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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那扇门饿得 / 第六十六章:眺望长江 新

第六十六章:眺望长江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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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冲尕为了满足我和冲举游玩看美景的心愿,带着我俩一天坐着廉价的公交车,把苏州城海天海地转了个底儿朝天,着实让我俩长时间闷在校园塔里的书生,美美见识了一番大城市的速度和激情,风韵和魅力,我俩算是满足和欣慰之至。然而,我和冲举大老远从学校跑这苏州城,毕竟不是来旅游看美景的,我俩是来打寒假工的,是挣点学费钱的,工作的事情还是头等大事。
  
      眼看出门时在学校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零花钱,已在几天游玩中花得所剩无几了,还每天晚上三个细长肥粗的年轻人,挤睡在冲尕一张小床上打转转,实在憋屈得慌,当下,我和冲举迫切寻个工作,找个立足之地,已成天最紧要的事。
  
      我已有暑假上海打工的经历,对工作多无要求,倒是冲举,无外出务工的经验,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非要找个高档写字楼里体面的活干,对诸如酒店服务生等端茶倒水的活看不上干,耐不住性子,结果几天下来,几份工作与他失之交臂,气的我几次当面教训他,让他去适应工作,而不是工作适应他,说得多了,他也烦了,爱理不理的,我也懒得说。最后,冲尕的工钱老板给结清了,他要回家了,冲尕租的房子也要退了,冲举才急了,在车站送冲尕回家的那天,他当着我的面对冲举郑重地说:“快离开了,我有个建议,看你听不听?”
  
      “你说吧!”冲举似有所猜冲尕给安顿什么地说。
  
      “我想着,大冬天的,许多行业都干不成了,而你和冲舟,一个假期,也干不了多少时间,为了你俩能又快又多的挣着钱,我前半年在泰州船厂干焊工的时候,认识了个泰州本地的王师傅,他待人热情,是个热心肠人,他在那船厂干了大半辈子,对里头的活路清楚,如果你俩愿意,我给打个电话安顿给哈,你俩过去找他,让他给你和冲舟找个好点的活路,凑活着干段时间算了。”冲尕站在苏州车站的僻静处,冻得冷兮兮的扎服着,冲举像个诚实的庄家汉,憨憨厚厚地聆听着,冲舟站着没意思,就四处张望着搜索什么好看头,要看车站进进出出的乘客不多了,他坐的那趟车快驶进站了,冲尕还像个牵肠挂肚自家娃的长辈,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看你俩来苏州一个礼拜家,屁工作都莫找哈!冲舟因为有过在上海打工的经历,概知找工作难,找个遂心的工作更难,所以只要工资待遇还可以,不论干什么,都能将就着凑合着干,你倒好,年轻气盛的,也念了一年多大学了,受了十几年的孔老夫子熏陶了,耳濡目染的,行事做事应该稳重了,还这么不识时务,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嫌七嫌八,结果把自己架起了吧!我的意思,是我最后的建议,在找工作的事情上,你要是还不放下架子,不转变态度,恐怕十头半个月难以在苏州找到合适对口的工作,我刚才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你就全当做我们一块儿从小耍大,以一个大哥社会混的年成比你多的份上,才如此说来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也该走了!”
  
      听了多半天冲尕的谆谆教训,冲举有种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像是彻底恍然大悟了,直点头答应,冲尕也放心走了。
  
      我和冲举目送走冲尕,又回到住处,退了房子,拿着行李,去汽车站,准备前往泰州找冲尕介绍的王师傅。
  
      泰州市,地处长江下游北岸,算是长江三角洲的北翼,长江的横穿而过,让这座城市的经济显现得前所未有的繁荣,我和冲举见到冲尕介绍的王师傅,他老远看起来很有精气神,中等个儿,大冷天的,头发留得倒很短,走起路来还很健利,见到我俩每人拉着个华丽又干净的行李箱,娇滴滴的,他打量了一番,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开玩笑地说:“大冷天的,你俩个学生家的,不去回家钻被窝里暖热炕头,跑这长江边上,冷冷清清的干活,你说你们能不能干那紧螺丝的活啊?”
  
      “大叔,你别以为我俩白白净净的,不能干重活脏活的,我俩也都是来自农村,打小林里地里头钻过,还是能够干得动苦力活的,你大可放心好咯!”冲舟主动说。
  
      “那就好,听尕子说,你俩和他是一个村儿的,他干活那是实打实的,不惜力气,估计你俩也不差,只要你们愿意干,我还是相信你们的!”王师傅笑呵呵地说。
  
      “那我们的活路就交给您了,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叔!”冲舟客客气气地说。
  
      “哪里的话,看你俩的年龄和我家孩子相差无几,都是读书的孩子,还一个假期的,大老远跑出来打工,体验社会生活,算是有上进心的青年了,说句实话,只要你们愿意,大叔很乐意帮你俩啊!”王师傅拍了拍冲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那就万分感谢啊!大叔!”冲舟高兴地说。
  
      “你俩急急忙忙坐车过来,恐怕中午饭都还莫顾吃来吧?”王师傅关切地问。
  
      “没!”
  
      “那我带你俩先去吃顿饭,完了再帮你们找个住处吧。”
  
      王师傅说完,就领着我俩去吃饭,一路上,冲举跟在我后面,看着略显荒凉的环境,心事重重的,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冲举肯定不高兴,但也再无办法了。
  
      吃完饭,王师傅帮我俩找了住处,虽简陋寒碜,但总归有个落脚处,心里也算瓷实多了。
  
      放下行李,王师傅留了个电话,他自去忙了,我和冲举去买日常生活用品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好后,冲举嫌待在房子里憋屈,要去外头走走看看,我怕冲举心情不好,独自出去有个一差二错,便跟他一起去了。
  
      转了大半圈,毕竟这里是工厂之地,少有都市的热闹新鲜,俏丽奢华,也就找不到如苏州般的亭台楼阁,高楼大厦,冲举来到这里,像把自己流放到蛮荒之地,心里甚为不佳,提不起半点精神,信步走了一阵子,嚷嚷着要折返。我想着,这泰州的工厂之地,虽在荒凉的郊区,也是长江河畔的沃泽之地,已然靠近长江,曾只是课本里,口口朗诵过她的名字,不曾亲眼目睹她的滚滚流逝,更不曾聆听她的滔滔不绝。于今,无事可做,双脚已踏到她的河堤上了,应该去看看这位梦寐以求的历史沉淀者。
  
      走了几转圈,行了多大半路,才上了河堤。
  
      踏着堤坝,迎着骄阳,眺望着那一江不舍昼夜横流的浑浊水,雾蒙蒙的,水天相接,一艘艘游轮,满载货物,鸣着汽笛,正吃力地滑行,打破了这江面的宁静。冲举自从登上这岸堤,可能是被长江水耳濡目染了,心绪似有晴和了,同我开始搭话了,或许是触景生情,抑或是深情向往,他自言自语起明人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从他的高声诵读中,好像他身临其境,成了那位惯看秋风的白发鱼樵,正坐在长江边,悠闲乐哉地体悟岁月的流逝,人世的沧桑。没事可做时,我走到冲举跟前问:“看你这个愁样,这学期出来打工肯定后悔了?”
  
      “有点!但现在后悔有设么用呢?已经走这么远了!”
  
      “就啊!但既然选择了就风雨兼程!你看那汹涌的长江水,千百年来,她一直是向东流的,你何曾看见她掉过头啊!人生的选择也一样,我俩只能向前看咯,冲尕他走了,只剩我俩,来到陌生的城市,将要干陌生的工作,虽然艰难,我们还不能畏惧啊!”
  
      “说实话,我俩打从高中分离后,除了那夜在你家庆祝你考上大学我喝醉同你倾诉肺腑之言外,就基本没再交过心,幸好,天工作美,鬼使神差又把我俩安排到一个学校,也算有机会了,可一学期来,我们功课又都多,也没多机会坐过!”
  
      “学校没机会了,这里机会多啊!咋兄弟俩,人生还是头一回,坐于长江河畔,同工欣赏这浩淼无边的长江水,追忆当年孔老夫子‘不舍昼夜’的感叹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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