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救人

是刚才救小孩子的人，他在靠马路的步行道上快步而行，一辆辆亮着“空闲”的出租车从他身侧缓缓开过，这人却丝毫没有拦车的意思。接下来又是一段路无话。“他是不是没带钱也没带手机？”瞿茉怔了怔，忙跟曹瑶音说，“咱们上去问问吧，要没带就帮他打个车。”“谁这么缺德啊？”见状曹瑶音忍不住说，“垃圾桶就在旁边不知道扔！”彳亍其间的瞿茉，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小男孩挺调皮的，闻言非但没道歉，还振振有词说：“要不是你想抢我冰淇淋去丢掉，我才不会跑，那样也不会撞到人了，所以这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接下来又是一段路无话。“……”本来心情雪上加霜的瞿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听到最后一句，忽然觉得干嘛跟小孩子计较啊？尤其是这么会说话的小孩子！不过小男孩的母亲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闻言直接将一包纸巾朝瞿茉手里一塞，挽起袖子就要以武服人——经验丰富的亲儿子拔腿就跑！“我家里给我找了份工作，就在诸暨。”曹瑶音咬着唇，“你知道的，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这几年我在杭州读书，已经没怎么照顾他们了。要是工作之后还不在他们身边的话，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杭州房价这么贵，我家里跟你家不好比，是根本买不起的，所以我只能回去……”这一刻瞿茉心头千回百转，被背叛的愤怒，被抛弃的委屈，被突兀告诉的打击，还有对于未来的迷惘混杂在一起，百味陈杂，然而最终她只是轻轻的说，“本来这个网店就是课题副产品，组长不干之后，咱们当时正好有空就经营了下来，发展到今天谁也没料到……不管怎么说，终归是家人最重要。”以及茫然的不甘。“谁这么缺德啊？”见状曹瑶音忍不住说，“垃圾桶就在旁边不知道扔！”他们是热闹的，咫尺之隔的马路上，来来回回的人群也是热闹的。曹瑶音长松口气，正要说话，瞿茉已经紧接着讲，“过几天我就把利润算给你，你正好给叔叔阿姨带点补品回去。”她一个人孤独而悲伤的在人群里走着，不知道往何处去，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只觉得自己与此刻的西湖畔是如此格格不入，又觉得好像这座已经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都倏忽远在千里之外，陌生到可怕。说完这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冷清。曹瑶音所以急着回去找倪倩，希望多个人可以冲淡这种拆伙的伤感以及尴尬。“……没事啊。”瞿茉抿着嘴，双手搅来又搅去，她很想质问曹瑶音，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把网店做好做大，甚至发展到线下的实体体验馆，在众多品牌里也有一席之地；是谁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热情洋溢的鼓励，说那么多女性都能在婚后兼顾事业家庭，她们还这么年轻，不过是兼顾学业与事业还有什么好怕的？是谁前几天还摩拳擦掌的决定跟工厂多下订单，好大赚一笔……可以说这四年来，没有曹瑶音，只靠瞿茉一个人的话，她根本撑不到现在。“没事。”瞿茉抿了抿嘴，压住想上翘的唇角，轻声说，“就是一点冰淇淋，擦掉就是。”“没事。”瞿茉抿了抿嘴，压住想上翘的唇角，轻声说，“就是一点冰淇淋，擦掉就是。”“不不不，不用了。”曹瑶音赶紧说，“咱们刚刚备完货，账面根本没什么钱。而且本来这个店的投入基本都是你出的，我就是打打下手拍拍照，这几年拿的钱也不少了，这次绝对不要了！”“……”本来心情雪上加霜的瞿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听到最后一句，忽然觉得干嘛跟小孩子计较啊？尤其是这么会说话的小孩子！一起往平湖秋月走了段路，曹瑶音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还好现在时间还早，人多，没出什么事。”让瞿茉不禁想到一个词：雍容雅步。但话音未落，看到曹瑶音手里仍旧拿着在小卖部里买的几瓶水，顿时了然，八成闺蜜不放心自己，答应了回去给倪倩送水，却悄悄跟在自己身后。瞿茉知道曹瑶音有曹瑶音的难处，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放弃四年的心血，可理解归理解，她还是觉得难以言说的失落。走的还是这样的突兀，突兀到两个小时前她们还在齐心协力的抢场地拍新款，畅想着接下来的促销活动中大赚一笔。“茉莉你怎么样？”被撇下的瞿茉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娘儿俩，正打算自己找个地方去收拾下，气喘吁吁的曹瑶音从后面跑上来，关切的问，“要不咱们跟倩倩说声，你先回去？”此刻已然夜幕降临，但西湖之畔仍旧熙熙攘攘。一起往平湖秋月走了段路，曹瑶音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还好现在时间还早，人多，没出什么事。”不过小男孩的母亲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闻言直接将一包纸巾朝瞿茉手里一塞，挽起袖子就要以武服人——经验丰富的亲儿子拔腿就跑！甚至想过若干年之后回望，一起唏嘘此刻的筚路蓝缕。“……没事啊。”瞿茉抿着嘴，双手搅来又搅去，她很想质问曹瑶音，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把网店做好做大，甚至发展到线下的实体体验馆，在众多品牌里也有一席之地；是谁在自己坚持不住的时候热情洋溢的鼓励，说那么多女性都能在婚后兼顾事业家庭，她们还这么年轻，不过是兼顾学业与事业还有什么好怕的？是谁前几天还摩拳擦掌的决定跟工厂多下订单，好大赚一笔……可以说这四年来，没有曹瑶音，只靠瞿茉一个人的话，她根本撑不到现在。又说不让他吃冰淇淋无非怕他生病，可他都偷吃了好几天了也没生病，可见吃冰淇淋会肚子疼是骗小孩子的，倒是好好一盒冰淇淋非扔垃圾桶里去，根本就是浪费食物。是刚才救小孩子的人，他在靠马路的步行道上快步而行，一辆辆亮着“空闲”的出租车从他身侧缓缓开过，这人却丝毫没有拦车的意思。她个子高挑眼睛又尖，很快就发现对方正在不远处的湖岸边拉拉扯扯，就拉着瞿茉往那边挤，要去跟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