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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话不尽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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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晖,如大火焚烧着天际,南飞的晚雁发出了一声声长鸣,传荡于嫣红的黄冈大地之上,却是那么的凄凉与萧瑟。
  晚风吹过,刮起了一张张黄金或黄银交见的冥纸,一股落寞的哀伤犹然而生。
  时而路过的黄冈百姓,皆都埋着头,急匆匆的赶路,毫无日落而息的轻松。
  “大叔,请问黄冈城在哪里?”陈小龙见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走来,他立即上前去寻问。
  “后生仔,这里就是黄冈城外,呢,那不就是黄冈城了嘛。”中年男子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一座残破的古城说道。
  “不,不对,大叔,我是问,起义军在哪里。”陈小龙一听这话,他立即就急了,其实心急的可不止是他,沐白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他们自然看到了身后的古城,可那座城,城里城外皆都是清兵,跟他们想像中,起义军占领的黄冈城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可乱说,后生仔,那不是起义,是造反,已经被平定了。”中年大叔紧张的朝着城里的清兵看去,对着他们小声的说道。
  “大叔,我们想找的是同盟会的起义军,听说他们已经占领了黄冈城,不是什么造反。”沐白也忍不住上前问道,可他的心里却莫名的感觉到紧张。
  这才多少天啊,他们听到消息,到赶到黄冈城,也就花了五天多点的时间,怎么事情就完全的出呼了他们的预想之外。
  “后生仔,我劝你们一句,赶紧走,这里没有什么起义军,再不走可会丢了性命。”中年大叔说完,埋着头,朝着一个方向极速的离开了。
  不过沐白却发现,中年大叔在转身时,他的眼睛红了,有泪水划落,可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大叔,小白,你看到了没有,他在哭,可为什么。”陈小龙显然也发现了中年大叔的异常,他本来想喊住中年大叔,可对方却没有回头,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沐白说道。
  “唉,我们来晚了,看来起义军真的败了,大叔没有骗我们,否则。”沐白话没有说完,可他的心情却糟糕透了。
  黄冈城的老百姓连哭都不敢,显然,中年大叔没有说谎,起义军真的败了,短短几天里,败的一踏糊涂。
  “这怎么可能,这才几天啊,我,我。”陈小龙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他们千里迢迢赶着来,结果却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无异于给他们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发现没有,这里四处都飘散着冥纸,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死过很多人。”
  “你是说。”
  “唉,我们走吧。”沐白说完,便顺着江水往上游走去,他们也没有心情再进城了。
  “小白,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沐白同样心情低落,他们两人垂头丧气的沿着江水上游走去。
  “我不想回去,我偷了我爸两个大洋,这么回去,我死定了。”陈小龙哭丧着脸说道。
  “嗯,我也不想这么就回去,我就不相信孙先生会就此放弃,一次失败而已,我中国可是有四万万同胞,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不能先失去斗志。”沐白自然知道,陈小龙不敢回村子,他何偿不是,回去了,爷爷可不会饶了他。
  “嗯,你说的对,我们去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我就不相信,凭我们俩,还闯不出一番作为。”陈小龙闻言,再次拾起了信心说道。
  两人说话间,一直朝着西边走去,不知不觉中,他们又来到了一处江边。
  此江不大,隔江可见对岸平沃的土地。而此时的两人都已经没有心情再留在黄冈地界,便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渡过了江,来到了对岸。
  由于他们身上都没有多少钱,加之人生地不熟,好在当地的人都很好客,又处沿海地区,学着当地人捕鱼,倒也饿不死。
  这也是沐白与陈小龙,两个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一出了大山,那是激情无限,一时倒也忘了,他们走出大山的初衷。也难怪,从小与大山为伴,突然看到的尽是无边的大海,他们的心胸在开阔的同时,思想不免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陈小龙想着出海,到海外去寻找革命的机会,这种思想来源于孙先生,因为孙先生就是常年行走于海外各国。见的人与世面多,革命的思想也更为先进。
  可沐白却不是这么想的,在面对大海时,在看着浪起潮落时,他的心态也在变化。对革命的热衷却在潜移默化中减少。
  潮起潮落,前浪拍后浪,江山亦是如此。人生匆匆而过,如同这海浪,很快就会在沙滩上被稀化,最终被后浪吞没。
  他不甘心,他想留住浪花,可这是人力所能为之的嘛。
  虽然感觉可笑,甚至有些无稽,可年仅十四岁的他,却突然变的很怕死。
  这种怕死,好像一直存在在他的骨子里,这种怕死,并不是说他不敢去拼,不敢去斗,而是他在怕,就像是海浪一样,将来有一天会枯死,会老死。
  可这种怕死有种屈辱感,沐白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他更不敢和陈小龙说起,怕被他瞧不起。
  或许,沐白的心态,陈小龙是能理解的,因为他们都是从桃仙村里走出来的。对于死他们都不陌生,死后的世界他们也比普通人更加了解。
  正是因为这种了解,所以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加的怕死。或许该说,沐白的怕死,只是不甘心,死后归阴间管辖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刻的沐白,心态确实产生了变化,而源于这种心态的变化很自私,他并不敢让陈小龙知道,也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的无所不谈了。
  沐白与陈小龙躺在了沙滩上,两人的思绪已然飞到了天外。
  蓝蓝的大海泛起朵朵鱼肚白,与长天相融,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望着长天与大海发呆,思绪却是跑到九天之外的沐白,被一张突然凑近来的脸给吓了一跳,他猛的跃了起来,却见,来人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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