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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被晓月所代替了,黄昏无言的被黑幕所遮掩。夜虽说是黄昏的延续,月儿高挂,夜色覆地,但蕴含了过多凄凄惨掺戚戚的情感,让人找不到可以欣赏、供离愁栖息的地方。张文翰坐在汽车里,望着李府门外那两只石狮子,神情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面李恪谦,毕竟是因为帮自己他才会被抓,才会受伤。他看到李府门外的红灯笼亮了起来,思量再三,他走向李府的大门口,刚踏上台阶,焦老二赶忙迎上前:“文翰少爷,您来了,念轩少爷和厚祺少爷正在少爷的屋子,您里面请。”
张文翰听到朱厚祺和周念轩也在,缩回了刚要跨过门槛的脚,稍稍犹豫了一会,小声反问道:“哦?!厚祺和文翰也在啊?”
“是的,两位少爷来了有一会了。”焦老二见张文翰没有进府的意思,他做了一个相请姿势,小声的提醒着:“文翰少爷,您请!”
张文翰在焦老二的带领下沿着回廊,绕过竹林,走上石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焦老二说:“老二,我还是在院子等会,你帮我去通传一声。”
“文翰少爷,这就几步路的功夫,您怎么……”
张文翰走下石桥,站在小池边,他朝焦老二挥了挥手:“快去吧,我就在这儿等。”
“诶,那好吧!”焦老二犹豫的转身朝着自己少爷的屋子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听到屋子几人的交谈声,他笑着跨过门槛,走进去回禀道:“少爷,文翰少爷来看您了。”
李恪谦朝门口瞧了一眼,未见张文翰的身影,靠在枕头上,吃力的问道:“焦老二,文翰呢,你没有带他过来吗?”
“少爷,小的带文翰少爷过来了,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停在院子里不进来,他让我先来通传一声。”
周念轩看了朱厚祺,心里纳闷:“诶,文翰今天是怎么了,他这都到门口了还通传什么,搞的这么见外?”
“他手底下的人把恪谦祸害成这样,他还有脸来吗?”话音刚落,他把手中的茶碗摆在了小桌子上,站起身,带着怒气对李恪谦等人说:“我现在就出去问问他,是不是在军情处待傻了,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给忘记了。”
“厚祺?”李恪谦挣扎的坐起身,“念轩,你还不快去看着点。”
周念轩赶忙跟了出去,而李恪谦在宋凝雪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她知道李恪谦想下床到院子里,蹲下身帮他穿上了布鞋,又细心的帮他披了一件衣服,宋凝雪扶着李恪谦缓缓的朝着屋门口的方向走去。
朱厚祺来到院子里,他见张文翰站在小池边,气不打一处来,指名道姓的斥责道:“张文翰,你手底下的人把恪谦伤的这么重,你还好意思来,今个儿,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忘记兄弟情义,没心没肺的小瘪三。”
朱厚祺抬手就朝着张文翰攻击过去,面对朱厚祺的攻击,张文翰不敢怠慢,身子往边上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朱厚祺见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刚猛。张文翰斜身又向左侧闪避,远远的退了开去。
朱厚祺的格斗虽然高明,但张文翰躲闪的功夫也是不差!尤其是身形步法,虽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它却让张文翰躲过了朱厚祺的袭击,朱厚祺想要伤到张文翰,也绝非易事。
张文翰只是一味闪避,他心里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动了手,朱厚祺根本接不下自己十招就会败北。张文翰一边闪避,一边思索对策。
正当张文翰思索之际,忽听朱厚祺爆喝道:“张文翰,你这是做什么,逃命吗,为什么不动手?”
张文翰退到石桥那边,解开身上的西服的扣子,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他吞咽了一下嘴里的唾液,淡定的说:“厚祺,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张文翰,你手底下的人把自己兄弟打成那样,你还有脸说问心无愧?你知不知道‘羞’字是怎么写的?”
“信不信由你。”张文翰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变得不再冷静,怒吼着:“朱厚祺,你不是想打吗,来啊,站在那里当摆设吗?”
张文翰后退三步,突然如闪电一般对朱厚祺冲了过去。他马力全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十步间距,眨眼即到。
几年不见,朱厚祺万万想不到张文翰的打斗上的实力提高了那么多,一时不查,竟失了先招。
张文翰逼近朱厚祺后,没有犹豫,他灵活应对,一招连着一招,招式浑圆连绵,如水流般流畅无阻,可以说让对方毫无招架反击之力。
朱厚祺因为失了先招,面对张文翰的攻击,却也只能被动防守,虽说他防守的游刃有余,却已无还手之力。
宋凝雪搀扶着李恪谦站在门,见朱厚祺和张文翰打的难分难解,不分伯仲,疑惑的看着李恪谦,小声的问:“恪谦,你怎么不制止他们了?”
周念轩微笑抢答道:“宋小姐,他们两个人不是真想打架,只是在发泄他们心里那一份苦闷,没事,我们站在一边瞧着就好。”
“这……这样好吗?”
李恪谦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宋凝雪微微一笑。
朱厚祺瞧见张文翰脸上露出蔑视的笑意,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觉得颜面扫地,登时怒气涌上头,喝道:“张文翰,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朱厚祺化掌为拳,他的手掌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垂直的朝着张文翰的胸口刺了过去。这一出手,一股寒意,直冲张文翰的脊梁,他身形转攻为守,堪堪避过。
朱厚祺逼退了张文翰,他为防张文翰再度抢占先机,抢先出手,连打数掌,可都未打到张文翰,心里恼怒。
他又向张文翰劈出了一掌,张文翰不再后退,故意买了一个破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朱厚祺的那一掌一时间无法撤回,只听得‘啪’的一声,恰好打在了张文翰的肩膀上。
张文翰捂着肩膀往后退了几步,他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体力瞅着有些透支了,只见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气喘如牛。
朱厚祺见张文翰故意输给自己,不甘心,怒喝着:“张文翰,你这算什么意思?施舍吗?”
李恪谦一手捂着胸口,咳嗽着呵斥道:“你们俩个人打够了吗,闹够了没有?”他见张文翰捂着肩膀,冲着周念轩使了个眼色。
周念轩扶着张文翰,柔声的说:“文翰,你先让我瞧瞧肩膀的伤!”他扶着张文翰坐下,小心翼翼的解开衬衣,他见张文翰的肩膀上红肿了一块,有意夸大伤情,没好气的责怪道:“我说厚祺你下手也忒狠了一点,文翰还是不是你的兄弟啊,你想打残他吗?”
“啊!?我……”朱厚祺走到周念轩的身后,看到张文翰的肩膀红肿了一块,有些过意不去,小声的询问道:“念轩,他应该没事吧?”
周念轩指着张文翰肩膀上的伤,责问着:“什么叫应该没事吧?你看看都红肿了一块,你觉得像没事吗?”周念轩扶起张文翰,白了一眼朱厚祺,没好气的说:“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过来搭把手。”
“不用了。”张文翰按着自己的肩膀,缓缓的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忍着疼,低着头说:“既然恪谦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转身就想要离开,走到石桥中央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故意赌气道:“厚祺,抓恪谦的秦安已经被杀了,你应该可以解解气了。”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厚祺,我说你也是,还真的跟文翰较上真了。他现在是军人,军令不可违,再说了我们四个人都是兄弟,恪谦受伤,他心里头就好受了,你又何必不依不饶的啊!”周念轩是医生,虽然刚刚把张文翰的伤有些夸张了,但他心里知道这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他瞪了一眼朱厚祺,一脸无奈的责怪道。
朱厚祺后悔不已,可是他嘴硬,死不认错,假装一脸不屑的说:“那……我也不是真的想打伤他的,谁让他不躲开的。再说了他手底下的人把恪谦伤成这样,我还不能怪他一个管教不力之罪啊?”
“厚祺,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文翰。”李恪谦在宋凝雪的搀扶下,走到院子中央,望着张文翰给黑暗遮掩住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看了朱厚祺一眼,见他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于是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道:“明天,我打算请文翰吃个饭,谢他的救命之恩,到时候你也一道来吧,兄弟俩没有隔夜仇,你给他赔个不是,听见了吗?”
朱厚祺低下头,应允着:“听见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全都听你的还不行啊。”
“诶,这就对了嘛!”周念轩把胳膊搭在朱厚祺的肩膀上,见他面露悔意,往李恪谦那边瞧了眼,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强忍着笑意。
几个人回到了屋子里,聊了会天,见天色晚了,宋凝雪听到朱厚祺和周念轩提出要离开,她也不便久留,依依不舍的望着李恪谦。
周念轩把药箱子背在肩膀上,开口询问道:“厚祺,你的车开来了吗?”
“开了,停在外头,怎么了?”
“那烦劳朱副局长给我当回司机,送我去趟医院行吗?”
朱厚祺爽快的答应着:“行!”他扭过头,见宋凝雪也打算离开,问道:“宋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那就多谢祺公子。”宋凝雪走到床边柔声的说了句:“恪谦,我明天再了看你。”
李恪谦靠在枕头上点了点头,侧过头,嘱咐了一句:“厚祺,路上慢些开,小心点。”
“诶,晓得了。”
李恪谦见他们三人离开了,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想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间,竟然沉沉的睡过去了。
天空仿佛被一层重重的浓墨涂掩盖着,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乎在回应此时张文翰的心情。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驾车回军宿舍。
车子经过几分钟的驰骋,开进了宿舍大院,车灯照过,恍若看到有个身影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张文翰刚打开车门,突然,一个人影扎进了自己的怀里,柔声的说:“文翰,你可算是回来了!”
“芊瑶?!”陈芊瑶的头恰好靠在张文翰的肩膀,钻心的疼痛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让他往后退了一步。
陈芊瑶察觉到了张文翰的异样,慌忙扶住他,见他脸色苍白,手捂着肩膀,关心的问道:“文翰,你的胳膊怎么了?”
张文翰朝任时初屋子的窗口瞟了眼,故意太高声音,有些赌气的说道:“没事,我手底下的人把恪谦给打伤了,厚祺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我们打了一架,这是被他打伤的。”
“这……朱副局长也太不讲理了,李恪谦被打伤的事又不能怪你,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陈芊瑶扶着张文翰,柔声的说:“文翰,来,我先扶你回屋!”
张文翰在陈芊瑶的搀扶下,回到房间门外,他从衣袋里掏出了钥匙,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出门后在门上做的记号。
陈芊瑶直接拿过钥匙开了门,扶着张文翰走到沙发边坐着,她一边往里头倒热水,一边嘱咐着:“文翰,你把先把扣子解了,我先用热水给你敷敷,再贴给药膏。”
“芊瑶,我没事,别麻烦了。”
陈芊瑶拿着热毛巾,帮张文翰解开他衬衣,见他的肩膀又红又肿,心疼不已,“你还说没事,这都肿了一大片了。”她轻轻的把热毛巾敷在了张文翰的肩膀,尔后,走到柜子前拿出药箱,急急忙忙的从里头翻出了一张药膏,她赶忙回到张文翰的身边,却发现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陈芊瑶轻手轻脚的坐在张文翰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取下热毛巾,她把药膏贴在了张文翰的肩膀上,拿起风衣外套披盖着,陈芊瑶将张文翰搂进怀里,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静静地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