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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纵九州 / 第109章 暗潮

第109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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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林墀从赵晓房中出来时已是深夜时分,急冲冲往自己房中走去,路过宋义知所在的厢房时看见还亮着灯,章印太监一时还没有困意,闲来无聊和处于好奇就打算进去看看。
  
  屋中,黄紫道人站于临窗位置,有些微风,吹得他整张老脸上的皱纹翩翩起伏。宋义知仰头看着无星月的墨色天空,一手掐诀如飞,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随后他放下手来,面部表情比苦瓜脸还要难看,满脸感伤,重复了两遍死了。
  
  忽然门外几下敲门声响起,黄紫道人被这敲门声从冥想中给拉了回来,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转过身道:“谁阿?!”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知先生睡了没有?”
  
  宋义知平静回道:“还没。”
  
  话音刚落,熊林墀便推门而进。
  
  宋义知一见是熊林墀满脸表情瞬间转为笑脸,急忙迎了上去,指着旁边一张椅子,道:“宋大人快请坐。”
  
  熊林墀不客气的坐下,说明来意:“刚刚去找皇上说了一些事,回来时看见先生屋内还亮着灯就顺便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先生休息。”
  
  宋义知坐在旁边一把椅子上,摆了摆手,“这有句老话叫做‘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人老了,睡觉的时间也就少了。”
  
  熊林墀奉承道:“先生时值巅峰,怎么就老了。”
  
  宋义知开怀大笑,“宋大人可真会夸人。”
  
  熊林墀视线随意一扫,看见桌上摆着一具龟壳和几枚精美硬币,转过头来问道:“先生所卜何卦?”
  
  宋义知看着龟壳道:“陛下吼中刺鲠。”
  
  熊林墀语气激动,连忙问道:“果真如剑冢所说?”
  
  宋义知深深呼出一口气,“没半点作假。”
  
  不知为何,熊林墀顿时老泪纵横,却怎样也掩饰不掉他从脸上、眼神里、整个身体所表现出来的喜悦,“二十年了,陛下终于可以睡安稳觉了。”
  
  宋义知感叹道:“是啊,两人都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熊林墀突然拉下脸来,正色道:“两人?”
  
  宋义知语气轻缓道:“那小子不管怎么说都是华厦子民。
  
  每日都在追杀与担惊受怕中度过,那么一个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死了也好,算是彻底解脱了,睡十八年安稳觉吧,下辈子希望投胎一个好人家。”
  
  熊林墀被黄紫道人一番话打动,没来由有些伤春悲秋,“是啊!”
  
  熊林墀起身离去,一只脚跨过门槛时,突然转过身来,说了句话。
  
  “先生是大善之人。”
  
  第二日天明,众人在吃过早饭之后,天空已是洋洋洒洒掉下几缕金光。
  
  赵晓原本的意思是今日就会离去,但程剑好客,百般挽留,说尽尽地主之谊。在千言万语后赵晓还是留了下来。
  
  程剑亲自做导游,带领赵晓游览灵虚三十三峰是何等壮丽雄伟。随行的只有万宦之首熊林墀和国师宋义知。
  
  跨出主殿门槛,往左拐了一个弯,踏上一条通幽曲径,向插有十万柄仙剑的藏剑锋走去。
  
  藏剑锋虽为山峰,却是没有一草一木,看上去荒芜不堪,没有丝毫盎然生气。十万柄形状不同的仙剑有些已经倒地不起、有些还是茕茕孑立,或断为两截,或坑洞凹槽,保留完整之剑已是十不见一、少之又少。但即使如此,也丝毫不能掩盖满峰剑气森寒,如冬季能刮疼人脸的北风呼啸,让人胆寒。
  
  程剑给赵晓解释说:“这是一片上古战场遗址。上万年前江湖刀剑不相伯仲,皆为霸首,但一山不容二虎,终没能分出个‘老大’来,于是约定在这里来一场决战。至于结果如何也是不得而知,只知道参与决战的所有人都落得个身消道死的下场。剑修留下十万柄剑在这枯峰上,至于刀客的残留遗迹嘛,老夫学识浅陋,也是不得而知。”
  
  赵晓点点头道:“江湖刀剑之争一直成为一桩美谈,自古以来刀修与剑修大有老死不相往来意思,谁也不服谁,但总没能分出个高下,一直到这一代各自刀剑魁首才分出了那么一点点高下,一名第三,一名第四。不过这也只是乱编排的虚名而已,至于结果真正如何,没有交手终究是个谜。”
  
  程剑笑而不语,面对那个第三,他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之下,面对现在的那位第四,他仍是敌不过。
  
  而那位天下剑道魁首,临死前仍是没能和朱守骏交手,留给世人一个解不开的谜。而朱守骏一人“独活于世”,剑道依旧没能分出孰强谁弱,想必也是不甘心吧,和程剑一般,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四人从藏剑锋缓缓离去,一路向前。
  
  来到一条百丈之高的瀑布前,从天而降,水雾弥漫,扩散到方圆,早早的湿气就扑散在脸颊之上,使人瞬间神清气爽。
  
  瀑布之下,一个硕大深潭,潭水清澈,深不见底。
  
  原本这是一块平地,经过瀑布巨大力道的冲刷,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眼前深潭,并且还在不断扩散。
  
  旁边一块巨石突兀,如佛陀入定打坐,被水汽扑散的湿漉漉。很奇怪的是并没有被瀑布冲刷中间位置就有一个凹槽。
  
  程剑指着那块巨石说道:“传说这是一位剑仙入世前的练剑之地,每日枯坐在巨石上,观看飞流直下,长达几百年之久,最终悟剑大成。巨石上的凹槽也是被他硬生生坐出来的。”
  
  赵晓调笑道:“有此坚韧心性想不大成都难。”
  
  程剑忽然问道:“陛下可知此人是谁?”
  
  赵晓卑躬屈膝道:“还望程老冢主解惑。”
  
  程剑自豪道:“乃是我剑冢初代祖师。”
  
  赵晓伸出大拇指,“程老冢主今后剑道造诣定不在祖师爷之下。”
  
  程剑哈哈大笑,“那就借陛下吉言了。”
  
  这一天,赵晓在冢主程剑的带领下,把灵虚剑冢三十三峰所有名胜古迹都给转了一遍,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言辞。
  
  回到主殿后吃过一顿丰盛晚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赵晓离开剑冢,原路返回永安京城,程剑亲自送至山脚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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