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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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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时节,整座苏州弥漫着淡淡花香,雨后初晴的姑苏暂时褪去让百姓叫苦不迭的闷热,带来一丝丝难得的凉爽。
  被雨水冲刷过的枝叶显得翠色欲滴,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偶尔掠过一两只飞禽,池塘边的蛙鸣声与古树上的蝉鸣声你方唱罢我登场,显得好不热闹。
  穿过那一条青石古道,依稀可见道路两旁的房檐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积水,点点滴落。古道尽头,是一座看起来名门大户人家的住宅,在这地段偏僻的地界,这种朱门大户实属难见。
  姜北坐在一只年轮密集的树墩上,看着身着长裙的苏晴竹蹲在地上,精心的摆弄着那一片小菜圃,时不时的从菜上捉起一只虫子丢到一旁的破碗中,姜北手持一根树枝,拨弄着快要爬出破碗的虫子。
  据刚才苏晴竹所说,这些虫子还可以送给邻居林大娘喂鸡的。
  而姜北不明白的事情是,像苏晴竹这种一看就是大小姐的女孩,为什么要这样亲自种菜?
  根据姜北的观察,他与苏晴竹所身处的这座院落中,再怎么看,在古代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朱门绣户了,但是从他醒来开始,便没有看到一个丫鬟、仆人。
  姜北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微微摇了摇头,没必要追究的,以后自然而然便知道了。
  并不是姜北疑心太重,只是看似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苏晴竹弄得自己满身泥土,违和感太强了。
  “苏姑娘,种白菜的话,小生还是略有心得的,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只需用茶叶泡过的水洒在菜叶上便可以驱虫了。”姜北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着的苏晴竹,善意的提醒道。
  苏晴竹纤细白皙的手上满是泥泞,本纤尘不染的长裙上也难以避免的沾染了些许,听到了姜北的话语,她转过身来,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不出意外的将少许泥泞抹在了额头上。
  “白菜是什么菜?”苏晴竹瞪大美眸向姜北问道。
  “……咳咳,白菜是小生家乡那边的通俗叫法,倒是还不晓得苏姑娘这边叫什么。”姜北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
  苏晴竹拍了拍手,将手上沾染的泥土抖落了些许,听到姜北的解释之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在这边我们都叫它‘菘菜’。”
  “公子方才所言,用茶叶泡过的水洒在叶子上真的可以驱虫吗?”苏晴竹追问道。
  “嗯,可以的,但是注意要等茶水凉下来,太烫的话会把白……菘菜烫死的。”姜北一边挑弄着破碗中垂死挣扎的虫子,一边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知公子所言,用茶水驱虫,其中可有什么玄机?”苏晴竹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向姜北问道。
  姜北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向苏晴竹解释这一科学道理,实际上在他前世,这种方法也是很小众并不普及的,毕竟相对于茶水防虫,还是一些农药药效更猛更方便。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姜北只能露出一副追忆的神情,缓缓开口道:
  “还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倒在了我家门口,我将他搀扶进屋,而他却说自己大限将至,临死之前,他将这茶水防虫的作用交予我,嘱咐我有朝一日将此法推广天下,让天下百姓免受虫害之苦。而那仙风道骨的老人并没有来得及说明其中玄机,便仙逝了……”姜北双眼轻闭,流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
  “直到如今,哪怕小生不记身世来历,不记曾经很多事情,但唯有这一件事,小生始终铭记在心,至死难忘。”
  姜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是他对曾经的追忆,是他对那一段记忆终生难忘的祭奠,悲伤的愁绪逐渐在两人间弥漫。
  “嗯,我觉得演员的诞生就是缺少我这样的人才。”姜北心道,并给自己的演技打了73分,剩下的分数以999的形式给自己,因为6翻了。
  最后姜北低头想看苏晴竹的反应,想来她应该是不会追问下去了。
  姜北看向苏晴竹,只见后者杏眸中闪烁着晶莹,显得楚楚可怜、泫然欲泣。
  “苏姑娘,你怎么了?”姜北赶紧走下树墩,走到苏晴竹身边手忙脚乱着,却不知如何劝慰。
  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晴竹泪眼婆娑的看着神色慌张的姜北,挤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公子不必担心,奴家无碍,只是眼中不小心进了些许沙子……”
  姜北莫名其妙,这顶好的天气,哪里吹来的沙子?
  苏晴竹暗自破涕为笑,嘴角提起一丝狡黠的弧度,心道一声:“呆子。”
  对于苏晴竹而言,她并不喜欢所谓自称江湖豪侠的武林中人,什么快意恩仇逍遥自在,都是过往云烟而已,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江湖险恶,更要生死自负。
  相对于刀光剑影的残酷江湖,苏晴竹还是更向往文人骚客吟诗作赋的狂生。一如她最喜欢的诗人王怀竹,在数百年前的南越国,一人对月吟诗压得天下文人竞折腰。对于心思细腻如苏晴竹这样的小姑娘家家,更是每当提及便激动得不能自己。
  而当听闻姜北还有这样一桩奇遇往事的时候,她便自主的将自己带入到故事中,仿佛看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心系黎民百姓,临死前将这一方法托付给姜北,而姜北最后一句“唯有这一件事,小生始终铭记在心,至死难忘。”更是点睛之笔,将整个故事上升到另一个境界高度,扣人心弦。
  事关重大,更是事不宜迟,为了验证这一方法的真实性,苏晴竹完美的将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道理融会贯通,回屋去泡茶了。
  姜北有些无聊的坐在树墩上,仰着头眺望天空,幻想着会有一两道仙人御剑飞行的身影,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除了偶尔掠过的鸟禽的身影,蔚蓝的天空还是那样一望无际,看似触手可及,实则相隔天堑。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武林高手呢?”
  “如果有的话,到底有多高呢?会不会一拳震山裂石、一腿伐树断瀑?”
  姜北天马行空的幻想着,最终还是觉得太过异想天开了,即便这个世界上有武林高手,估计也没有超脱他的认知,估计能像前世的泰拳差不多吧,一拳将碗口大的树打断,看似不可思议,实际上还没有脱离他对现实的认知。
  即便是姜北可笑着将御剑飞行、开山倒海之类异想天开的想法放弃,但心中却仍然心存些许幻想。
  “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易筋经》、《吸星大法》之类的武林秘籍,从悬崖上跳下去到底会不会得到奇遇,会不会有绝世高手隐世于市井中……”
  很久之前便不相信这些的姜北同学,现在重拾幻想,并对未来充满期待。
  “至于跳崖之类的……还是算了吧,万一我不是主角就完犊子了。”
  姜北瞥了一眼院落中的菜圃,叹了口气,从树墩上走下来,蹲在那些在雨后显得娇艳欲滴的小白菜,无奈道:“白菜不是这么种的啊。”然后熟练的在菜圃中忙活着。
  再次梳妆打扮好的苏晴竹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阵阵响起,款款走到在菜圃便熟稔忙活着的姜北身旁,将一碗茶水放在一旁的树墩上,然后蹲在姜北身旁,后者察觉到她的身影,一边忙活一边讲解着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晴竹美眸中映着那一道神情认真的白衣少年,眼底一丝温柔悄然流转。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苏晴竹开始对自己带回家的少年产生些许好奇。
  午时。
  苏晴竹端上一碗清汤面,与姜北坐在桌前吃着,相比后者毫无吃相的样子,苏晴竹显得大家闺秀,吃相煞是好看。
  对于姜北来说,他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种女子,如古墓派小龙女般不食人间烟火,再如集天地灵气于一身、艳绝天下的黄蓉;仅仅是惊鸿一瞥,便足以回眸一笑百媚生,让人终生难忘。
  当他在雨幕中奄奄一息的时候,女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伴随着银铃声阵阵摇曳,出现在他身前。
  “也许我并不是男主角,也许我也并没有主角光环,但是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所以我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姜北在端起碗大口喝面的时候,偷偷看着身前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少女,在他郑重对苏晴竹表示感谢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一句话被他生生咽下去没有说出口:“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如果他说出口,一定会被认为是流氓然后被苏晴竹赶出家门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心思细腻如苏晴竹,自然注意到姜北赤裸裸的目光,却没有平时被其他男人这样看的厌恶与烦躁,而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觉。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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