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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楼凝穿上祭祀专用的黑色长袍，袖口滚了一溜边的暗红荼蘼花，宫女仔细帮她捋了捋，抬头瞄了一眼这位昭华新上任的君主，脸颊不由红了红，一个眼神过来，头便低的更低了。
楼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禁愣了愣，随即笑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香香。”声音满含紧张羞涩，一个不小心把她的袖子口扯的紧了些。
“名字好记，不过太俗。”她看着这小丫头的反应有些好笑，香香在她身后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王上，奴婢手拙，还望王上······”
“我是不是很可怕？”楼凝扫了一眼铜镜中的香香。小丫头听了这话，浑身颤抖，头都不敢抬起来，嘴里不停的嘟囔：“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楼凝低眸看着地上的小姑娘，稚嫩的脸庞，因着害怕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那么弱小，几乎是不堪一击的，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她挥了挥手，让香香下去。
没一会，木莲掀了帷幔进来，瞧了瞧她的神色，上前一步帮她佩戴冠饰，“那丫头才进雍凤殿没几天，手脚不麻利，你别为她伤了心气。”
她不说话。直到穿戴整齐，殿外围了一圈的侍卫，准备出发。她才说：“那丫头不适合我这。”
木莲抿了抿唇，“喏。”
那么弱小的人，在她的雍凤殿内迟早会被鲜血沁满全身。
一出门，她便看到李斩宇一身官服站在首位，脸色黑沉，嘴唇发紫，倒像是从地府走出来的鬼魅一般，她扯了扯唇角：看来这老头这两天过的很不好啊······
平卯岁为她掀开轿帘，她钻了进去。侍卫抬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祭台走去。
祭台在皇都城边缘，途径北城，势必会遇到那些病患者。而按照如今的形势而言，过去肯定是要遭受那些老百姓的怨恨。
平卯岁忍了几次没忍住，提了衣摆，上前几步说：“王上，可要加强守卫？”
王上的心思容不得他们下等人猜测，本以为按照如今的形势而言，王上肯定要加强防备，以防乱民攻击，毕竟，楼王继承王位是采取的强硬的手段，即便他有着楼氏纯正的血统，可在边厚春十几年的绸缪中，民心不定，朝堂上早就叛变的差不多了。
他什么优势都没有。
轿中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声音慵懒：“放心吧，本王还死不了。”
平公公手中的拂尘不禁拽紧了些，楼王都发了话，他自是不敢再往下说。只能与身边的禁卫军统领陈束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严肃。
陈束想过调动暗卫，可暗卫一调动，势必会让楼王知道，大部分的暗卫的调动权都是由楼王亲自下达的，他也只能调动极少部分，若是真遇到乱民暴动，恐怕实用性没几层。
陈束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李大人，踢了踢马肚，跟了上去，缰绳一握，与李斩宇平行，“李大人，还望等一下路过北城之时，能跟紧臣下。”
李斩宇闻言，用他近日来未曾闭眼的眼睛扫了一眼四周的侍卫，不由嗤笑，没说话。
陈束看了这老头一眼，皱了皱眉，却也没应声。
马车内，燃了安神香，袅袅升腾，她闲适的半躺在那，天佑抱着剑蹲守在角落，听着外头的对话，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开口道：“别指望等一下我誓死保护你，自己的命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