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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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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翔宇看到了自己五岁时的情形:他跟在师父后面跑,跳,努力追赶老者……然后听到师父对他说:“功夫并不深奥,它就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跑步,爬树,翻山越岭,都是功夫……”
  接着,画面一变,又到了八岁的时候。他开始学运气吐纳,徒手搏斗,十八般兵器……
  画面再一变,已经是五年之后,师父又开始给他教排兵布阵之法,攻城略地之术。当时他对这些兵法并不感兴趣,觉得枯燥无味,学了也没用。师父却说:“所有的知识一开始都是枯燥无味的,当你学得多了,懂得多了,自然会慢慢发现其中的乐趣。而且你也不要觉得它没用,这世上最有用的就是学问,没有什么比学问更有用。——再说了,师父会的就是这些东西,难不成你要让我教你唱歌、跳舞?”说到这里,师父故意圆睁双眼,嘴嘬到一起,带动胡子都翘了起来。龙翔宇看到师父这副夸张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些话,有的他懂,有的他似懂非懂,但他一向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既然师父这样说了,那就照这样做好了……
  很快,画面又跳到了十八岁那年。这一年,师父的话果然应验。敌国突然入侵,兵峰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时之间,北方城池相继沦陷,百姓流离失所,大量逃往南方。那段时间,龙翔宇站在枕石山顶眺望,经常看到一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难民拖家带口地在山下大路上逶迤而行,向南而去。不久,听说北边正在招募敢死义士,龙翔宇就告别师父,加入了抗击敌兵的行列……
  一幕幕往事都被龙翔宇慢慢地、逐渐地想了起来。
  “师父!”龙翔宇眼含热泪,心情激动,跪在地上对着老人连磕了好几个头。
  师父见他想起来了,笑得十分灿烂,“想起来就好,所有的一切,你都会一点一点想起来。”
  龙翔宇站起身后,忽然从肚子里发出了一阵响声,“咕噜噜!咕噜噜!”
  师父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肚子饿了!”
  龙翔宇说:“不但饿,还十分口渴呢!”
  师父用手一指小木屋的方向,“里面有我煮好的米饭,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上去吃一点吧。”
  龙翔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比开心地冲向了那棵大树。
  这棵大树高有四五丈,遍布周身的树皮像极了竖起的鱼鳞片。他围着大树走了一圈,发现一截手腕粗细的藤条从树顶直垂下来,这显然就是进出木屋的通道了。
  看到这藤条,当年顺着藤条攀登大树的情形再现于龙翔宇的脑海。他依照记忆中的样子,握住藤条,手脚并用,一会儿功夫就上了树顶。这种有趣的爬树功夫,他自小练习,现在虽然失去了内力,但毕竟身高力足,爬起树来自然得心应手。
  来到树顶,看着陌生而熟悉的小木屋,龙翔宇心里充满了喜悦之情。这座小木屋是他十二岁的时候和师父一起搭建的,十几年过去,白色的木板墙已经变成深灰色,屋顶的茅草也早已发黑,甚至腐烂。但这屋子看上去,仍然那么亲切温馨。龙翔宇从敞开的屋门中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小木桌上的一大碗米饭和一碟子咸菜。来到自己家,当然不用客气,端起米饭,开始狼吞虎咽。
  吃完了饭,龙翔宇更觉得口渴。他如法炮制,顺着藤条回到了地面。他记得木屋附近有一条山泉水汇成的小溪,平时做饭饮水洗脸洗衣用的都是这溪水。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山泉水。
  他在大树周围搜寻,忽然一道亮光闪入了他的眼帘。没错,泉水就在那里,这道亮光显然就是泉水反射过来的太阳光。
  龙翔宇来到泉水边,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双手撑住地面,直接用嘴对准了泉水,像只大鸟一样,贪婪地吸吮着清冽甘甜的山泉水。
  “啊!太舒服了!”龙翔宇喝饱泉水,呲开嘴大笑。不过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他在泉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影子里的自己分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而他自己确信地记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快接近三十岁了。
  “这是这么回事?我怎么不见了,这个人又是谁?”龙翔宇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这时看到了水中的自己,吓了一大跳。他快步来到师父跟前,“师父,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师父见他慌慌张张走来,脸色却很平静,“怎么,你发现自己的样子变了?”
  “是啊,师父,”龙翔宇使劲点头,“我样子怎么变了?”
  “没事儿,这很正常。大还丹有续命的功效,吃了它,可增十年阳寿,所以看起来,你会比之前年轻十岁左右。”
  龙翔宇一愣,“什么意思?我变成了十八岁的样子?”
  师父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是这个意思。水里面的那个人,不就是十年前的你吗?”
  龙翔宇这才放了心,跑回溪水边,仔细一瞧,果然还是自己的模样,只是确实年轻了十来岁。他又回到师父身边,“师父,虽然好像我还是我,可我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师父笑道:“嗯,你当然会有这种感觉。一来你这十年的军旅生涯过得极其辛苦,可以说是日夜操劳,殚精竭虑,这导致你的面部和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所以当你看到十年前的自己时,你会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二来,现在你的性格也与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两点加在一起,别说是你自己觉得自己不像自己,如今恐怕已经没有一个熟人能够真正认出你了。”
  龙翔宇长大了嘴巴,“什么,连我的性格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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