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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的叫喊声震耳欲聋，如果她还活着，这会的动静应该能喊的楼上楼下都为之一颤。
张灵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可没有一点作用，那声音是从自己身体深处传出的。
“系统！给她把接口关了！不对，把她说话的接口关了，让她听我说！”
“宿主更改授权，现对借宿者郑婉清关闭对话接口，仅开放2号收听接口。”
“...黑心商人！放老娘出去！黑...”
暴躁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张灵舒了一口气。
“学姐，你听我说，你先别嚷！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说了让你寄宿在我身体里，带你出去，可你不能得寸进尺想控制我的身体吧，本来也没收你住宿费，你这么搞是不是不太讲究了。”
张灵说完示意系统打开婉清的对话接口，一声提示后，婉清的对话接口重新打开了。
“呵，你小子可以，上来先摆我一道。”声音不再是之前撒娇卖萌，说自己贫苦身世的娇柔声线，张灵感觉一股寒意顶上了脑门。
张灵感到体内的声音异常的陌生，好像住进来婉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别是有人格分裂吧，学姐。”
“少废话，放我出去！我不住了，你快放我出去！”婉清厉声喊道。
张灵觉得莫名其妙，她自己进去的，怎么让他放她出来，难道不能自己出来吗？
“没有你的同意，借宿灵魂是离开不了你的身体的，这跟传统的附身不一样，系统是不允许有单方面违约的情况的。”系统解释道。
张灵心想，牛啊！霸王条款就算了，强制执行才是最骚的。
“你最好放我出去，不然我吵得你不得安宁！”婉清威胁道。
但显然这个威胁着实无力，张灵笑了笑，“那我只好把你所有权限都关闭了，不过嘛，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要是忘记了你还在我身体里，你可能要被关到我死。”
张灵摆着手，伸了个懒腰，“你应该也不在乎吧，就算我忘记了，对你们鬼魂来说，几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婉清听了又赶忙认怂，“别别别，弟弟，不，老板！您放我一马，我死没几年，跟那些百年道行的大鬼没法比，你这关我几十年，我非得疯了不行！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我就待在这寝室里，挺好的。”
张灵撇撇嘴，“你当我是公交车啊，说上上说下下的。签了约了，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我还得靠着你多拿几天命呢。”
“果然是个黑店...”
“你现在把女生寝室楼的结构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很少人走的地方，我现在带你出去。”
婉清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了反抗的资本，只好同意帮忙，“有一个楼梯没什么人走，出了宿舍门左转是通到宿舍楼正门的楼梯，但往右转的话，是通向天台的楼梯，那个楼梯也能到一楼，但是到了一楼以后就是死路了，尽头是水房，出不去的。”
张灵听了一下，感觉跟男生宿舍楼的布局好像差不多，大概明白了那个楼梯的作用。
“好，这样就好，多配合，另外你还要多思考，尽量想起来你的委托，这样我就能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婉清愣了一下，“我...好，好吧。”
“我们先试试，到底能不能带你出去。”
说着，张灵轻轻地拧动寝室的门把手，拉开了一条缝，确认无人后，张灵赶忙猫着身子出了寝室。
“怎么样？”张灵问。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看不到，从进来到现在我周围都是一团漆黑！”婉清生气地嚷着。
系统声从脑海中传来，“你没给她开放灵视权限，她现在看不到东西。不过没必要开，她声音还是在你体内，应该是出来了。”
张灵点点头，“你还在我体内就说明没事了，我已经在门外了，你看不见应该是还没有适应我的身体，过会就好了应该。”说着，张灵做了个鬼脸，系统比了个大拇指给他。但他也看不到。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休息。”张灵狡诈地笑着。
“不不不，我不需要，我现在挺有精力的。”婉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不，你需要，你现在困了，好好休息。系统，把她的权限关闭吧。”
“...艹，张灵，王...”
张灵话音刚落，系统的大叔提示声就出现了，婉清在张灵体内重新被关了禁闭。
系统慢悠悠地说道，“你啥时候发现她有问题的？”
“诱惑我的时候，太假了。跟我们班女同学找我写代码的语气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宿主你可以啊，我小瞧你了。”
“她说到底还是个女学生，一个永远停留在大三的女生，想从宅男身上占便宜的套路全特么是一样的。你也可以啊，知道我欲擒故纵，还把合约偷偷改了。”
“没，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你会上当，但我不能放弃你的身体主权，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总不能出卖自己吧。”
说着话，张灵已经到了寝室右侧的楼梯，这个朝西的楼梯，这会因为没有光照，反而很阴暗。
张灵顺着楼梯扶手的间隙看了眼楼下，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系统，你刚刚感觉到了吗？”
“啥？啥感觉？”
“没事...我感觉...刚刚好像有人在下面看了我一眼...你说，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系统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担心这个，你现在身体里都关着一个了，你还怕鬼啊，有鬼是好事，下去聊聊，换命啊！”
张灵啧了一声，是啊，怎么自己一直出不来这个框呢，现在他很需要鬼啊！
想到这，张灵又顺着间隙向黢黑的楼下看去，果然那个眼神似乎还在看着他，张灵一个激灵赶忙收回了目光。奶奶的，还是怕啊！
一路下来，果然没有人，平日里就少有人走的楼梯，暑假就更没人走了，这种地方多多少少都会跟灵异的校园传说有点关系，女生基本没人会来。
这楼梯昏暗无比，因为很少有人走的缘故，这儿的灯完全没被宿管重视，基本一层亮着一层灭着，坏掉的灯泡不再发亮却还是滋啦作响。而亮着的灯泡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更换过了，只发出昏黄的灯光，光线连一层楼梯的一半都覆盖不了。
不过张灵突然想到了报警的那个女生，她之前好像说，自己是上天台晒被子的，那她肯定是自己从这楼梯走上去了，真是个心大的姑娘啊。张灵感慨。
不知道下了多少层，张灵的眼前终于有了一丝日光的明亮——每一层的楼梯都有通向楼层走廊的门，但每一层的门都关闭着，只有这一层的门洞开着。
同时张灵听到了一些异响，仔细听是机器转动的声音，再往下走就是一堵墙了，张灵意识道自己已经到了一楼了，那这个声响应该是水房的公共洗衣机的声音，这个时候洗衣机还在转动，会不会有人呢，张灵想。
从楼道里走到门前，张灵探出头去看。还好，走廊上并没有人。
转身进入走廊，猫着腰走到围栏边，张灵目测了一下高度，足足有三米多高。
张灵所在的学校寝室楼是这样的，所谓的一楼并不是真正的一楼，而是传统楼层的二楼，只是标号是一楼而已。
张灵知道这种命名方式的由来，他虽然没什么朋友，但他在学校铁吧跟BBS论坛可都是管理员级别的人物，他知道的八卦和校园传说可不比小姑娘少。
学校宿舍楼开始使用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命名楼层的，一楼就是正儿八经的一楼，只是这座经常被台风侵袭的城市，一到了台风雨季，排水系统并不发达的学校总是被淹成湖泊。
一楼的学生宿舍也因此总是被泡成鱼塘一般，更有一次直接淹到一楼房顶，学生为了回去拿自己的东西，都得潜泳回去。
于是一楼的房间便被废弃了，也不再安排学生入住，二楼变成了一楼，三楼变成了二楼，这才有了现在这个一楼离地面有三米多高距离的局面。
张灵咽了咽口水，他感觉自己的小体格应该是没有能力承受这一跳，又默默地把头缩了回去。
水房的洗衣机还在微微作响，张灵突然又感觉了那股目光的注视。
身后！
张灵猛地转头，可身后除了那道洞开的门和昏黄的楼梯，什么都没有。
但张灵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一种微妙的触感，但你去捕捉的时候却又发现根本抓不到源头。
张灵疑惑地望向了向下的楼梯，那儿他刚刚走过，只有一堵墙。除了能看到由丁达尔效应所带来的一束微光照进楼道，其他的便再没什么了。
张灵摇了摇头，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
张灵转过身重新趴在围栏上，思索着有没有别的方法逃出女生宿舍。
可刚转过头便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几乎是同时，系统发出了声音，“检测到A级任务委托，委托灵魂等级，高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