天没洗的牛仔裤和短袖上又覆盖上了新的泥土和汗渍，模样惨不忍睹，可是他又不敢发表抗议。
　　“下次老板发火的时候，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那个时候他就是吃人的怪物，哪怕是亲妈敢找他抬杠，他都当场宰给你看。”
　　苦哥板着脸说道。
　　“好了，就是这儿了。”
　　冯祚被一脚踢进了库房，只见这是一个占地超过一百平米的房间，而且这个房间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危险的杀人武器。机枪直接架在工具桌上，突击步枪像是麻将牌一样，一摞一摞整齐地码在弹药箱里，手枪的盒子稍小一些，胡乱丢在地上和货架上，被人随便丢来推去，至于容纳子弹和手榴弹的弹药箱更是直接堆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浓烈的枪油味道刺激着鼻腔，另外还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强烈气息跟着刺进来。新兵突然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各种平时只能在枪械杂志上见到的武器，现在突然变成真正存在的东西，跳到自己面前，对于冯祚来说，那种冲击力不亚于被大卡车正面狠狠撞了一下。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了一旁枪箱里的AEK973突击步枪，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挺喜欢的家伙。
　　“啪”
　　苦哥一脚踢开了他的手。
　　“拜托，你扛着那么重的步枪怎么跟着我战斗，还真是个一点常识都没有的蠢货。”
　　旁边还有几个雇佣兵在挑家伙，看到苦哥在训新兵，都投以热烈的，看热闹的神情，不时发出一声声怪叫。
　　“哟，苦哥，带小弟呐，之前的小弟人呐，跟谁跑了？”
　　“恭喜苦哥，贺喜苦哥，总算不是光杆司令了。”
　　“唉，真是可怜，这新兵进门前没给祖宗上香吧，那么倒霉。”
　　“没关系，反正从今天开始，苦哥就是他祖宗了，哈哈！”
　　苦哥飞起一脚，把面前一个空弹药箱像一枚炮弹一样踹飞起来，砸在墙壁上摔成了十八瓣，那些做鬼脸，说风凉话的小混混立刻跑得没了影子。
　　“妈的，混蛋，王八蛋，乌龟王八蛋！”
　　苦哥骂骂咧咧的，埋头在武器堆了一通乱翻，最后摸出一把GSH-18手枪和一把AKS74U短突击步枪丢过来，厚重的装备就像一记重拳迎面砸在冯祚的胸口上，差点没把他砸得翻了个跟头。
　　“就这些，够了。”苦哥板着脸道。
　　冯祚一时大为惊骇。
　　“可是，大……….”
　　“叫我苦哥就行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用，连恭敬的话都不会说了。。”
　　“………苦哥，我连把正常的枪都没有，这合适吗？”
　　冯祚尴尬地看着手里的两把短枪，这玩意儿在战场上的有效射程估计还没敌人尿得远，怎么都感觉用处有限。
　　“如果你觉得加上这个，还能背得上一枝步枪的话，随便你。”
　　伴随着“咣咣”两声巨大，两个草绿色的弹药箱落在了冯祚面前，上面的铭牌显示里面装满了威力巨大的7.62X54mmR弹。
　　“等等，苦哥，你一把狙击枪用的了那么多子弹吗？”
　　“你脑袋坏掉了吗，谁跟你说我是狙击手了？”
　　苦哥说着，从货架上卸下一挺AEK999，食指熟练地勾住枪机一拉，沉重厚实的毛子货立刻发出一声让人身心愉悦的鸣响。
　　“欢迎加入苦哥机枪组，疯鼠军团中资格最老，名气最响的傻缺组织。”
　　晚饭在基地里进行，因为基地周围的形式不太妙，所以一切从简，两口大锅里煮了方便面，切了些不知名的蔬菜菜叶和果子，一袋火腿肠和十几个鸡蛋也被一股脑丢进去，两队雇佣兵像是举行某种神圣仪式的信徒一般，虔诚地端坐在锅子边，用长筷子把锅里的面和菜挑进自己的饭盒里。
　　换上刚刚从仓库最底下翻出来的87式迷彩，冯祚无精打采地端着饭盒走向了锅子，但是他发现大部分疯鼠雇佣兵身着的都是07式迷彩，穿87式的只有寥寥几十个，有种鸡群突然里混进几只鸭子的感觉。
　　“别看了，87是上一批淘汰掉的货色，只给新兵穿，”苦哥在一边板着脸说道，“老板吩咐的，鬼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挂掉，到时候还得白搭一身服装武器，弄点淘汰货给你们省钱，还能废物利用，给仓库腾点空间出来。”
　　因为是轮流进餐，锅子边人坐得稀稀拉拉不算多，可是冯祚刚挪到一个空隙边，那个空隙马上被旁边的人挪动屁股堵上了，他换了个地方，结果还是一样，连脚都没有插进去，位置就被人堵住了，就像是下象棋一样。
　　每个雇佣兵都是背对着冯祚的，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那个倒霉新兵一眼，不过，冯祚也能马上感觉到强烈的挑衅味道。
　　可是怎么办呢，要是不吃饭晚上的行动绝对顶不下来，可是要吃饭的话………
　　“咚”
　　突然，从隔壁那口锅传来的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惨叫和大吼声，冯祚惊讶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满脸怒气，身着87迷彩的新兵一脚踢翻了汤锅，滚烫的汤汁泼得周围的用餐者全身都是。
　　“他妈的，吃吃吃，吃个屁啊，都瞎了是不是，有看到人过来吗？”
　　之前冯祚见过的那个胖子司机一下跳起来，这家伙的额头被烫伤了好几块，正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揪新兵的衣领，但是没想到新兵的动作更快，跳起来就是一拳猛揍在胖子的面孔上，把他打了个四脚朝天。
　　空气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所有雇佣兵都鼓起眼睛，张大嘴巴，好像快要窒息了。
　　胖子满脸是血，好像不可思议似的，但是很快，他就换上一脸凶狠地神色，一个翻身跳起来，就要把这个不要命的新兵揍一顿，别看他那么胖，动作还挺敏捷，出手也不算慢，应该是有些武术功底。
　　但是没想到那新兵的动作更快，简直如同闪点雷鸣一般，一下又是一拳猛击在胖子的大脸上，而且这一下的力道更重更狠，立刻又是鲜血飞溅，胖子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脸满地乱滚。
　　其他疯鼠雇佣兵都露出了快要窒息的表情，现场寂静到可怕，冯祚趁机找了个位置插进去，伸长筷子把火腿肠和面条捞进碗里，努力把能补充热量的东西装起来，然后连汤带水大口吃下去，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快速食品的味道，但是这是为了之后高强度活动做得必要准备。
　　突然，人群中发生了一阵骚动，铁老板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了食堂中间。
　　这位大佬的出现犹如定海神针一般，顺便压制住了所有的嘈杂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哀嚎惨叫的亲信，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老板，老板，这小子不服管教，他要造反啊！”
　　胖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抱住铁老板的大腿痛哭嚎叫起来。
　　新兵冷冷盯着铁老板，眼神里冒着火星，丝毫不显畏惧。
　　“切，找后台来了吗，也是够没种的。”
　　铁老板突然笑起来。
　　“哦，我认识你，你不就是老赵那个瘪三的侄子吗，要不是你老叔哭着跪着求我，我才懒得给你这社会败类名额，怎么着，现在想在我的地盘上耍横？”
　　新兵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笔直地盯着铁老板。
　　“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老叔是个窝囊废，但是我可不是，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给你当狗的，可别理解错了！”
　　“哦，原来是这样。”
　　铁老板饶有兴趣地点点头。
　　突然，铁老板就出手了，也是一记凶猛的直拳猛击向新兵的面孔，而后者的眼球焦距都没来得及变一下，他的鼻梁已经别打断了，一下滚在了地上，脸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和之前胖子一样惊愕差异的表情。
　　冯祚继续扒着面条，只用眼角余光瞄着他们，吃得稀里哗啦的。
　　铁老板狠狠怒吼道：
　　“他妈的，一群蠢货，吃个饭都能给我吃出事来，都给我停了，马上执行任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