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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是这个夜，别墅里的空气都似乎没有流动，被染了一块血色的白色桌布依然规矩的平铺在沙发上，地板上的血也已经固定了形状。
可是，尸体呢？
青果想起先前隐约听到的那丝声音，现在回想，只觉得凉意往头皮上窜。
几人或许沉默了几秒，又或许没有沉默。青果听到身后赵启的声音，带着些恐惧:“不会是诈尸吧？”
宋易却平静的继续抬步下楼，行至沙发前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场景，转头问罗珊:“这房子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吧？”
罗珊双手害怕的搂着身旁丈夫的胳膊:“没有了，就我们几个啊……”
“太诡异了吧？”周琼琼不免压低声音，眼睛带着惧意左右看“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
宋易直起身子，环视了一楼客厅一圈说:“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就是赵启刚才说的，诈尸了，章妈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醒了过来……但是，章妈浑身沾着血迹和雨水，如果她真的醒过来离开，总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几人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的确，所有的景物和之前别无二致。
“第二种。这别墅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他极有可能是杀死章妈的凶手，现在把尸体偷走。大雨封山，正是毁尸灭迹的好时机。”
……
章妈出事儿，势必有凶手，这是大家早已经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事发到现在，所有人都自动省略真凶推测环节。不讨论，不过就是因为心底深处的恐惧让谁都不敢先开口猜测。
可现在这副诡异的场景，让人感觉，凶手就像幽灵一般在大家左右。
周琼琼打了个哆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下山？”
“不……”罗珊沉吟着开口，“我们不能全部下山。现在章妈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但我直觉如果我们下山，等警察上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到时候，是真的找不到章妈了。”
“小珊！”赵启语气有些不善，“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警察上山自然会仔仔细细的排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咱们赶紧下山。”
罗珊眼眶刷的红了，两滴泪含在眼眶里，水光光的：“赵启，咱们有责任帮助章妈的。凶手能在咱们眼皮底下不着痕迹的杀人又带走尸体，很可怕不是么？章妈照顾我们家这么多年，我不能……不能……”
赵启看着罗珊，眼中意味不明。
罗珊拉住赵启的胳膊：“赵启，还记得那年说是上山跌到沟里死掉的那个人么？大家都说是他不小心摔死的，可实际上只在那道大沟里找到了他的衣服。警察当时在山上搜寻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尸体。我不想章妈也像那个人一样，到最后尸骨都没有。章妈一直以来都像是小伊的奶奶一样啊。”
“那你想怎么样？”赵启紧紧盯住罗珊。
“咱俩留下吧？让宋易带着小伊还有琼琼青果下山找警察。我想山路泥泞，凶手带着一具尸体，一定会留下脚印等痕迹，那么凶手肯定不会走太远。他一定就在这附近等我们彻底离开，再出来清理留下的足迹等痕迹。我们留下来，一来凶手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二来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试试能不能找到痕迹。这样警察来了，就可以……”
“你神经病吧？”赵启一改先前好丈夫的形象骂了一句，一下子抽回自己的胳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伟大？”
罗珊眼泪流下来，她看向宋易，眼波汪汪，温柔可怜。
宋易没有迟疑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方帕递给罗珊：“你说的有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要从多方面考虑事情。要不然我和你留下，其他人下山。”
“真的？”罗珊有些惊喜。
“哼。”旁边赵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斜眼看着两人，抱着小伊的胳膊变了变姿势，“那真是麻烦你们二位以身犯险了。那我们先下山了。”说完抬步就往门外走。
他走了两步，转头看青果和周琼琼：“走啊，你俩也想留下？”
周琼琼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罗珊：“罗珊姐……”
罗珊摸摸她的头发：“赶快和你朋友下山吧琼琼，山上我们两个人就够了。赵启一向莽撞，路上万一小伊醒过来，还得麻烦你们俩帮忙照顾。”
周琼琼点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青果始终看着罗珊手里的那块方帕，素色的格子，被叠的整整齐齐。
现在还在用帕子的人，倒是不多了。
——
青果一行四人下山，她终于身临其境了草木皆兵，尽管天色已经泛明，但那些高大树木延伸出的枝桠，在晨色薄雾的笼罩下，让人恍惚这世界除了同行的几人，连只飞鸟都没有。
赵启抱着小伊走在前面带路，青果和周琼琼在后面。赵启的秉性此时倒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骂骂咧咧。
“我他妈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那么伟大？”
“宋易是吧？看着倒是正正经经的……”
“真是男盗女娼，一路货色。”
他越骂越生气，越骂越难听，青果终于听不下去了：“不要再说了，一会儿把孩子吵醒了。我觉得罗珊姐没什么不对。章妈已经是你们家的一份子，现在丧命，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赵启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全是讥讽：“是是是，你们都是圣母，就我一个王八蛋行了吧？”
青果懒得再回话，旁边的周琼琼此时压低声音悄悄跟她说：“也难怪他这么气急败坏。罗珊姐可是宋易的初恋呢。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啊？”
“嗯。我和宋易，还有一个叫罗子进的是一起长大的，三方父母都是很好的朋友。罗珊是罗子进的姐姐，比我们大四岁。小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玩，也就免不了经常接触罗珊姐。高三的时候，我虽然和宋易不在一个学校，但听罗子进说宋易不知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当时快大学毕业的罗珊……”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能不能快点？”赵启没好气的冲青果叫了一句，说完看了一眼周琼琼。
这边，青果心不在焉的在想——初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