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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银行大门，郑斌一身轻松。
现在，他的名下只有一张“溅行”卡。
尾号4234。
他再也不用再担心原来那张卡的问题了。
他走到ATM机前，又掏出尾号2234的那张诡异卡，深吸了口气，将卡再次插入卡槽中。
当他看到卡上的余额显示为763.2时，他彻底呆住了！
这张卡居然还能用！
这说明，这张卡当真不在他的名下！
可是老天可以作证，这张卡的确是他的呀！
卡号他高中时就在用，密码只有他才知道，上面的余额也是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顾不得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了。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提现。
他清晰地看到，华夏币从ATM机下面乖乖地吐出来，但是卡上的余额没变！
这一次郑斌没有仅仅把钱提走了事，而是选择了给这张卡充值！
如果提现不会影响上面的余额，那么充值会怎样呢？
1463.2！
余额增加了！
他将卡ba出，重新cha入，快速输入密码，再看——
没错！
余额依旧是1463.2！
这次郑斌兴奋了！
提现1000！
余额不变。
再充值！
2463.2！
我去！
继续提现2000，继续充值！
4463.2
郑斌如是往复地操作了数次，直到卡上的余额显示为128463.2，他的手开始发抖了。
他下意识地注意到，取款机周围的人好像多了起来。
其实人一直就那么多。
“溅射”银行门口的ATM取款机有六台机位，虽然今天周日，但是来操作的人都是有正经事情做的，根本不会像郑斌这样来回反复地频繁操作。
但饶是如此，郑斌也不敢再提了。
他这台机器哗啦哗啦的出钱声多少已经开始引起旁人的注意。
当卡上的余额最终为128463.2时，他一分也没动，只是将卡从卡槽内拔出，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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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不足十五平米的家中，郑斌踱着脚步来回地走动。
不过，这一次，没有之前那种不安。
取而代之的是激动。
足足十二万哪！
郑斌当然见过十二万。
可那都是别人的。
当然这笔钱也不是自己的。
但可以由自己来支配。
首先影响他的一个问题是，到底该不该动这笔钱。
郑斌心道，我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这个世界，货币的总量是稳定的。
他拿了这笔钱，某个角落的钱便一定会减少。
也可能是华夏国的某个城市，也可能是国外。
理智、道义、情怀、良心都在告诉他，这笔钱不该动。
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所居住的这个环境——潮湿、阴暗。
且不说冬天能把人活活冻死，就是平常屋子里时不时地散发出的那股子霉味，都让郑斌皱眉头——好人就该这么个活法么？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梁梦。
郑斌犹豫了一下。
接了。
但却没有说话。
“……喂”
梁梦迟疑了一会儿，不得不主动开口。
“什么事？”
梁梦听到郑斌冰冷的语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从昨天他敢挂自己电话那时候起，梁梦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郑斌倒没想故意装bi，只是此时，他脑子里还处于激烈的斗争中，所以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
这种玄幻的事情发生在现实中，任谁也没心思想别的了。
“……你能……来一趟医院么？”梁梦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怯怯地说道，“……我其实不是要跟你借钱……只是我一个人……我害怕……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等着我。”
郑斌这才想起来昨天梁梦跟他说要堕胎的事儿。
昨天一天经历的事情，简直比平时半年发生的事儿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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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慢走。”
阿玛尼专卖店的店员彬彬有礼地对那个相貌并不十分出众的顾客说道。
郑斌西装革履地走出了专卖店，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
“和平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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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医院门口，一个身材丰满、面容姣好的女生正在巴望着。
郑斌在出租车上，隔着车窗玻璃看过去。
但从那诱人的脸蛋和身材，怎么也看不出她刚被zha男甩掉，还怀了孕。
显然，她有刻意装扮过。
直到郑斌走到她跟前，她还是一脸等待中的表情。
“不进去么，还约了别人？”郑斌问道。
“你……”梁梦见郑斌同她说话，这才注意到郑斌。
如果之前在电话中，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现在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
虽然看起来简约，可是他胸前那个鹰形的logo，学服装设计出身的梁梦在认出郑斌以前，就一眼看出是正品了。
这全身的行头没有三万绝对下不来。
还有他腕上的手表——玫瑰金的“百达翡丽”限量款手工机械男表，那表应该有32万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
手表是男人唯一的化妆品。
哪怕郑斌没有这一身行头，只要那块沉甸甸的手表戴在手上，他名贵的身份也不明自显了。
天哪！
郑斌什么时候变这么有钱了？
跟人借的？
可他也不是那号人哪？
梁梦直接被仪表堂堂的郑斌给震蒙了。
直到郑斌伸手拉她，她才从恍惚中稍微清醒了一点儿，但依旧有些迷糊。
迷迷糊糊地跟着郑斌排队挂号。
郑斌自个都觉得奇怪。
别看这个梁梦整天说俩人关系多好多好，从高中以来，她连手都没让郑斌碰过一下。
今天居然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牵手成功”。
最关键的是，郑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和信心。
现在看来，CHURCH'S的鞋袜，阿玛尼的西装西裤，普拉达的衬衣领带，再加上百达翡丽的腕表——本来郑斌只是想过过有钱人的瘾，可穿在身上，就有一种战袍的感觉。
走在路上，他自己都觉得雄风飒飒。
刚才要是有面墙在梁梦身后，他都敢直接上去“壁咚”。
病床旁边的宽大桌台上，摆了一大堆的营养品。
这间病房单间儿是郑斌专门叫的VIP客房。
里面配备了挂墙电视、台式电脑、电脑桌、办公桌、内置浴室和洗手间。
郑斌坐在梁梦边上，心不在焉地削着苹果，满腹心事。
“用不着花这么多钱的。”
梁梦一脸歉疚地对郑斌说道。
“没事。”
郑斌满不在乎地说道。
梁梦以为郑斌是在给她花钱，不由得芳心暗喜。
其实梁梦不知道，郑斌一看大病房里排了那多人，心情就极其烦躁。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所以他先通过护士，找的护士长，再通过护士长找的一个什么主任。
过程不是一般地顺。
套路很简单。
他先跟护士说了几句赞美的话，然后要了人家微信。
那护士一见他那一身行头，大金表晃着，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
当场扫码验证通过。
然后他二话不说，就在微信里给护士发了两百块钱的红包。
护士把护士长介绍给他。
他又依葫芦画瓢，给护士长发了两个红包，400块钱。
郑斌现在太喜欢微信里这个“红包”功能了。
同样是400块钱，你如果用“转账”功能一次性支付，很可能就被对方“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
但是挂了“红包”的名义，对方要是不接受，就显得有些不给面子，只好“笑纳”。
这种事儿老外是绝对看不懂的。
啧，没办法，华夏国的人都喜欢装一装。
护士长带着他去找主任，跟主任说，这是她表弟。
如果不是靠着这层关系，以“和平医院”病房的紧张程度，他郑斌就是再有钱，也别想排到VIP病房。
可是郑斌为什么做这一切呢？
因为VIP病房条件好、环境好，最主要的是，隔音好。
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吵，完全想象不到一楼二楼三楼乱哄哄跟菜市场一样的场面。
两个世界。
真的是两个世界啊。
他没钱的时候，常听人说，有钱人也有烦恼啊。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天三顿饭，睡觉一张床，死了一坟头？
现在看来，呸！
都他么骗人的鬼话！
死了一坟头？
没错，有钱人是买得起坟头的——qiong逼diao丝你睡得起坟头么？你只配化作骨灰随风飘荡。
“你有心事？”
梁梦勉力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刚做完万恶的堕胎手术，她身子其实很虚弱。
郑斌被打断了思绪。
他看着梁梦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憔悴、疲惫不堪的脸。
妆容也挡不住堕胎之后的虚弱。
梁梦看着这张脸。
昔日的女神如此近距离地与自己在一起。
反倒不怎么美了。
“嗯……”
郑斌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字儿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梁梦看着郑斌削好了苹果，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谢……”
她下一个“谢”字没等说完，就见郑斌已经在削好的苹果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然后，她看着郑斌“咯吱咯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梁梦尴尬地缩回了手，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只能顺着往下说。
郑斌自顾自地嚼着苹果，没理会她。
我是这个sha逼么？
郑斌心道，我坐在这陪着她干嘛？
我又不是他男朋友。
我自己还一堆事儿呢。
她有难的时候，我帮了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的。
郑斌突然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没钱的时候，sha逼也就sha逼了。
反正sha逼跟qiong逼也就一字之差。
已经有钱了，还陪着一个跟自己墨迹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搁这儿虚度光阴，那可真的是sha逼了。
“你最近……发财了……”
梁梦尽量作出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她明明已经意识到郑斌对她的冷淡，可偏偏心理不平衡，想要竭力挽回。
尼玛，堕了胎都没有影响你的八卦之心啊！
郑斌腹诽道。
“你睡吧。”
郑斌突然觉得她很吵。
他真的很想一个人静静，再把那张神奇银行卡的玄幻事件儿好好消化消化。
他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
梁梦很紧张地问道。
“我出去走走。”
郑斌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转过身去了。
梁梦没有再说什么。
她已经开始习惯郑斌不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护士会不定时进来看你，”郑斌走到门口时说道，“需要的时候，按墙上那个钮儿。”
说完，他也不等梁梦有什么回应，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